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前兩次的試探和保留，集合點這次十分熱鬧。
    看到安靜坐在位置上的夏靜奴，水鹿徹才完全放心，雀躍地撲過去，“靜奴！還好你沒事！”
    夏靜奴穩穩扶著少年的手臂，嗓音溫和，“我能有什麽事？”
    “你不知道，我們剛才可驚險了... ...”水鹿徹湊在他身邊，嘰裏咕嚕地說著話。
    南宮晉撓撓頭發，好吧，經過上一次的換位之後，就不用想著能按照初始位置坐了。
    換位置沒什麽不好，他看向宋春馳。
    青年麵容明朗，正笑盈盈看著水鹿徹那邊，察覺他的視線，就轉過來看他。
    “阿晉，緩過來了嗎？”
    他點頭，察覺到自己竟然有些依賴對方，並切實做出了行動，心中便有些羞赧，“還好。”
    他仍在意在草坪上和宋春馳說起的猜測，目光不禁朝戚往之看去，卻發現他在看另一個人。
    那女孩正重新編著自己的頭發，神態專注，對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恍若未覺。
    齊思賢同陸曠小聲說著話，互相溝通副本的內容信息，說完之後又喊戚往之。
    叫了幾遍戚往之才回神。
    陸曠順著他的目光看向鐵璿璣，眉梢一挑，有些意外，“嗯——”
    拖長的音調和盡是調侃的眼神，明明什麽話都沒說，卻讓戚往之感覺臉頰發燙。他連忙擺手，生怕會長說出什麽驚人之語。
    卻聽齊思賢在一旁笑，“小戚，有機會要抓緊啊。”
    賈白鹿的笑聲傳來，“齊先生，表現得這麽有經驗的樣子，不如先來喬一下我們的事情？”
    席濯流環顧一圈，原本滿座的長桌此刻少了兩個人。【午夜子時】的路今白，【一千年以後】的俞問風。
    出現減員讓他心裏有些隱憂，尤其是如果宋春馳在谘詢室提出的那個結論成立的話。
    玉旬也對這點持續關注，出聲提醒，“到這裏應該沒問題了吧？小宋，說說你的思路。”
    她這話吸引了眾人的注意，一雙道道目光向宋春馳看齊。
    宋春馳收斂了笑容，正經事還是要嚴肅些。
    即使他要說的內容可謂異想天開——
    “我覺得，我們可能是同一個人的不同人格。”
    說完這句，他有意停下來觀察，意外、疑問、詫異... ...眾人的反應不一而足。
    他把在叢山林意工作室看到的那本書拿出來，從桌麵上推給玉旬，“從折起那頁看。”
    然後繼續道，“怕太長不想看的話，我也可以簡單總結一下。內容大體是關於多重人格障礙的探討，作者提到人格分裂的誘因，包括患者的經曆、性格、認知、成長環境、乃至於不同時期的不同想法等。
    “還提到了用手術切除大腦相關區域、以及保守治療等治療方案。
    “重點是作者提到有人在進行其他的血腥殘忍研究實驗。”
    宋春馳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繼續拋出最新的猜測，“我認為我們遇到的激光，就屬於這‘血腥殘忍’的部分。”
    “我們都是某個人的副人格，並被使用激光療法，從‘我’的精神空間中刪除。”
    南宮晉默默數了數，“你是說，‘我’分裂了我們一共十四個人格？”
    “真的可能嗎？”
    “當然。”宋春馳語氣篤定，“有些患者甚至聲稱自己有數百種人格，可以自由切換呢。”
    戚往之喃喃：“這就誇張了吧... ...”
    回想那個谘詢師的言辭態度，尤其是關於個人記憶的內容，席濯流覺得對方正是在暗示自己與主人格的不同，於是首先表態，“我讚同馳子哥的觀點。”
    馳子哥？竟然真的有人這麽叫我嗎？宋春馳有點驚訝，在危治歐諾論壇和直播間有人這麽稱呼他是知道的，沒想到當麵也有人這麽稱呼。
    這想法隻是一閃而過，他更專注於當下的話題。
    “我的想法僅供參考，如果大家有別的想法，也拿出來探討探討啊。畢竟一起經曆過激光療法，至少證明這些危機是針對我們的，我覺得開誠布公更好。”
    “按照你的說法，那我們的身份是比較清晰的。”席濯流眼神分別點過一起做家庭治療的幾個人。
    玉旬已經看完書上那頁內容，順手遞給旁邊的齊思賢。
    她參與到討論，“假設這個理論成立。那是否能確定，其實我們目前為止的一切行動都隻處於某個人的腦中？”
    齊思賢看著書，一心二用地點頭，“非常可能。”
    宋春馳看了眼頭頂的空白天花板，“所以我們現在是在‘我’的腦子裏開會？”
    奚承平抱著胳膊靠在椅子上，語氣並不耐煩：“早就說過了，夢境行者，這個提示太明顯了。”
    “但我不認為那是在做夢。”夏靜奴如此道。
    “我、我也有同感。”人多且不危急的時候，鐵璿璣表現得一向靦腆。
    “所以有一些也可能是真實經曆？”戚往之聽得糊塗。
    主要他已經不確定，自己經曆的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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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春馳腦中閃過病院和工作室的場景，確認地點頭，“至少有部分經曆是在現實中發生的。”
    “但不是說，真假不重要，重要的是其中透露給我們的信息嗎？”南宮晉有點糾結。
    “這就要靠你們自己分辨了。”玉旬笑道：“總不能把飯全給你們喂嘴裏。”
    宋春馳說起那份診斷報告，“還要排除幻覺和妄想這種幹擾項。這點很重要。”
    南宮晉還有些疑慮，他看了眼夏靜奴，那種心底油然而生的懼怕依舊存在，讓他多看一眼都覺得心驚膽戰，卻也更加深了他的懷疑。
    奚承平嘖嘖評價，“這診斷... ...還真是‘五毒俱全’。”
    誰說不是呢。
    水鹿徹摸摸自己的腦袋，“我們還是個小可憐。”
    “真的可憐嗎？”賈白鹿道：“敢動手殺人就不無辜了。”
    察覺到有意無意看向自己的目光，陸曠無動於衷，“怎麽？現在我不等於你們嗎？”
    宋春馳沒再參與話題，兀自思考著疑問。
    叢山林意... ...
    如果工作室的名字確實是取自某幾個人的名字。
    “叢”代表焦叢。“山”代表晴山。“意”代表炎意。那麽“林”字所指的又是誰？
    另一位醫生？還是... ...？
    那幾個醫生和工作室是真實存在，還是隻存在於腦中的幻覺？屬於虛構的假象？
    不清晰的地方太多了，現在的信息並不足以推出完整的經過，達不到副本任務的要求。
    隻能期待接下來給出更多的信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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