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天池水怪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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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的天池籠罩在一層薄霧中,林夏站在湖邊,呼出的白氣在空氣中凝結。她整夜未眠,腦海中回蕩著昨晚偷聽到的陳昊與老吳頭的對話。什麽六十年周期?什麽家族曆史?這些謎團像魚鉤一樣拉扯著她的思緒。
此時身後傳來了腳步聲,陳昊背著登山包走了過來,臉上帶著興奮的神色。"早啊,攝影師。準備好見證曆史了嗎?"
林夏沒有回應他的熱情,直接問道:"昨晚你和老吳頭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六十年周期?"
陳昊的笑容僵在臉上,他放下背包,歎了口氣。"我就知道你會聽到。"他環顧四周,確認其他人還沒起床,"等到了禁區我再告訴你全部,現在說這些還為時過早。"
"什麽是禁區?"林夏追問。
"天池西側有一片區域,當地人從不靠近。那裏有一塊古碑,上麵刻著警告。"陳昊的聲音壓低,"老吳頭說那是清朝乾隆年間立的,警告人們不要在那個區域捕魚或遊泳。"
林夏正想繼續追問,張教授和老吳頭從客棧走了出來。老吳頭手裏拿著一捆香和幾張黃紙,臉色陰沉得可怕。
"今天不宜出行。"老吳頭劈頭就是一句,"昨晚我做了一個噩夢,湖裏有東西在動。"
張教授不耐煩地推了推眼鏡:"吳師傅,我們是來做科學考察的,不是來聽迷信的。"
老吳頭冷笑一聲,從懷裏掏出一塊黑乎乎的東西扔在地上。那是一條死魚,足有半米長,魚身上布滿奇怪的咬痕,鱗片呈現出不自然的銀藍色。
"這是今早在湖邊發現的。你們城裏人管這叫科學?"老吳頭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憤怒,"這東西隻在水怪活動頻繁時才會出現。"
林夏蹲下身,用樹枝撥弄那條死魚。魚眼呈現出渾濁的白色,嘴巴大張著,露出兩排細密如針的牙齒。她舉起相機拍了幾張特寫,鏡頭裏,魚鰓處有一些發光的黏液,在晨光中泛著詭異的綠色。
"不管怎樣,我們都要去看看。"陳昊堅定地說,"基金會批的資金隻夠支持一周的考察,不能浪費時間。"
老吳頭盯著陳昊看了許久,最後長歎一口氣:"年輕人不知死活。走吧,但要聽我的,離那塊碑遠點,別碰上麵的字。"
一小時後,考察隊沿著陡峭的山路向西側進發。林夏走在隊伍中間,不時停下來拍攝周圍的環境。天池在晨光中呈現出深藍色,平靜得如同一塊巨大的寶石。但當她通過長焦鏡頭觀察湖麵時,總能捕捉到水下若隱若現的陰影,那些陰影移動的方式不像任何已知的水生生物。
"你們看那邊。"張教授突然指向湖邊一處凹陷,"那裏的水溫明顯低於周圍區域。"
林夏順著他的手指望去,隻見一片直徑約十米的圓形水域,水麵呈現出不自然的暗色,邊緣處漂浮著幾尾死魚,和早上老吳頭展示的一模一樣。
"渦眼。"老吳頭的聲音突然變得嘶啞,"那是它進出的地方。"
陳昊立刻來了精神:"你是說水怪?有什麽科學依據嗎?"
"科學?"老吳頭嗤笑一聲,"我爺爺告訴我,他小時候見過日本兵在這裏扔炸藥,想炸出那東西。結果第二天,五個日本兵的屍體漂在湖上,胸口都被掏空了。"
林夏感到一陣惡寒,她調整相機,對準那片異常水域連拍數張。回看照片時,她注意到水底似乎有一道狹長的黑影正緩緩移動,形狀像是一條巨大的鰻魚,但頭部卻隱約可見類似人類五官的輪廓。她迅速刪除了照片,心跳如鼓。
中午時分,考察隊到達了所謂的禁區。這是一片突出的岩石平台,比湖麵高出約三米,平台上寸草不生,隻有一塊約一人高的石碑孤零零地立在那裏。
"就是那個。"老吳頭站在十米開外不肯靠近,"別碰它,看看就走。"
張教授第一個走上前去,用手拂去石碑上的青苔。石碑表麵刻滿了密密麻麻的文字,大部分已經風化模糊,但頂部的幾個大字依然清晰可辨:"水府禁地,擅入者死"。
"這是滿文和漢文的雙語碑文。"張教授興奮地記錄著,"看這雕刻風格,確實是乾隆年間的。"
林夏慢慢走近石碑,一種奇怪的熟悉感突然襲來。碑文下半部分刻著一些符號,與她母親留給她的銅錢上的符文驚人地相似。她下意識地摸向口袋裏的銅錢,卻發現銅錢不知何時變得滾燙,幾乎灼傷了她的手指。
"這些符號..."林夏剛開口,突然感到一陣眩暈。她的視野邊緣出現了奇怪的閃光,耳中響起一種類似水下氣泡聲的噪音。恍惚間,她看到石碑上的符號開始蠕動,重組,形成一種她從未學過卻能莫名理解的文字——
"封印...饑餓...祭品..."
