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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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哭聲很低,根本算不上淒厲。如果隻是聽聲音,估計會以為她是覺得委屈,又不想別人知道,所以自己偷偷壓抑地哭泣。
絕不會有人想到,她此刻是如此難受。
失控的身軀撞在桌角,刺痛在腰間擴散遊走,她口中躍出一聲痛呼,腳步淩亂,身子還沒站穩,卻控製住了音量。
一隻手掌攜著難以抵抗的力量,攝住了她的下頜。
男人的麵孔闖入眼簾,那是張熟悉的臉,冰藍色的發有些長了,幾縷發梢淩亂遮住眉眼,但仍然能看清他凶狠的目光。
男人指上用了狠勁,她該是疼痛的,呻吟從喉中溢出,帶著痛苦的咽音。她雙眼流下應激的淚水,視線模糊了,渾身上下的疼痛如潮水般,通過神經匯入腦海,衝擊著搖搖欲墜的意識。
不過片刻,她陷入了昏迷。
昏沉中,一直旁觀的玉旬安靜思考著。
不是本人。借了席濯流的臉來幹這種事?係統的安排?
在玉旬的印象裏,是非的會長席濯流是個自信果敢的青年,從不缺乏活力與幹勁。
而比起深沉神秘的許夜、冷漠疏離的烏銜秋、變化無常的陸曠、硬派粗獷的權贍豪、清寂詭異的尹秘,席濯流更多幾分溫柔的風度,是個紳士。
實在難想象這樣的男人對女人動起手來,會下手這麽狠辣,像是對待仇人一般。
更何況,席濯流這個小話嘮,竟然能憋著這麽久一言不發,打完了她人都暈了,都能不自言自語一下,完全和平時她看直播時的人設天差地別。
玉旬根本不覺得身前這個人是席濯流。
並從而思考,既然以這種形式來表示自己扮演的角色與席濯流有交集,那為什麽不幹脆直接把他們安排在一起,而要弄出一個有著席濯流模樣的npc呢?
也許——玉旬如此猜測:副本中他們的言行對後續發展的影響至關重要,而為了副本劇情的有序和完整,或者順從既定的軌跡,不允許他們發揮更多的主觀性。
她覺得這是個穩妥的保障措施。畢竟如果自己剛剛沒有處於劇情模式,能夠自主行動的話,在席濯流的拳頭揍過來之前,她已經反身一腿踹出去了。
又想,還好不是璿璣在這個身體裏,不然那姑娘不知道該怎麽憋屈呢。
多餘的感歎到此為止。玉旬想著,女人和男人之間的關係絕不簡單,或者說甚為親密,但讓一個女人忍耐至此,光是靠著夫妻之類的親密關係可不夠。
她有所顧忌。
有個孩子?
在這樣的深夜,她是出於一個母親關愛孩子,不想讓孩子知道自己有一個破碎的家的心情,才極力控製著音量嗎?
玉旬在幽暗中聽見一聲深沉的歎息,心底不由冷笑。打都打了,裝模作樣地歎什麽氣,好像有多無奈似的。
虛偽。
男人為自己脫罪找的借口無非那幾個,說不得還要把鍋推到女人身上。雖然暫時還不知道內情如何,可這是是非非就算再難分辨,家暴都是不對的。
真是的,別破壞溫柔帥哥在我心裏的形象啊。玉旬默默埋怨著係統不幹人事。
過了會兒,玉旬察覺自己已經能夠控製身體,便慢慢睜開眼睛。
入眼卻是一片明亮。距離被毆打的時候應該已經過去了一夜。身上還有疼痛,額角一片火辣辣的。
她皺著眉坐起來,發現自己身處於一個臥室裏,天光透過白紗簾,柔柔地擴散在這個房間。
她不太適應地眯著眼,緩緩下地,頭腦有暈眩之感,起身時可以明顯感覺到腰側的疼痛,看來昨晚那一下確實撞得不輕。
她疼得咧嘴,又覺得嘴角也是一陣刺痛。
不由又暗罵了男人一頓。沒聽說過打人不打臉嗎,什麽素質啊。
還不知道是什麽情況,玉旬慢慢挪到了門外,三房一廳的房子,還沒來得及多觀察,就在客廳沙發上看到了那個有著席濯流臉的男人。
聽到腳步聲,席濯流轉過頭來,看她時目光閃爍一下,仿佛在愧疚。
對他這副樣子,玉旬心裏由衷地升起一陣不滿、怨怒的情緒,她豎起柳眉,冷哼一聲,清脆嗓音透著尖銳:“打都打了,裝什麽老實人呢。就沒見過你這種男人,在外麵不如意,回家就打老婆,顯得你能了是吧!”
“你... ...!”席濯流似乎被激怒,站了起來,“閉嘴!”
“我閉嘴!?”怒火瞬間溢出胸膛,玉旬瞪大了眼睛,她有種再度回到劇情模式的感覺,帶著怒氣的言語不受控製地從她唇齒間迸發出來,“你打人你還有理了?!你是不是男人?啊?!不是你當年山盟海誓一輩子對我好的時候了?都說結發夫妻一輩子,這才幾年就變了,你就這麽對我好嗎?”
說完玉旬便深深地皺眉,這種怨婦一樣的語氣,竟然從她嘴裏說出來,讓她有點新奇又有點惱怒。
她從來沒有這麽不體麵過。雖然她現在臉上估計就夠不體麵的了。
沒等她細品那些情緒所屬,席濯流已經怒氣衝衝地走到她麵前,下一秒,堅硬的拳頭已經衝著臉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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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旬在心底嘖一聲,連忙往下一蹲,接著雙手撐地,使出一記掃堂腿,沒見到她竟然會反抗,席濯流大意之下反應不及,被她絆倒在地。
腰側又是一陣劇痛,玉旬倒吸冷氣,慢慢挺起腰杆站起來,拍了拍手上的灰塵,輕蔑地看了還倒在地上的男人一眼。
下一刻,開門聲響起,她轉頭,看到門外男孩臉的那刻,表情霎時僵硬。
一陣劇烈的疼痛驟然襲上心頭,她不知何故,甚至忘了做出正常的反應,隻有一個個念頭躍出腦海。
他什麽時候回來的?
他看到了?
他聽到了嗎?!
... ...
如今麵對著那張雖然稍微成長了些,但仍舊稚氣未脫的麵龐,玉旬努力維持住了唇角的笑容,讓自己的語氣盡量如以往一樣平淡:
“小鹿,別太天真。這是能說的事情嗎?”
“有什麽不能說嗎?”天真的神情在水鹿徹那張臉上十分真切,“我和小宋都說了呀。”
玉旬一笑,轉移話題,“那總有個先來後到嘛。不如讓夏先生先說說,他又碰見了什麽?”
夏靜奴眨著眼,瞳孔準確地映出女子嬌美的麵容,他微微笑著,言語模棱道:“一些原因難測的正在進行的事件,一些與我本人不相符的言行,一些必有深意與後果的安排。”
宋春馳感歎,怪不得沒人知道夏靜奴失明,就這表現,看不見了都能準確地“盯”著別人的眼睛,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他不說誰又能看出來啊!
“對視”了兩秒,玉旬睫毛一顫,率先低下眼簾,又看一眼水鹿徹,才露出意味深長地笑容。
並評價道:“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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