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病毒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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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不望的呼救聲撞在潮濕的岩壁上時,正被倒吊在毛肚狀的信力網裏。陷阱觸發的瞬間,他錯把歸墟水凝成了酸梅湯冰棱,導致防滑咒文失效,整個人順著長滿星螺苔的石壁滑進了垂直陷阱。倒掛的視角裏,二十米深的坑底泛著黑油微光,金屬支架上纏著的“深海投資”咒文,正像火鍋浮沫般隨著他的晃動膨脹。
    “救命啊!洪學姐的銀鐲保修嗎——”他的慘叫驚飛了洞頂的信力蝙蝠,那些翅膀泛著麻辣油光的生物,竟在他校服上的辣油漬引導下,俯衝啄食起毛肚網的邊緣。胡三太爺的罵聲從上方傳來:“蠢貨!陷阱是海鼎先民的‘食材信力陣’,踢你右腳腕的黃喉鎖鏈!” 李不望這才發現,倒掛的腳踝正被半透明的黃喉狀鎖鏈纏住,每收縮一次就滲出黑油咒文。
    劇痛中他想起書包裏的麻辣牛肉幹——信力醃漬的肉香剛溢出,毛肚網突然泛起金光,竟在坑壁顯形出逃生路線:踩著刻著“鴨腸”的磚麵逆時針旋轉,就能觸發“七上八下”解陣咒。少年強忍眩暈踢出右腿,黃喉鎖鏈應聲斷裂的刹那,信力蝙蝠們竟組成漏勺形狀,托住了即將墜落的他。
    “早說用麻辣信力當誘餌啊!”李不望摔在坑底時,發現四周石壁刻滿了火鍋食材浮雕,中央的“火候”磚正吸收著他的腳步聲。胡三太爺的尾巴突然卷著晶魄碎片探下來,碎片光芒掃過之處,黑油咒文如遇熱融化的牛油,露出底下的海鼎銘文:“以味破陣者,需留三分辨味心”。
    陷阱深處傳來齒輪轉動的轟鳴,李不望這才看清,坑底金屬門刻著與二副袖口相同的星螺印記,門縫裏滲出的信力,竟混著張叔火鍋底料特有的橙皮香。他掏出張叔給的“歸墟鎮鼎”炒勺,對著星螺印記比出“七上八下”手勢,門扉突然發出火鍋湯勺碰撞般的脆響,顯形出向下的螺旋階梯——階梯扶手竟是用信力凍成的鴨腸形狀,每踩一步就發出“咯吱”的彈牙聲。
    “跟上!”洪薛梨的銀鐲藍光從上方射來,歸墟水化作冰梯接住他,“老周的火候勺碎片感應到地下實驗室的信力波動,二副的‘遺忘熔爐’就在這下麵——但剛才的陷阱,用的是海鼎先民的‘食材保鮮陣’。” 李不望摸著鴨腸扶手,發現上麵刻著細小的船員名字,其中“陳老倌”三字旁,畫著與他後頸相同的星螺印記。
    階梯盡頭的金屬門突然閉合,將他單獨困進圓形石室。牆壁上的星螺紋路開始旋轉,露出九宮格陷阱,每塊磚麵都畫著被汙染的火鍋食材:毛肚磚滲著黑油,黃喉磚纏著咒文鎖鏈。李不望突然想起國際交流會上學的“跨文化信力烹飪法”,掏出冰島極光晶魄與麻辣牛肉幹,在“火候”磚上擺出“冰火兩重天”的涮煮姿勢。
    “滋滋——”磚麵發出牛油遇熱的爆響,被汙染的食材磚突然亮起,竟在黑霧中拚出“融咒需三鮮”的氣泡字。他慌忙翻出法國葡萄酒信力與日本鯛魚燒冰信力,混著自己的麻辣信力潑向牆麵,三種信力在磚麵炸出火鍋沸騰般的金光,咒文鎖鏈如被撈起的鴨腸般蜷縮退回。