"林夏!"陳昊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你沒事吧?臉色看起來很差。"
林夏搖搖頭,發現其他人似乎都沒有注意到符號的異常。"我沒事,可能有點高原反應。"她勉強笑了笑,悄悄退後幾步遠離石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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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教授正忙著用便攜設備掃描石碑,而陳昊則拍下了碑文的每一個細節。隻有老吳頭站在遠處,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著林夏,嘴唇無聲地蠕動著,像是在祈禱。
下午,考察隊在距離石碑約五百米的地方紮營。張教授忙著調試他的設備——一套看起來過於先進的水下探測係統,配有高靈敏度聲呐和機械采樣臂。
"這是大學實驗室的設備?"林夏好奇地問。
張教授的手停頓了一下:"特殊項目撥款購買的。"他的回答過於簡短,眼神閃爍。
趁張教授去湖邊取水樣時,林夏快速檢查了他的設備箱。在一堆專業工具下麵,她發現了一個印有軍方標誌的金屬盒,盒子上貼著生物危害標誌。她剛想進一步查看,帳篷外傳來腳步聲,她趕緊把東西放回原處。
晚飯是簡單的野戰口糧。老吳頭拒絕食用,自己烤了幾條從村裏帶來的魚。夜幕降臨後,他獨自坐在營地的邊緣,對著湖麵念念有詞,不時還撒一把白色的粉末到火堆裏,火焰頓時變成了詭異的藍綠色。
"他在幹什麽?"林夏小聲問陳昊。
"某種驅邪儀式。"陳昊的眼睛在火光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村裏人相信這樣可以暫時安撫水怪。"
林夏皺眉:"你好像很相信這些。"
陳昊沉默了一會兒:"十五年前我們看到的不是幻覺,林夏。這十五年來,我查閱了所有關於天池水怪的記錄,從清朝的地方誌到日本占領時期的秘密檔案。"他的聲音越來越激動,"那東西每隔六十年就會活躍一次,每次都會有人失蹤。1959年,你母親十歲那年,天池村失蹤了七個人;再往前1899年,一支俄國探險隊全員消失..."
"你怎麽知道這些?"林夏打斷他,"還有,你怎麽知道我母親的事?"
陳昊正要回答,老吳頭突然出現在他們身後,臉色陰沉:"夠了,小子。有些事現在說還太早。"他轉向林夏,"姑娘,你該去休息了。明天還要早起。"
夜深人靜時,林夏躺在帳篷裏輾轉反側。外麵的風聲夾雜著湖水拍岸的聲音,形成一種詭異的韻律。就在她即將入睡時,一陣異常的響動引起了她的注意——是腳步聲,輕而緩慢,正向湖邊移動。
林夏悄悄拉開帳篷的一條縫,月光下,她看到陳昊夢遊般向湖邊走去,動作僵硬得不自然。她抓起相機跟了上去,保持一定距離。陳昊走到水邊停下,直挺挺地站在那裏,像是在等待什麽。
突然,湖麵泛起漣漪,一個巨大的黑影在水下緩緩移動。林夏屏住呼吸,通過長焦鏡頭觀察。那黑影在陳昊正前方的水下停住,然後——最恐怖的事情發生了——陳昊開始說話,但不是他平時的聲音,而是一種混合了氣泡聲的詭異嗓音:
"祭品...不夠...更多..."
水麵下傳來回應,一種低沉的非人類聲音,像是無數條魚同時發出的嗡鳴。林夏的手抖得幾乎拿不穩相機,她按下快門,閃光燈在黑暗中劃出一道刺眼的光。
刹那間,水下的黑影猛地沉入深處,陳昊像斷了線的木偶般癱倒在地。林夏衝上前去,發現他昏迷不醒,額頭燙得嚇人。她費力地把他拖回營地,老吳頭聞聲趕來,看到情況後臉色大變。
"他接觸過石碑了?"老吳頭厲聲問。
林夏點點頭:"下午他拍了很多照片。"
老吳頭咒罵一聲,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布袋,取出一些黑色粉末撒在陳昊額頭和胸口。"那碑不是給人看的,上麵的文字會招來不幹淨的東西。"
"他剛才在湖邊...像是在和水裏的什麽東西對話。"林夏顫抖著說。
老吳頭的手停頓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恐懼:"他在轉述那東西的話。每次周期開始,都會有這樣的人出現,作為水怪與人類的媒介。"他看向林夏,"你母親那輩是你外公,再上一輩是李鐵匠...都是村裏人。"
林夏如墜冰窟:"你是說...這是遺傳的?"
老吳頭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明天一早我們就回村。這次考察到此為止。"
就在這時,陳昊突然睜開眼睛,但眼白部分已經完全變成了黑色。他直勾勾地盯著林夏,嘴角扭曲成一個非人的笑容:
"它記得你的味道...林家的女兒..."
林夏驚叫一聲後退,陳昊隨即又陷入昏迷,眼中的黑色也迅速褪去,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
老吳頭麵色凝重地點燃三炷香插在營地四周:"今晚誰也別睡了。天亮前,那東西最活躍。"
林夏回到帳篷取出相機,檢查剛才拍到的照片。屏幕上,陳昊站在湖邊,而水中清晰地顯示出一個巨大的人形黑影,頭部的位置有兩道發光的白痕,像是眼睛。最恐怖的是,黑影的一隻手——如果那能稱為手的話——正伸出水麵,似乎要抓住陳昊的腳踝。
林夏顫抖著刪除了照片,但那種被注視的感覺卻揮之不去。她望向漆黑的湖麵,隱約感覺到有什麽東西正在水下,靜靜地觀察著營地的一舉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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