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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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給你提供一個新的住所。”
“代價是讓我當雙麵間諜?”
安娜和江澄夜站在屋頂,緊張對峙著。
安娜麵對希蘭都沒有那麽大壓力,但是麵對眼前的血夜屠夫,她壓力大極了。
首先作為原住民,她無法在比賽期間攻擊玩家。
其次……她根本不知道眼前的家夥究竟瘋到什麽地步。
安娜突然覺得自己之前走錯了一步棋,為什麽要和瘋子交易呢?
“這不是代價,我隻是想要知道一些我看不到的情報而已。”安娜說道。
“嗬。”江澄夜笑了一下,“房子我可以自己找,知道我血夜屠夫身份的人族也就隻有你一個,我有什麽好怕的呢?大不了比賽結束我直接離開村莊就好了。畢竟……現在的狼族,好像也不輸給人族了吧。”
江澄夜自然是知道狼族原初們解封的消息。
他從很久之前就很在意這一點。
“你太不了解狼族了。”安娜歎口氣道,“和你們的遊戲不一樣,你沒發現,其實人族在這裏更加團結一點嗎?”
江澄夜皺起眉,默默聽安娜繼續說。
“狼族有種群之分,各種事務、除了對人族的戰爭外都是單獨處理,而現在,你們中間還出了血月的信徒,你們甚至開始攻擊同類。”
江澄夜在安娜說到“你們中間甚至還出了血月的信徒”時,本想反駁一句,但聽到最後一句話,卻又無言以對了。
因為他們人族的背叛者來襲擊的也是江澄夜,也是狼族。
嗯,人族和狼族一致針對一個狼族。
江澄夜搖了搖頭,他不知道這些家夥為什麽盯著他們不放。
也許是洛馨和莫輕語那次遭遇戰,迫使江澄夜殺了幾個隱狼,剩下的信徒想要複仇;
也許是不想讓江澄夜三狼將血月信徒的情報更進一步傳播。
很多種可能性。
但真正的內幕,江澄夜覺得自己可能還沒有接觸到。
“你可以讓血月使徒見報嗎?”江澄夜轉移話題,對眼前的安娜問道。
原初的預言家點點頭,她也覺得這個方法不錯。
既然現在在人族和狼族之間出了個第三方,那就請這個隱藏起來的組織來到明麵上吧。
“給你講個笑話……”安娜突然說道,“狼族以前流放過幾個原初,包括但不限於……可以將人族轉化為狼族的原初種狼傑.卡洛斯,原初的白狼王沃丁以及被狼族自己封印的、原初的血月使徒安德烈。”
嗯?
安德烈?
這個名字確實沒有在解封名單裏。
希蘭還瞞了我一些東西?
“言盡於此。”安娜說罷,深深地望了一眼江澄夜,然後她將一個海螺交到他手裏。
這枚傳聲海螺通體瑩潤,宛若被月光浸透的玉石雕琢而成,螺旋狀的殼體泛著珍珠母貝般的虹彩,在暮色中流轉著神秘光暈。
幽藍的紋路如同液態星光,沿著螺身蜿蜒盤繞,時而明滅閃爍,仿佛蘊含著無數星辰的軌跡。
將海螺貼近耳畔,能聽見細微的嗡鳴,似潮汐低語,又像是遠古靈魂的絮語。
當它感應到預言家的力量時,紋路會驟然亮起,如同深海中搖曳的磷火,幽光在殼體內不斷折射,勾勒出朦朧的符文圖案,仿佛在訴說著不為人知的古老預言。
海螺表麵還附著一層若有若無的寒氣,指尖觸碰時,涼意沁入肌膚,帶著一種超越時空的滄桑感,仿佛承載著千年的秘密與命運的重量。
傳聲海螺。
“如果有任何需要我幫助的地方,用海螺呼叫我;如果有任何事情要告訴我,也可以用這個海螺告知我。”
說罷,安娜瞬間消失在原地。
…………
遠處的楓林突然沙沙作響,無數暗紅楓葉飄向天際,在雲層間拚湊出扭曲的狼首輪廓。
“當血月吞噬太陽,我們的主將降臨世間!”
十二頭血月信徒在一座狼族神廟裏默默祈禱著。
猩紅的月光如同被碾碎的鮮血,浸透整片狼族祭壇。
十二隻狼族成員身披暗紋獸皮,伏跪在隱狼雕像前,利爪深深摳進凝結著苔蘚的石磚。
那尊由黑曜石雕刻的隱狼雙目嵌著暗紅瑪瑙,裂口中流淌出粘稠的黑色液體,在月光下泛著詭異油光。
“吾等以影之血脈起誓——”狼首低嚎著叩首,脖頸間的狼牙骨項鏈相互碰撞,發出細碎的嗚咽。祭壇中央的青銅火盆突然騰起幽綠火焰,灰燼裏浮現出半張人類少女的臉,被火焰舔舐得扭曲變形。
這是一場血腥的活人祭祀!
