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焦叢說要單獨對話，其他人不能旁聽之後，宋春馳忽而又感覺到了，在來到谘詢室之前的那個黑暗空間的那種封閉感。但他仍在谘詢室裏，可以看到焦叢和席濯流在交談，但是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麽。
    宋春馳盯著兩人說話，遺憾發現自己並不會讀唇語。這讓他有點抓耳撓腮，真的太好奇了！
    為了轉移注意力，他望向玉旬。
    她靠著窗台，明亮的光線灑落在身上，臉龐卻沉浸在陰影裏，視線專注盯著交流的兩人，似乎在思考什麽。
    察覺到視線，她眼眸微動，望向宋春馳，笑意漫過眼尾的小痣，方才麵無表情的深沉瞬間消散了。
    她笑著開口：“看我做什麽？”
    宋春馳沒有被抓包的羞赧，回了她一個笑容，“我隻是好奇他們在說啥。看你一直盯著他們... ...”
    他想到什麽，雙眼驚奇且期待地看著她：“莫非你會讀唇語！？”
    玉旬微挑的嘴角驀地一抽，隨後說道：“要是真會那倒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那種封閉感影響，宋春馳覺得玉旬的聲音隔得很遠，仿佛從另一個空間傳來，原本清脆明晰的聲音顯得朦朧起來。
    知道玉旬也不會讀唇，他有些失望，而後又看向一直安靜的鐵璿璣。
    女孩正百無聊賴地玩著自己的蠍子辮，由於宋春馳的目光存在感過於明顯，她抬頭看向他，露出疑惑的神情。
    宋春馳對她笑，還沒開口，鐵璿璣已經預判到了他的問題，提前打斷：“就算你這麽看著我，該不會的我還是不會！”
    好吧。
    宋春馳對著正在谘詢的兩人望洋興歎了一會，撐著下巴問：“你們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鐵璿璣歪著頭，也在盯著席濯流，“什麽怎麽回事？”
    “這肯定不是‘現實’吧。”
    現實世界怎麽可能存在明明兩個人就在眼前，卻聽不見他們對話的情況呢？
    玉旬說：“那你說這是哪裏？”
    “幻覺？夢境？或者是某種超能力創造出來的空間？焦叢有異能？”
    聽他越說越離譜，鐵璿璣不禁傻眼，“啊？”
    “不如往簡單點想？”玉旬提出另一個方向，“也許是係統介入的緣故？”
    宋春馳往桌上一趴，“那就沒意思了。”
    如果隻是因為係統，他之前的一些猜想就要推翻重來，不過宋春馳覺得自己的想法是有一些合理性的。
    “說到幻覺... ...你們之前有沒有聽到一些聲音？”鐵璿璣突然問。
    “什麽聲音？”宋春馳心頭微動，想起來到谘詢室之前聽到的那些嘈雜私語，以及他清晰辨別出的那一聲“哥哥”。
    他探究地看著鐵璿璣，其實他覺得那個聲線有點像她。
    女孩不知道他的想法，自顧自說道：“就是一些胡言亂語，我也聽不清，一直在耳朵裏麵說來說去，有男有女... ...”
    “也就是幻聽？”玉旬訝然，細細回想自己的經曆，而後搖頭，“我沒有這種情況。”
    鐵璿璣正覺得可能是自己情況特殊，忽聽宋春馳的聲音：“我有啊我有。我還聽見有人在喊‘哥哥’，不過不知道是叫誰。”
    鐵璿璣瞬間盯住他，“我也是！我也是！”
    “可是... ...”她激動的聲音帶出疑惑，“我是女生啊！為什麽還叫我哥哥？”
    “也可能不是叫你？”
    “難道是在叫你？”
    兩人麵麵相覷，最後宋春馳問：“那我們是什麽關係？”
    鐵璿璣一臉懵，求助地看向玉旬，“玉旬姐... ...”
    卻見玉旬邁步走到了焦叢麵前，含笑對他說了句什麽。
    旁邊傳來席濯流的聲音：“什麽什麽關係？你們在說啥？”
    鐵璿璣收回目光閉上嘴，不再說話。
    宋春馳了然，這是席濯流的谘詢結束了，輪到玉旬。
    他笑道：“討論一些精神相關問題。怎麽樣，你和他又說了啥？”
    他往焦叢的方向瞟了一眼。
    “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席濯流皺眉，“我暫時還沒搞懂。”
    “那不如說出來，我們一起探討探討？”宋春馳慫恿。
    “怎麽，你對心理學有研究？”
    “額，隻能說略懂、略懂。”
    宋春馳這麽說，隻是想嚐試一下，其實沒抱什麽希望，但席濯流還真的認真思考了下。
    “其實也不是不能說。”冰藍發色的青年笑了笑，看著對麵一下亮起來的兩雙眼睛，“條件是，你們過後也要告訴我談話的內容。”
    ... ...
    玉旬微笑看著眼前的谘詢師，“醫生。我有什麽病？”
    谘詢師投來明顯的觀察眼神，片刻後他語氣遲疑，“你也忘了？”
    玉旬挑眉，反問：“我該記得嗎？”
    焦叢略作沉默，而後說：“你還記得多少？”
    玉旬思考了一下，斟酌道：“我和他、”看了眼席濯流，“是夫妻關係？”
    焦叢扶了下眼鏡，露出微笑，“至少還記得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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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谘詢師欣慰的語氣中，玉旬品出了其他的內容——看來她的情況比席濯流要好。
    她問出了之前就篤定的問題，“我和他關係不是很好吧？”
    焦叢看出她還有別的話，鼓勵道：“你想做什麽？可以告訴我。”
    “能離婚嗎？”
    “這次下定決心了嗎？不再考慮孩子了？”
    玉旬腦海一瞬間閃過一張稚嫩但熟悉的麵孔，心中升起猶豫，但很快就抬眸，嘴角扯出一絲嘲意，聲音飄忽：“自己都要顧不上了，孩子... ...又能如何？”
    焦叢定定與她對視，玉旬注意到他眼中變換的神采。
    那是什麽樣的眼神？寬慰？欣賞？憐憫？釋懷？
    她正捉摸其中的意味，但聽谘詢師溫和道：“如果這是你真切需要，我會給予你支持的。”
    這似乎算是個提醒，玉旬暗忖，對話內容裏已經暗示，她之前就有過這種想法，但因為孩子而動搖了。而這一句話，似乎又在說明，如果不考慮孩子，“她”本人其實也沒想好？
    那現在她提出這個打算，是屬於ooc嗎？
    因為之前是劇情模式，所以她不太確定，改變人物的行為模式是否被允許，對後續劇情的影響會不會直接作用於自己能否完成任務。
    這些疑惑，眼前的npc不會給她答案，他隻是認真叮囑道：“既然做了決定，就不要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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