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吾夜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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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寶十年的上元節,長安城的朱雀大街被花燈照得如同白晝。李棲梧騎著汗血寶馬,隨金吾衛巡視街衢,腰間的橫刀在月光下泛著冷光。忽然,一盞巨大的“走馬燈”在坊間炸裂,火星濺到他玄色團花襴袍上,燙出個焦洞——這已是今夜第三起“意外”。
    “李公子,禦史台的人在安化門候著。”副將王承業策馬靠近,壓低聲音,“右相大人說,今日的燈謎會......怕是要出亂子。”
    棲梧摸了摸袖口藏著的密信,信紙邊緣用朱砂畫著偃月刀圖案——那是隴右節度使哥舒翰的暗記。三日前,哥舒翰的親衛冒死入城,帶來河西軍發現“曳落河”騎兵異動的消息,而這些突厥雇傭兵,正受雇於安祿山的範陽軍。
    安化門的望樓裏,禦史中丞吉溫正對著沙盤沉思。案頭擺著半碗冷透的駝峰羹,旁邊堆著的密報上,“粟特商隊”“胡姬酒肆”等字樣被紅筆圈了又圈:“棲梧,你父親總說你是李唐宗室裏最通透的。你且說說,安祿山那廝把八千曳落河藏在關中,究竟想幹什麽?”
    棲梧撥弄著沙盤上的小旗,將代表範陽軍的黑色旗幟往長安方向推進三寸:“明修棧道,暗度陳倉。表麵上是為討吐蕃,實則......”他指尖停在驪山行宮的位置,“怕是想讓陛下的羽林軍,變成砧板上的魚肉。”
    吉溫猛地拍案而起,震得燭台上的防風罩嗡嗡作響。窗外傳來更夫打三更的梆子聲,棲梧望著樓下熙攘的人群,忽然想起方才在坊間看見的胡姬——她腰間係著的銀帶鉤,刻著與安祿山軍旗相同的狼頭紋樣。
    驪山秘辛
    次日午後,棲梧隨父親李適之入宮赴宴。驪山行宮的長生殿裏,楊貴妃正倚著鎏金屏風撥弄琵琶,安祿山則袒露著肚皮,在地毯上跳胡旋舞,腰間的玉帶銙綴滿祖母綠,映得他臉上的橫肉泛著油光。
    “陛下,臣聽聞隴右軍新得了匹汗血寶馬,能日行千裏。”安祿山叩首時,棲梧注意到他後頸的朱砂痣,比去年大了許多,“臣鬥膽,請命為陛下取回此馬,以表忠心。”
    唐玄宗放下酒杯,眼角的皺紋裏浸著笑意:“安卿一片忠心,朕心甚慰。不過隴右苦寒,還是讓太子......”
    “陛下!”李適之突然離席,朝靴在金磚上敲出脆響,“安祿山身兼三鎮節度使,麾下雄兵十五萬,若再讓他染指隴右......”他話音未落,楊貴妃的琵琶弦突然繃斷,發出刺耳的聲響。
    殿內空氣瞬間凝固。安祿山捧著肚子大笑起來,震得玉帶銙上的寶石直晃:“李丞相這是何意?莫非覺得臣要謀反?”他轉向唐玄宗,眼角微垂,“臣是個粗人,隻知道效忠陛下,若有二心,就讓我死於刀刃之下。”
    棲梧摸出袖中的象牙算籌,在掌心悄悄計算範陽軍的糧草調度。算籌的冰涼觸感讓他想起昨夜禦史台的密報:安祿山在範陽修建的“雄武城”,實則是囤積兵器的堡壘,裏麵藏著能連發十箭的床弩,正是三年前被朝廷封禁的“唐弩改良版”。
    宴會散場時,太子李亨忽然叫住棲梧,他的素色團扇上用金粉寫著“安”字,卻被刻意塗改成“危”:“明日巳時,去西市的胡麻餅鋪。有人會給你一樣東西,關乎社稷安危。”
    暮色漫過興慶宮時,棲梧路過太液池,聽見假山後傳來低笑。楊貴妃的貼身宮女永新正與安祿山的副將耳語,她鬢邊的玉簪子閃著幽光——那是用南海鮫人淚製成的“避水珠”,尋常人家一輩子也換不來半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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