    石室頂部突然降下漏勺狀的信力掃描儀,李不望這才看清,天花板刻著與病毒樣本相同的鼎形圖案,中心位置嵌著半枚晶魄殘渣——正是二副當年偷走的那塊。殘渣表麵的裂痕裏,映出地下實驗室的實時畫麵:瘋狂科學家正在給熔爐注入黑油信力,爐壁上刻滿了“深海投資”咒文,而操作台旁,靜靜躺著張叔失蹤的圍裙。
    “張叔?!”他的驚呼觸發了掃描儀,十二道淬著黑油的飛箭擦著發梢射來。千鈞一發之際,胡三太爺的晶魄碎片突然擊穿天花板,洪薛梨的歸墟水化作冰盾撞碎飛箭,冰鏡中顯形出實驗室的真正入口——在星螺印記的瞳孔位置,藏著用麻辣信力才能開啟的密道。
    “下次再亂跑,就把你留在食材陣當信力調料!”洪薛梨拎著他的後領拽出石室,銀鐲指著他校服上的黑油汙漬,“剛才的陷阱,其實是海鼎先民用來篩選‘掌勺人’的試煉——你的麻辣信力,連二副的汙染咒文都在模仿。” 李不望摸著發燙的星螺印記,發現密道石壁上的先民浮雕,不知何時變成了他被困時亂揮的手勢——最笨拙的信力,果然還是解開謎題的鑰匙。
    地下實驗室的轟鳴越來越近,混著長江水的澎湃,像極了火鍋鼎即將煮沸的鼓點。當他們順著密道拐過最後一個彎,眼前的場景讓李不望倒吸涼氣:巨大的晶魄熔爐矗立在中央,爐中翻湧的黑油信力,竟在表麵拚出“冬至已至”的咒文,而熔爐操控台上,擺著半塊咬過的麻辣牛肉幹——包裝紙上的老船長圖案,此刻正流著黑油眼淚。
    胡三太爺突然發出警告,尾巴指向陰影裏的人影。李不望瞳孔驟縮——穿著白大褂的科學家轉身,露出半張被黑油侵蝕的臉,而他胸口的工牌上,赫然印著“深海投資首席研究員 張三”的字樣。那個瞬間,火鍋渡船上張叔的笑臉,與實驗室裏瘋狂科學家的麵容,在晶魄熔爐的火光中,詭異地重疊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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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久不見,小望。”張叔的聲音像漏勺刮擦鍋底,帶著黑油的沙啞,卻又藏著熟稔的川普腔調,“沒想到你連我的‘食材陷阱’都能闖進來——和你爺爺當年一樣,總把信力搞得像鍋亂燉。” 他抬起手,機械臂末端的漏勺正滴著黑油,而袖口露出的星螺印記,早已被“深海投資”咒文啃噬得千瘡百孔。
    李不望的珊瑚玉鼎在書包裏劇烈震顫,鼎身“陳老倌”的名字突然亮起血光。他終於想起,張叔圍裙上的油漬總是帶著歸墟號船木的味道,而此刻熔爐裏的黑油信力,竟與張叔偷偷塞給他的牛肉幹裏的信力頻率完全一致——那不是汙染,而是某種被壓製的守護咒文。
    “你……你一直在用病毒信力掩蓋護鼎咒文?”洪薛梨的銀鐲藍光突然變弱,歸墟水在張叔麵前竟凝成了紅油狀,“當年歸墟號沉沒時,你根本沒被咒文侵蝕,是主動留在鼎裏修補裂痕!” 老周的火候勺碎片從她手中滑落,勺柄裏掉出半張泛黃的羊皮紙,上麵畫著張叔跪在熔爐前的背影,背後是老船長用信力為他撐開的防護盾。
    張叔的嘴角扯出苦澀的笑,機械臂突然砸向操作台,熔爐頂部的漏勺狀開口應聲閉合:“十九年前的冬至,老船長把最後一塊晶魄補丁塞進我手裏時說,‘張三,你的信力像牛油,凝得住寒冬,卻融不了人心。’” 他指向熔爐深處,那裏漂浮著歸墟號的殘骸,每片木板上都刻著船員們的信力烙印,“可人心本就該像火鍋,容得下麻辣與酸甜,偏偏二副的執念,讓我成了鼎裏最頑固的一塊焦鍋巴。”
