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白塔上站立著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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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春馳一眼看到了天空中凝聚不散的鉛黑色煙霧,濃煙從城市中升起,向四周蔓延,聞到那奇異的硝煙味,不必再想,肯定是迪厄多斯又在造孽了。
正張望著,烏銜秋拍拍他肩膀,手伸到他麵前,簡潔道:“書。”
宋春馳會意,從儲物欄裏掏出本紅色封麵的書,正要遞過去,瞥了眼封麵上的字,發現不對。
“《時空根源與曆史脈絡》……”
他把書往懷裏一抱,不好意思地笑著對烏銜秋說:“拿錯書了。”
又重新拿出那本驅魔之書懟到烏銜秋麵前,“這個才是。”
烏銜秋接過他塞到手裏的書,目光仍舊落在他懷裏。宋春馳發現了,解釋說:“這是從我的第一個副本裏帶出來的、嗯……”
他想了個比較確切的形容,“紀念品。”
路臨溪正站在附近,聞言奇怪地看過來,“紀念品?”
“怎麽了?”宋春馳為自己辯解,“那時候我覺得這種經曆很新奇,就想從裏麵拿點東西做紀念,應該很正常吧?”
路臨溪一臉的困惑不解,“這正常嗎?”
正常人也許會想到要帶走副本裏的某樣東西,但一般都是道具,誰會單純拿這種沒什麽用的東西,還是以“留個紀念”這種理由啊?
宋春馳從她的反應看出了“這很奇怪”幾個字,佯作受傷的樣子,“我那時候想,以後可能再也沒機會進到那個本了,就偷偷藏了本書,應該不犯法吧?”
他說著想起那個年輕的女店長,突然有了點罪惡感,之前說是借來看看,結果有借無還,似乎確實有點不道德啊……
這樣想著,宋春馳腦袋一垂,心裏默默道:對不起,店長姐姐……
烏銜秋正翻開驅魔之書看,餘光發現宋春馳突然垂頭喪氣起來,便抬手摸摸他腦袋,安慰說:“沒事,別人做過更不道德的事情。”
卻見宋春馳抬眼委屈地看著他,“你也覺得我這麽做不好嗎?”
烏銜秋:……
他收回手,從書中拿出幾頁,遞給路臨溪,“你們的【永恒帷幕】。”
路臨溪接過,正想再說什麽,卻被司紫拉住,“時間緊迫,豬豬,咱們先去研究研究。”
路臨溪皺著眉被司紫拉走。
烏銜秋把餘下的法術按需求分給其他陣營的人,最後才看向許夜。
“你要哪個法術?”
許夜沉默看著他。
宋春馳看烏銜秋這麽慷慨地把驅魔之書越分越薄,心中了然,通關條件果然是需要所有人都完成任務。
雖然知道烏銜秋在故意轉移話題,但十分有效,他已經自我調整好情緒,又精神起來,見許夜不接話,便問道:“別的陣營都有需要的法術,你不需要嗎?還是說,你的任務和我們都不一樣?你到底是什麽陣營?”
他的問題一連串,耳邊還有另一個人的聲音在說話,吵得許夜眼中飛速閃過不耐,回答道:“【逆轉】。”
烏銜秋把法術遞過去,音色冷然:“合作通關,別再做多餘的事。”
許夜目光同樣泛冷,與他對視,“別對我用祈使句。”
“隻是提醒,你不合作也無所謂。”
煙雲深處傳出轟鳴,磅礴的能量衝擊將空中的霧色震蕩推開,現出一片明亮的天空,有光從上麵投射下來。
壓抑的感覺告訴眾人,那是一場神戰,無比危險,而他們顯然沒有退路。
司紫收回看向天空的目光,環視周圍,“正好人都到了,我這裏有個計劃,各位最好都聽聽。”
這話成功讓所有人看向她,司紫冷靜說:“露彌絲利亞會拖住迪厄多斯,進入黑夜後,祂將把月蝕提前,迪厄多斯受到影響會變得虛弱,這是我們的機會。”
宋春馳有些興奮,“我們要屠神嗎?”
