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奇想

字數:4031   加入書籤

A+A-


    照時間推算,這位患者現在已經三十歲。他在十五歲之前,遭遇了什麽重大變故,導致創傷後應激障礙,又因為長期承受他人異樣的目光,精神出現問題。
    而在往後的15年裏,他不斷地尋求心理谘詢的幫助,情況卻是時好時壞。
    根據記錄,一月份的那次谘詢,他的那些情況並沒有特別好轉,但卻一連半年沒有再來。這麽多年,他一直在這裏谘詢,說明他對這裏的谘詢師足夠熟悉信任,應該不會選擇更換醫生,去別的谘詢工作室。
    是和之前間隔時間長時一樣,自我感覺良好,所以選擇不來,還是出現了別的意外?
    玉旬一邊思考,一邊問:“特地拿這個過來,你有什麽想法?”
    宋春馳臉上笑意微斂,“我也隻是突發奇想,有個很大膽的猜測,你們聽一聽。”
    在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他時,宋春馳沉下聲音,口齒清晰道:
    “有沒有一種可能,其實我們是一個人?”
    ... ...
    在每天準時的午間交響樂中,水鹿徹跟著佟晴山,來到了病院的一間辦公室。
    精神科醫生點點桌麵上的紙張,“你的診斷報告。”
    水鹿徹拿起來,看著上麵一連串的症狀描述,神色很平靜。
    他非常理解。
    在經曆過那樣的場麵之後,一個十幾歲的孩子,很難不留下心理陰影。
    他隻是問道:“所以以後我要一直待在這裏了嗎?”
    交響樂偶爾聽聽還能算新奇,可以忍受,但要是每天來一次,不瘋也得被逼瘋了。
    可惜的是,佟晴山不顧他期待的眼神,點頭給出了肯定的答案,“目前來說,是的。”
    水鹿徹蔫了,整張小臉都黯淡下來。
    回到病房後,已經到了午休時間,交響樂會已經逐漸停息下來。在和先前天差地別的安靜中,水鹿徹坐在自己的床上,默默思考著當前的處境。
    那份報告浮現眼前。
    被抹去名字是一回生二回熟,他並不意外。對於“自己”經曆的事件有清晰的脈絡,症狀描述相關似乎沒有疑點可推敲。
    隻不過——
    司空見慣之後,水鹿徹覺得自己當初乍然看到抹去的名字,以為很重要,就下了“自己就是行者”的判斷,現在看來有點草率了。
    集合時聽了其他人的經曆,個個都挺驚心動魄,一個名字代表不了什麽。
    即使別人可以在交流中加入假信息,但要做到言之有物,就不可能全是胡扯。另一方麵,撒謊要瞞過場上所有人,這個難度係數太大,水鹿徹相信,沒有人會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也就意味著,他人提供的信息肯定有部分是真實的、有用的。
    各種方向的信息,也會混淆視聽,這麽多人,每個人經曆都不相同,很難看出有什麽關聯。可不變的一點,就是一定有一個關鍵,能夠將他們聯係在一起,這樣,副本簡介中提到的選擇立場的條件才能真正成立。
    畢竟任務目標中的要求是,調查自事件、推測真相,並將所謂“真相”告知“行者”,最後得出結論。
    從要求可知,“真相”和結論才是重點。而存在這中間的立場選擇環節,應該是必要條件。
    現在他這裏的劇情進展到這,還要繼續留在病院,那接下來的發展,可能就是關鍵了。
    到底會發生什麽呢?
    水鹿徹隱隱有些期待。
    ... ...
    看到牆上掛著的裝飾畫,齊思賢知道,還是上回那所房子。
    通俗一點,這裏該稱為“他”的家。
    一個女人死在了這裏,這個男人親手殺害了她。他卻沒有逃離,停留在案發現場,甚至不知何時將女人的屍體清理出了住所。
    至少就他觀察,上回躺著屍體、殘留血跡的地毯已經消失,隻剩下空蕩的大理石地板。
    真是個冷血的男人。膽子也大。
    齊思賢客觀地評價著,同時回想起集合時賈白鹿看過來的眼神。
    她知道這事。會是以席濯流所說的那種方式看到嗎?還是說,她親身經曆了被他暴力毆打的過程?
    齊思賢目光凝在地板那處,眼前恍惚還存在那片殘忍的血色。
    窗外在刮風,掠過縫隙發出幽冷的嘯響,像是女子瀕死的悲咽。
    他抬手扶了下眼鏡,身體卻因為屋內無故刮起的凜風而一陣寒顫。
    皺眉看向窗口的位置,玻璃窗緊緊閉著,外頭天空灰沉。
    窗沒開,哪來的風?
    察覺到不對的瞬間,齊思賢的身體猛地一僵。
    因為他感覺到有一隻冰涼的手撫在他的頸上。
    女人幽幽的聲音從背後傳入耳畔,“■■,我回來了,你高不高興?”
    齊思賢的心跳有一瞬間停止了。
    賈白鹿的聲音不似尋常女子清甜,低沉的中音,如珠沉玉潤,雖與其明豔大氣的長相並不相配,但也獨有其妙,讓人印象深刻。
    所以在聽見女人以賈白鹿的聲音,卻是帶著幽怨惡意的陰冷語氣訴說時,他馬上就知道來者絕對不是賈白鹿,至少不完全是。
    劇情模式?
    降臨感知?
    可能都有。
    貼在脖子上的手掌帶著絕對不正常的溫度,腦中又閃回她躺在地上的畫麵,齊思賢驟然覺得不妙起來。
    他緩緩側頭,賈白鹿慘白的臉就貼在旁邊,往常嬌豔的紅唇已經完全失去血色。不知是錯覺,還是心理作用影響,齊思賢甚至覺得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血腥腐臭的味道。
    “■■?怎麽不說話?”
    沒得到回應,賈白鹿雙眼直直盯過來,用那副陰冷語氣追問著,在窗外風聲襯托下格外詭異陰森。
    她麵無表情,眼神空洞,仿佛貼著他的隻是一副軀體,魂魄已不在其中。
    各種感官帶給他極大的衝擊,尤其對方頂著那張熟悉的臉,讓齊思賢幾乎是後知後覺,才注意到她口中被模糊的稱呼。
    而這已經是不需要思考的明顯提示。
    他壓下思緒,呼喚賈白鹿的名字,但對方沒有任何反應,隻有搭在脖子上的冰冷手指傳來逐漸收緊的壓迫感,令他感到越發不適。
    沒等齊思賢做出行動,眼角忽然瞥到窗外躍現一道閃耀的白光,他兩眼微微睜大,危機感使得心率急速攀升。
    喜歡歡迎來到危治歐諾請大家收藏:()歡迎來到危治歐諾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