    李不望突然看見張叔圍裙下露出的燒傷疤痕,那是與他後頸星螺印記相同的形狀。當晶魄碎片與熔爐核心產生共振,他腦海中閃過無數畫麵:張叔在廚房偷偷用歸墟水澆灌晶魄幼苗,在碼頭深夜修補信力羅盤,甚至在國際交流會上,用自己的信力替他擋住了鬼市的咒文偷襲。
    “所以病毒是你故意泄露的?為了引出二副的殘黨?”李不望握緊張叔送的炒勺,發現勺柄內側新刻了行小字:“若遇熔爐倒轉,便用‘七上八下’攪碎回憶”。 張叔的機械臂突然卡住,漏勺裏的黑油信力開始凝結成透明的信力氣泡,每個氣泡裏都映著他在火鍋店的日常:給客人燙毛肚時的專注,罵李不望笨手笨腳時的無奈,還有深夜對著星螺印記發呆的孤寂。
    “沒錯,我要用最危險的‘遺忘信力’當誘餌,逼出藏在深海的老對手。”張叔突然按下操作台上的星螺按鈕,熔爐底部升起歸墟號的信力羅盤,“但現在,真正的危機不是病毒——是冬至的海底火山,早就被鬼市調成了‘麻辣鍋底’,而我們的晶魄補丁,還差最後一味藥引。”
    他轉身望向李不望,被黑油侵蝕的右眼突然泛起金光:“還記得老船長在壁畫裏寫的嗎?‘最笨拙的信力,能補最頑固的裂痕。’你的麻辣信力,就是歸墟號最後的‘亂燉藥引’。” 話音未落,熔爐突然發出警報,星螺燈台的倒計時從“十二小時”驟降至“零時”,江麵傳來火鍋渡船的汽笛聲,竟與熔爐核心的信力共振形成了致命的和聲。
    洪薛梨突然拽住李不望衝向密道:“火山口的封印在崩潰!二副的殘黨正在火鍋渡船上啟動最終儀式——” 但少年掙脫她的手,將晶魄碎片按在熔爐的星螺凹槽上:“張叔說過,火鍋要涮三遍才出真味,現在該煮第三遍了。” 他舉起炒勺,對著熔爐中央的晶魄殘渣比出“七上八下”的手勢,校服上的辣油漬突然爆發出太陽般的金光。
    張叔的機械臂重重砸在操作台上,露出底下藏著的信力羅盤,中心位置正是李不望後頸的星螺印記。當麻辣信力與歸墟號的船員信力在熔爐中相撞,黑油信力如遇熱的牛油般層層剝落,顯形出最核心的秘密——晶魄殘渣裏,竟封存著老船長臨終前的最後一句呢喃:“張三,替我看好那小子,他的信力,能讓火鍋鼎再沸三千年。”
    密道外傳來胡三太爺的急切叫聲,而李不望望著張叔逐漸透明的身影,突然明白:所謂的瘋狂科學家,不過是個在信力裂縫裏堅守了二十年的老船工。當熔爐的火光映紅他的側臉,張叔突然笑了,那笑容像極了火鍋店淩晨收攤時,對著最後一鍋殘湯的滿足:“去吧,小望。記得在渡船的漏勺裏,替我多加點蒜末——老船長最愛那口。”
    當洪薛梨拽著他衝出密道,身後的地下實驗室傳來火鍋鼎蓋掀開的悶響。李不望回頭望去,張叔的身影已與熔爐中的歸墟號殘骸重合,機械臂末端的漏勺裏,正飄著他最熟悉的麻辣信力氣泡。而他掌心的晶魄碎片,此刻正映出奉節碼頭的景象:火鍋渡船的船頭,星螺雕像的雙眼突然睜開,倒映著即將破曉的、沸騰的長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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