第372章 王官父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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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待走近,這時有一番子走進道:“田大璫,這王官和協辦學士夏言是同科進士嘞,後來夏學士去浙江丈田,當時王堂出力甚大,大璫何不去讓夏言去做這事?”
田春心中一動,便道:“我和夏言不熟啊。”
那番子諂媚笑道:“大璫,您不熟,有人熟啊。”
“誰?”
“蘇太監啊。”
這話如同一盆冷水澆在田春頭上,他忽然意識到了什麽,便冷冷地盯著那番子道:“如果蘇太監不同意怎麽辦?”
那番子笑道:“您老掌管東廠,也入了司禮監,剛剛得了聖寵,他能和您爭?他敢和您爭?他敢得罪您?”
田春聞言笑笑,撫摸著那番子的臉,“哎呀,我怎麽沒發現,你怎麽那麽可人兒?”
“小的多謝大璫抬舉。”
這邊話音剛落,“啪”一聲,那番子立馬捂著臉,滿眼的驚恐。
田春惡狠狠地指著他道:“別打量著我不知道你怎麽想的,有一個算一個,你們是想讓你們蘇大璫官複原職吧?呸!我還沒怎麽著,你們倒是給我設埋伏了!你們最好都老實點!”
田春的手勁非常大,打的那番子捂著臉一句話也說不出。
很明顯,這群番子估計還正懷念蘇進的好呢,想方設法讓蘇進彌補罪過。
田春指著其中幾個人道:“你們先回去,我回去再發落你們,你們幾個跟著我去夏學士家!”
田春腦子裏還想著另一件事就是這事兒是否牽涉了官員之間的鬥爭。王官在監察禦史任上,彈劾過不少官員,如今那些人趁此機會報複,也是有可能的。於是帶領幾人又去了夏言府上。
夏言接到下人來報,說新任司禮監太監田春拜見,驚的是夏言滿心疑惑,自己從未和此人來往過,無緣無故怎麽會來拜見自己。
待將田春迎進府內,主客並行至堂屋,寒暄過後,田春便開門見山道:“學士有難,我特來相助!”
夏言聞言卻是撫須不語,心中不免罵道:“狗太監,一上任就敢來我這裏打秋風。”
田春見夏言不理睬自己於是道:“有件事我不說不行,夏學士正德十六年清丈田畝,揚名海內,朝野誰不知夏學士威名,隻是我也知道一個好漢三個幫,您同窗好友又是您清丈田畝時的得力之人,遭人陷害,您管不管?”
夏言聞言頓時大驚,忙問道:“王官?他怎麽了,我身在內閣未見有關他的劾本啊?”
田春道:“王官清正廉潔,但是他老父忒俗,著了別人的道,收了賄賂,給罪臣種勳謀求退路,您也知道,他們家是寧夏人,怎麽能免俗,卻不曾想一封舉報信報到了東廠,萬歲爺得知,憂心忡忡,我身為奴婢當為主子解憂,所以特來拜訪,您做好準備。”
夏言聞言心中明白了三分,蘇進被免職,估計和此事有關係,隻是細節自己不知道而已。於是抱拳道:“剛剛多有失禮,還望恕罪。”
田春卻是立馬起身道:“我還有事,得回宮裏,這次事發突然,我初到東廠,不知東廠衙門深淺,所以隻能親自來報。”
夏言聞言心中更是信了三分,於是道:“多謝。”
待送走田春,夏言萬分糾結,彈劾王官,再連累自己,自己沒什麽,但是自己是支持丈田的,如果耽誤了皇帝的丈田大事,那可真是萬死莫贖了。田春冒天下之大不違,偷偷來見自己,是不是有皇帝授意尚未可知,但是這自己必須要有所行動,上本求情?那豈不是正中下懷?有道是‘解鈴還需係鈴人’這事兒還是在王官父親身上,於是便二話不說去了王府。
待去了王官府上,夏言因多次來拜訪,雙方很是熟絡,夏言也不客氣,便道:“世翁,我有密聞,望世翁莫要隱瞞。”
王文進心中一驚忙問道:“怎麽了個事?”
夏言便道:“您是不是受了寧夏那邊的......”
王文進連忙擺手道:“我可從未收過什麽錢財。”
夏言聞言心中更加確信,這老頭兒真是糊塗人。便道:“世翁,我從未說過您收過什麽錢財啊。”
王文進見事情敗露便道:“這事你如何得知?”
夏言眼中滿是痛楚:“不僅是我,朝中很多人都知道了,世翁,你糊塗啊!他在外麵做官,你便要在家安分守己,不說給他助力,不招事就是大功一件,如今你怎麽能犯下這種大錯?”
王文進聞言又急又臊,老淚縱橫,顫聲道:“夏學士,我也是沒辦法啊。我們王家在寧夏,雖說祖上是從關中遷來的,但這些年總被本地人排擠。多虧他們種家幫襯,再說鄉裏鄉親,這才... 這才收了人家的銀子,幫他疏通關係。"
“世翁,你可知道,你這一收,不僅毀了自己,也毀了自己兒子的前程啊!”夏言哽咽道,“到時候錦衣衛派了人來查,您和您兒子怕是難逃罪責了。”
王文進見狀,心中大急,忽然想起什麽,從懷裏掏出一張紙來,道:“夏學士,這是我寫的供狀,你拿去交給萬歲爺,就說都是我一人所為,與王官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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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言接過供狀,看著上麵王文進顫抖的字跡,心中大定,看來這王文進不傻,早早就謀好了退路。可是他知道,即便王文進承擔了所有罪責,王官作為兒子,也難辭其咎,尤其是在講究 “忠孝”的官場,這罪名足以讓他永無翻身之日。於是道:“世翁,不是小侄唐突,您這供狀救不了他啊。”
王文進見狀頓時方寸大亂,連忙問道:“為何?”
夏言便道:“世翁,父親犯了錯,作為兒子能難辭其咎嘛?朝野能容的下他嗎?仕林能容得下他嗎?不僅是他,日後您孫子,重孫子,你們家還有機會再能參加科考嗎?”
王文進聞言更是大驚:“該如何是好?”
夏言便道:“這....這.....世翁,我隻能回護,但是卻幫不了惟人。世翁不知聽到過這個故事嗎?春秋有石奢者,楚昭王相。其人堅直廉正,無所阿避。行縣,路見殺人者,追之發現乃其父也。於是就綁了其父而還把自己也綁了起來。使人言之楚王曰:‘殺人者,臣之父也。夫以父立政,不孝也;廢法縱罪,非忠也;臣罪當死。’楚王曰:‘追而不及,不當伏罪,子其治事矣。’石奢曰:‘不私其父,非孝子也;不奉主法,非忠臣也。王赦其罪,上惠也;伏誅而死,臣職也。’遂不受令,自刎而死。惟人身為禦史,當如何?”
王文進一聽兒子要因自己的過錯還有可能自殺,便道:“要死也是我死,怎麽能害了王官啊!”說完大哭起來。
夏言又哽咽道:“可事情就是這樣啊,惟人剛正,恐有此禍啊。”又寬慰王文進一會兒,便告退。行至大門時還聽到王文進大哭:此我之罪也。
不久,傳來消息,王官父王文進卒。
消息傳到浙江,王官上疏請求守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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