於宣沒他那麽樂觀,“別忘了,我們也會被月蝕影響。”
回想起月蝕之夜那種虛弱無力的狀態,宋春馳瞬間失望。
溫幼晴擔心地問:“那我們能做什麽?”
畢竟在月蝕之下,他們的戰鬥力幾乎沒有,那要怎麽消滅虛弱的魔神呢?
宋春馳也在納悶,他們和迪厄多斯都變得虛弱,就等於沒被虛弱,實力還是在同一水平上啊。
司紫環顧在場所有人,最後落在烏銜秋身上,“這就要看你們這些驅魔人的了。”
她語重心長地提醒:“抓緊時間把法術學會,到時候一定用得上。”
她沒說得太明白,在場的人通關過不少副本,隻要有心,都能夠從中總結出一些規律,係統會把學習法術設置成他們的任務,已經是一種暗示。
形勢嚴峻,誰也不敢掉以輕心,紛紛埋頭研究起手上的法術。
許夜看看手裏的紙張,上麵勾畫著複雜的陣紋,這本驅魔之書的所有注解都是後來增添上去的,密密麻麻,像是許多人在翻閱之後,隨手留下了關於這個法術的施放效果的猜測,以至於如今再沒有任何空隙可供人在上麵留下隻言片語。
紛紜的猜測讓人看得心煩,許夜抬眼看向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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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的戰鬥要如何幹預?
他有些迫不及待夜晚的來臨。
宋春馳靠近烏銜秋耳邊輕聲問:“你能行嗎?不會又要看很久吧?”
烏銜秋本來在看書,聞言側目看他,沉默中想起了之前擔心的問題,“你學了幾個?”
宋春馳神情一滯,幹巴巴地說:“就,就一個。”
他還不敢說那個法術的名字,伸手翻了翻書上剩下的三個法術,搖頭:“不在上麵。”
“好。”烏銜秋點頭,目光重新回到書上。
宋春馳想和他一起看,卻被擋開,宋春馳有些著急,“你幹嘛?兩個人一起學比較快啊。”
烏銜秋搖頭,“你去看看你學的是誰的法術。”
“哦。”宋春馳乖乖走出兩步,深吸氣,把到嘴的粗口咽了回去。
驅魔人,太變態了!!這時候他根本不想那麽聽話啊!
這麽想著,宋春馳還是走向了其他人。
許夜說法術名稱時他聽到了,並不是他所學的那個。
他走近路臨溪,看見她手裏的法術是【永恒帷幕】。
路臨溪嘴裏正念念有詞,看到他靠近,問了句:“有事?”
宋春馳搖頭,“你繼續。”
腳步飄遠,走到百裏空旁邊。溫幼晴警惕地看過來,他趕緊伸長脖子瞥向紙張頭部的法術名稱。
【囚牢】。
宋春馳暗自慶幸自己的近視並沒有很嚴重,發現百裏空也抬起眼,他趕緊笑了笑,“加油。”
就這麽厚著臉皮看了一圈,終於確定他學的是張成浩的法術。回到烏銜秋身邊時,他已經倍感心累,也不再強求要學法術了。
... ...
被神明對峙衝散的陰雲再度匯聚,醞釀起暴雨,整座城市的人在往外奔逃時,又忍不住內心的好奇,頻頻回頭看向神戰的中心。
狂暴的雷電在天空下怒吼,空氣被火焰蒸得炙熱,白晝的月光與雷火對撞,光芒四射,刺得人即使沒有往那邊注視,也覺得雙目一痛。
扃鳴之外,遠天之下,突然出現了第三個強大如神明的氣息。
此時已是黃昏。
感覺到熟悉又陌生的氣息來臨,雙眼周圍升起祂以為早已遺忘的灼痛感,迪厄多斯勃然變色。
“默克敘裏!”魔神咬牙切齒地念出了祂曾經的驅魔人的名字。
祂麵向露彌絲利亞,“是你讓祂來的?”
露彌絲利亞長發飄飄,一身鎧甲在黃昏時分的灰暗中散發著堅毅聖潔的光芒,祂語氣也很意外。
“我沒有。祂怎麽會來?”
迪厄多斯明白了,祂暴怒,“多事、愚蠢的人類!”