狼群同時仰起頭顱,喉間滾動著非人的顫音。
紅月恰好懸於隱狼雕像頭頂,月光順著雕像凹陷的眼眶注入火盆,液體瞬間沸騰,化作無數黑色甲蟲撲向夜空。最年輕的狼人渾身發抖,卻仍將沾著鮮血的獸爪按在祭壇凹槽裏,看著自己的血與千百年來的狼族祭品混作暗紅漩渦。
安托魯斯的毛發無風自動,脖頸處暗紫色的隱狼圖騰若隱若現,那是遠古血脈覺醒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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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著祭壇上這群背棄“隱於暗處”祖訓、妄圖借紅月之力顛覆平衡的狼族,指甲深深掐進掌心,滲出的血珠落在地麵瞬間化作黑色霧氣。
狼群的禱詞愈發激昂,祭壇四周的黑曜石柱開始震顫,安托魯斯卻注意到雕像底座縫隙裏爬出的幽藍甲蟲——那是上古封印鬆動的征兆。
他垂在身側的雙手泛起幽光,掌心浮現出與隱狼雕像如出一轍的符文,低聲呢喃:“當影子吞噬光明,叛徒的骨血將成為封印的祭品。”
此刻紅月突然蒙上血色光暈,安托魯斯的銀發徹底轉為墨色,他終於邁出陰影,衣擺掃過之處,狼群供奉的獸血竟詭異地逆流回容器。
然,就在電光火石之間,破空聲撕裂猩紅月光,伊蘭庫斯如黑曜石鑄造的死神般從天而降。
他背後的骨翼展開足有十丈,每一根指骨末端都倒鉤著暗紅冰晶,落地時爪刃深深紮進祭壇,濺起的碎石竟在空中凝結成尖銳的骨刺。
十二頭隱狼尚未反應過來,脖頸已被泛著磷火的鎖鏈纏繞,鎖鏈另一端正握在伊蘭庫斯布滿鱗甲的手中。
“褻瀆者,受刑。”石像鬼的聲音像是岩石相互摩擦,尾椎突然甩出三枚淬毒骨刃。
安托魯斯藏在陰影裏眯起眼睛——他默默地看著眼前的原初屠殺自己的同族。
隱狼們發出淒厲嚎叫,卻發現傷口湧出的黑血竟被伊蘭庫斯吸收,化作其骨翼上愈發耀眼的血紋。
伊蘭庫斯突然轉頭,空洞的眼窩直勾勾盯著安托魯斯藏身之處,喉間發出一聲低沉嘶吼。
這聲嘶吼震得祭壇震顫,安托魯斯體內的隱狼血脈竟不受控地沸騰起來,仿佛對方的目光能穿透時空,直抵他覺醒那日的戰場。
就在此時,伊蘭庫斯骨翼猛地收攏,十二具隱狼的軀體被絞成血霧,唯有他們的心髒懸浮在空中,被凝成一枚血色冰晶。
猩紅月光突然暗了一瞬,銀質雕花長靴碾碎甲蟲殼的脆響從祭壇邊緣傳來。原初的夜之貴族、庫德拉.月冕拖著滴著黑血的鎏金鎖鏈,指節輕叩狼首顱骨的空洞眼眶,月光掠過他耳畔的銀質獠牙耳墜,折射出細碎冷芒。
“躲夠了嗎?安托魯斯。”他的聲音裹著陳年紅酒的醇厚,尾音卻像淬毒的銀釘,精準釘在安托魯斯藏身的暗影深處。
“我沒想躲。”安托魯斯走到月光下,紅色的光瞬間充斥安托魯斯全身。
“你到底在和赤月密謀什麽?”庫德拉厲聲說道。
安托魯斯不語,隻是弓起身,擺出防禦姿態。
庫德拉歎口氣,它和伊蘭庫斯甚至都沒有對視,便當機立斷,瞬間同時出手。
暗紫色的隱狼虛影在安托魯斯身後若隱若現,他的每一次騰挪都精準避開致命攻擊,骨製匕首劃出的弧線看似淩厲,實則隻挑開對手攻勢的鋒芒。
伊蘭庫斯的毒骨刺擦著他耳畔飛過,卻在觸及黑袍的瞬間被神秘符文化解成青煙;庫德拉甩出的鎏金鎖鏈纏繞過來,安托魯斯足尖輕點躍上祭壇石柱,鎖鏈隻能在石麵留下灼痕。
“躲躲藏藏確實是你的作風啊。”庫德拉冷笑,手中的血晶突然爆發出萬千銀芒。
安托魯斯不慌不忙揮出利爪,將攻擊盡數引向身旁的黑曜石雕像。
轟然巨響中,雕像化作齏粉,揚起的煙塵卻被他巧妙利用,化作阻擋攻勢的屏障。
伊蘭庫斯趁機俯衝而下,骨翼帶起的颶風將安托魯斯卷入風暴中心,他卻在千鈞一發之際化作黑霧消散,又在下一個呼吸於十丈外重新凝聚身形。
“我不想和你們打,而且你們確實找錯了攻擊對象。”安托魯斯站定,看著眼前的兩個同族,聲音有些低沉。
“找出真相吧。”安托魯斯看了看天上的血月,然後陡然消失。
…………
岩洞入口垂落的藤蔓自動分開,安托魯斯踏入的瞬間,洞壁上鑲嵌的螢石便次第亮起。
暖黃色的光暈裏,娜塔莎.萊斯利倚在鋪著熊皮的石榻上,銀白長發散落在綴滿星紋的薄毯間,隆起的小腹在月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
“那群不知我主光輝的蠢貨又纏上你了?”她伸手勾住安托魯斯染血的衣襟,指尖擦過他鎖骨處的擦傷,傷口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安托魯斯單膝跪地,將臉頰貼在她的小腹上,感受著裏麵若有若無的律動,唇角終於褪去戰場的寒意:“等我們的孩子降生,這些麻煩都該結束了。”
娜塔莎輕笑出聲,腕間的狼牙手鏈輕輕晃動,洞外突然傳來狼群悠遠的嗥叫。她撫摸著安托魯斯淩亂的銀發,指尖凝出霜花撫平他微皺的眉:“是的,我的丈夫。”
岩洞深處的鍾乳石突然滲出微光,在穹頂勾勒出星辰軌跡,與娜塔莎眼中流轉的溫柔光芒交織,恍若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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