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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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春馳推開虛掩的門,發現裏麵隻有幾個立櫃,靠牆放著,除此之外就是一些堆疊起來的椅子,角落還有幾個顏色不一的壓力球,看起來這個房間似乎兼顧檔案室和儲物間的功能。
    他瞬間想到焦叢離開谘詢室時拿走的資料,並為此而感到幾分興奮和緊張。
    難道他已經準備接觸到這個副本部分的真相?
    宋春馳回頭看看門外,確定沒人發現,便走到其中一個櫃子前,打開了櫃門。
    檔案袋整齊地陳列在櫃子裏,上麵貼有白色的人名標簽,用以辨別。
    但是... ...
    宋春馳撓起了頭。
    他還沒忘記,剛睜眼時,有聽到焦叢叫他,以一個被消音了的稱呼。這很難不讓他覺得,這個被刻意抹去的,與簡介中關鍵的行者有所關聯。
    而這個名字,造成了他現在的窘境。不知道名字,怎麽能找到屬於“自己”的檔案呢?
    這麽想著,他卻並不氣餒,手上認真翻找起來,但讓他失望的是,這裏檔案雖多,卻沒有一個眼熟的名字。
    他花了不少時間,所以當身後門口響起席濯流的聲音時,宋春馳雖然被嚇了一跳,心裏卻沒覺得意外。
    出來得太久,會有人出來找他是正常的。
    “找什麽呢?”席濯流問道。
    宋春馳回答:“檔案,資料,所有可能證明我們身份的線索。”
    冰藍發色的青年瞬間眼睛一亮,“你找到了嗎?”
    宋春馳揮了揮手裏的檔案袋,“內容有很多,但是,似乎沒有能用的。”
    他說完又搖頭,“不。應該說,我不知道哪個有用。”
    “嗯?”席濯流一時沒明白,走到宋春馳身邊,他手上已經拿出了裏麵的材料。
    席濯流順勢看了幾眼,上麵寫著受詢者的具體情況,比如來的時間,谘詢的問題,身心狀況等,尤其是心理狀態一欄,寫得很詳細,並且是從各個角度來分析其言行神態所暗示、映射的深層邏輯。
    他看得咋舌,不禁感歎:“學心理的,都是微表情研究宗師嗎?怎麽能從嘴角抽動、視線偏移、挑動眉毛這種表情裏看出這麽多東西?”
    “畢竟表情也代表了本人的情緒嘛,五官靈活的人,總是會不經意表露自身更多。”
    宋春馳說著,忽然道:“其實我剛剛就在糾結一件事情。”
    “什麽事情?”
    “我這麽隨便看這些檔案,合適嗎?這算侵犯別人隱私吧?”
    “啊?”
    席濯流差點沒接上思路,愣了一下,才道:“你還在意這個?”
    道德感這麽高的嗎?他心裏感歎一聲,瞥一眼那櫃子裏一個個的檔案,遲疑提議:“那要不,別看了?”
    如果這副本是在【罪惡快感】之前,宋春馳可能會出於快要破表的負罪感而選擇放棄,但現在——
    “算了。線索重要。”
    反正所有材料隻有文字,沒有照片,就算和其中某個人碰見了,他也不知道那就是材料所指的人。
    宋春馳說服了自己。
    席濯流說:“兄弟,你要是有負擔,不必勉強自己,可以讓我來。”
    “你當然得來。”宋春馳笑道:“這裏好幾個櫃子呢,我倆一起看不是更有效率?”
    席濯流神情一頓,哈哈笑了,“也是。”
    二人投入翻找線索的世界。
    ... ...
    恍惚中,似乎聽見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鐵璿璣費力睜眼,朦朧中看到一張熟悉的柔美麵孔。
    她嘴唇翕動,一個稱呼近乎脫口而出,卻在發出聲音前猛然止住。
    在她印象裏,這張臉的主人有自己的名字。她們關係接近,年齡相仿,情同姐妹。
    這種關係下,她怎麽會下意識想喊她“媽媽”呢?
    這到底怎麽回事?她是怎麽了?
    腦中的疼痛不適並沒有減緩多少,鐵璿璣拍了拍額角,皺著眉,勉強維持理智,對著麵前的女人微聲道:“玉旬姐,肯定哪裏有問題,但我現在好亂,我理不清,也說不出來。”
    說完這些,鐵璿璣已經是冷汗津津,若非圈椅有靠背支撐,她整個人都要軟倒下去。
    “別著急。難受的話就先別想那麽多。”
    玉旬也是眉頭緊鎖,她看著女孩蒼白的臉色,心中陣陣焦灼與揪疼,這種緊張擔憂和心疼的感覺,複雜而又強烈,讓她的理智能夠清楚分辨出,這些感受並不完全是發自內心。
    她心想,應該有很大一部分,是由於她的“身份。
    正如同她現在做出的舉動,也是以這個“身份”出發。
    玉旬伸手撫上鐵璿璣的後背,女孩纖瘦的身軀裹在校服裏,更突顯衣物的寬大,衣袖甚至能遮住鐵璿璣大半手掌,隻有青蔥手指裸露在外麵。
    身體上的不適折騰得鐵璿璣出了一身汗,透過衣物,還能摸到一陣潮意。
    玉旬並不在意,以手輕輕順著女孩後背,嗓音輕柔,“好孩子,別害怕,媽媽在。”
    這句話說完,她垂下視線,正與鐵璿璣驚愕的雙眸對上。
    鐵璿璣不能不震驚。
    她剛剛要脫口而出的稱呼,正是“媽媽”。
    她本來已經要說服自己,怎麽能把姐妹當成媽媽,然而從玉旬身上傳來的安全感和溫暖,以及輕柔的話語,讓她徹底迷失了抗拒的意識。
    她奮力起身,撲到了玉旬懷裏,軟著聲音,委屈不已,“媽媽,我好難受。”
    玉旬也正麵臨著前所未料的衝擊,滿腔的慈愛和保護欲讓她無限憐惜著女孩,可心底的理智又提醒,鐵璿璣並沒有外表看起來那麽柔弱。
    心神左右動搖之下,縱然做好了接住鐵璿璣的動作,可對方到底不是個小孩子,她察覺到自己托不住,便抱著人緩緩坐在了地上。
    谘詢室的窗開著,微風輕拂,明媚清亮的陽光越過窗扉,傾灑在室內親密相擁的兩人身上。
    玉旬低著頭,黑發垂落,半遮溫柔眉眼,她輕輕哼著不成調的曲子,身體隨著樂曲旋律微晃,手掌規律地輕拍著女孩脊背。
    鐵璿璣縮在玉旬懷中,雙眸微閉,在玉旬的安撫下,她的呼吸逐漸放輕,原本難看的臉色也緩和下來。
    宋春馳推開門時看到的就是這幅景象,這讓他一時呆愣,本來準備要說的話也忘了說。
    席濯流跟在他後麵,見他頓住,正想問什麽情況,一看到玉旬和鐵璿璣的樣子,心裏湧上的感覺讓他瞬間閉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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