隨著祂的狂怒,一陣陣炎波以祂為中心爆發,雷霆從天際隨機落下,整座全食之都在神明的怒火中完全淪陷。
斯塔萊德中心的第三座白塔上,落下了第三位神明的身影。
這位曾是人類的神明,在進入生命的更高層次後依舊保持著人形,祂有著棕色彎曲的亂發,在風中狂放不羈地飛舞著。祂的藍眸十分幽邃,宛如一片平靜的大海。刀削斧鑿的臉上更是沒有任何表情,一身黑色法袍,金色紋路在那片黑色上蜿蜒曲折,構成一個個隱含力量的秘文。
飛到建築頂部圍觀神戰現場的宋春馳看清這位神明的樣貌後,大驚失色。
“魔界母神,是男的... ...?”
他的直播間和他一起呆滯。
【這尼瑪是傳說孕育了惡魔使的母神?!】
【哈??!男的?】
【男媽媽!是男媽媽!】
【臥、槽... ...震撼我媽一整年... ...】
【雖然頂著張撲克臉,但不知為啥,總覺得他滿臉慈祥... ...】
【一定是“母神”這個稱呼讓我產生了錯覺!】
【你們有聽到吧?大翅膀似乎叫祂“默克敘裏”?】
【好奇怪的名字... ...】
【這男媽媽看起來很能打!】
看著自己的惡魔使,默克敘裏平靜道:“迪厄多斯,收起你的怒火。”
祂話音剛落,魔神渾身狂暴的氣勢驟然凝滯。片刻之後,更加暴戾的憤怒衝擊了迪厄多斯的理智。
為什麽?!即使成為了神明,也依舊被那該死的契約掌控?!
默克敘裏藍眸望著迪厄多斯麵孔前虛浮的鐵灰色護目,端詳片刻後,饒有興致地問:“你在用這個來擋住契約之印?”
“以為別人看不見,你就不是我的惡魔使了麽?”
“這麽久不見,迪厄多斯怎麽變成笨蛋了?”
祂最後這句是麵向露彌絲利亞問的。
身著鎧甲的女神渾身冷意收斂,變得溫馴柔和,以空靈的聲音回應:“祂一直都沒變。”
“嗯~”默克敘裏不讚同地搖頭,“變了太多。至少以前在我麵前時,祂會收斂自己的怒氣。”
祂無情的語氣帶出血腥,“果然,狗不養在身邊,長時間不教訓,就會變得叛逆。”
輕蔑的語氣讓迪厄多斯再控製不住,祂手臂抬起,想用雷電讓默克敘裏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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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克敘裏卻像早就預料到祂會動手,轉頭徑直望著迪厄多斯背後的一片翅膀,手指輕輕一動,一道輝光射出,穿透了黑色翅膀,在空中留下一條漸漸消散的輝白光線。
“露彌絲... ...利亞!”迪厄多斯已經感覺到不對,冷怒地低喝著曾經同伴的名字,“你做了什麽?!”
這時,隨著默克敘裏到來,上空本來濃重的陰雲飛快散去,露出了被夜色籠罩的天空,沒有星辰懸掛在天邊。
整片夜幕無比幹淨,隻有一個被陰影遮擋吞噬了大半的月亮。
外圍樓房上,宋春馳也察覺了從全身升起的無力感。
月蝕已經開始了嗎?
有一個完全不受月蝕影響的驅魔人神明,月蝕還是可以利用的手段嗎?
又或者隻是作繭自縛?
宋春馳心中懷疑,怕等下月全食後完全脫力,連忙往回飛去。
阻擋視線的樓房已經被毀得差不多了,宋春馳回到集合點時,所有人的目光落點完全一致。
月亮逐漸被陰影蠶食,越發黯淡的月光之下,三座鼎立的白塔上站立著神明。
“新來的那個是魔界母神,叫默克敘裏,原來祂是個男媽媽。”宋春馳快速說明,不忘順帶吐槽一句。
同行者們神情嚴肅,沒有接梗的。
宋春馳隻是單純皮一下,不在意沒人回應,他問烏銜秋:“你都學會了吧?”
他沒在烏銜秋手上看到書,似乎是被對方收起來了。
烏銜秋點頭,抬高聲音接過指揮權:“向目標靠近,月全食後開始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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