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三步並作兩步衝了過來，一把搶過木盒和日記本。"這些東西不是你們該看的！"他的聲音因恐懼而顫抖。
    "大伯，李秀娥到底是誰？"劉玉萍鼓起勇氣問道，"為什麽奶奶的日記裏說她對不起這個人？"
    大伯的眼神閃爍，最終長歎了一口氣，"三十年前的事了...那時你還沒出生。李秀娥是村裏的一個姑娘，和奶奶...有些過節。"
    "什麽過節能讓奶奶記三十年，死後還要在紙錢上寫她的名字？"劉小虎質疑道。
    大伯的表情變得嚴厲，"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少越好。今晚的儀式照常進行，之後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們。"他頓了頓，聲音低沉，"但如果今晚出任何差錯，我們全家都會有危險。"
    劉玉萍還想追問，但大伯已經轉身離開，並把木盒和日記本一起帶走了。整個上午，她都在回想昨晚靈堂裏的詭異聲音和那張寫著李秀娥名字的紙錢。直覺告訴她，奶奶的死和這個叫李秀娥的女子有某種聯係。
    下午是出殯儀式。八個壯年男子抬著奶奶的棺材，沿著村裏的小路向墳地走去。劉玉萍作為長孫女，捧著奶奶的遺像走在最前麵。奇怪的是，每當經過一個岔路口，抬棺的人都會停下，由大伯撒一把紙錢，口中念念有詞："買路錢，請讓路..."
    更奇怪的是，每次紙錢撒出去，明明沒有風，紙錢卻會自己打旋，然後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像被什麽看不見的東西收走了一樣。
    墳地選在村後的山坡上，那裏已經有不少劉家的祖墳。下葬時，劉玉萍注意到奶奶的棺材上纏著七根紅繩，每根繩子上都穿著七枚銅錢。當棺材放入墓穴時，她似乎又聽到了昨晚那個嘶啞的女聲："不夠...還不夠..."
    葬禮結束後，大伯把劉玉萍和劉小虎叫到一邊，給了他們一大袋紙錢。"記住，今晚十點整，你們要去村東的老槐樹岔路口，把紙錢一張一張撒在三條路的路口。撒的時候要說"買路錢，請讓路"，撒完立刻離開，無論聽到什麽聲音都不要回頭。"
    "如果...回頭了會怎樣？"劉小虎緊張地問。
    大伯的眼神變得陰鬱，"三十年前，有個小夥子回頭看了一眼...第二天人們發現他死在岔路口，手裏攥著一張紙錢，眼睛被挖掉了。"
    夜幕降臨，劉玉萍和劉小虎帶著紙錢向村東的老槐樹岔路口走去。月光慘淡，老槐樹的枝丫像鬼爪一樣伸向天空。路口靜得出奇，連蟲鳴聲都沒有。
    "我們開始吧。"劉玉萍說，聲音在寂靜中顯得格外響亮。
    他們按大伯說的，在每條路的路口撒下紙錢，同時念著"買路錢，請讓路"。奇怪的是，紙錢一落地就不見了，仿佛被地麵吞噬了一般。
    就在他們撒完最後一張紙錢準備離開時，劉小虎突然抓住劉玉萍的手臂，"玉萍姐...你看..."
    劉玉萍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老槐樹下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人影，穿著白色的衣服，長發遮住了臉，正彎腰一張一張地撿起他們剛撒的紙錢。
    "別管她，我們走。"劉玉萍拉著劉小虎轉身就走，心髒狂跳不止。
    走出沒多遠，身後傳來一個女人的哭聲，淒厲哀怨，在夜空中回蕩。"為什麽...為什麽是我..."那聲音越來越近，仿佛就在他們耳邊。
    "別回頭！"劉玉萍死死抓住劉小虎的手，加快腳步。哭聲漸漸變成了笑聲，陰森恐怖，"劉家的買路錢...我要你們用命來還..."
    他們幾乎是跑著回到了村子。大伯站在村口等他們，臉色凝重。"順利嗎？"他問道。
    劉玉萍點點頭，把剛才的遭遇告訴了他。大伯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她果然來了...明天是頭七，老太太回魂夜，恐怕會更不太平。"
    回到臨時住處，劉玉萍輾轉難眠。淩晨兩點，她聽到窗外有腳步聲，悄悄掀開窗簾一角，看到大伯獨自一人向村後墳地方向走去，手裏似乎拿著什麽東西。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劉玉萍穿上外套跟了上去。月光下，大伯的身影清晰可辨，他徑直來到奶奶的新墳前，從懷裏掏出一疊紙錢燒了起來，同時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頭。
    "娘，我知道錯了...當年不該聽您的用那個法子...現在秀娥來討債了..."大伯的聲音帶著哭腔，"您在地下想想辦法啊..."
    突然，墳堆上的土鬆動了一下，一隻手破土而出，抓住了大伯的腳踝！大伯驚恐地大叫，拚命掙紮。劉玉萍顧不上隱藏，衝出去幫忙。那隻手力大無窮，她和大伯合力才掙脫開來。
    "玉萍？你怎麽在這裏？"大伯又驚又怒。
    "我聽到你出門就跟來了。"劉玉萍喘著氣說，"大伯，到底怎麽回事？奶奶的墳裏為什麽會伸出手？"
    大伯癱坐在地上，仿佛一下子老了十歲。"事到如今...瞞不住了。三十年前，你奶奶用了邪術"買路錢"，把本該她死的命轉嫁給了李秀娥..."
    原來，當年奶奶重病垂危，從一個遊方道士那裏學到了"買路錢"的邪術——在岔路口用特製的紙錢賄賂陰差，讓陰差誤抓另一個八字相合的人頂替自己。而那個不幸被選中的人，就是同村18歲的姑娘李秀娥。
    "李秀娥是怎麽死的？"劉玉萍顫抖著問。
    大伯的眼神充滿恐懼，"她...她是被紙錢噎死的。你奶奶把特製的紙錢塞進她嘴裏，然後把她埋在岔路口下...這樣陰差路過時就會把她當成該收的人帶走..."
    劉玉萍感到一陣惡心，"所以這些年奶奶在每個葬禮上撒紙錢，是為了..."
    "為了繼續賄賂陰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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