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王莽篡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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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始元年,王莽在未央宮前殿接受“假皇帝”璽綬。青銅燭台上的牛油燈劈啪作響,將他冠冕上的翡翠蟬照得泛著幽光。殿外,太學生們舉著《周禮》竹簡山呼“聖德”,聲音卻掩不住長安百姓竊竊私語——有人看見他昨夜在宗廟祭祀時,對著劉邦的靈位冷笑。
“此乃‘攝皇帝’應有的儀製。”王舜捧著新製的金印,指尖擦過“假皇帝”三字,想起當年姑姑王政君怒摔傳國玉璽的場景。王莽撫掌而笑,袖中露出半卷《井田製詔》——上麵“更名天下田曰王田”的字跡還帶著墨香,卻不知能否止住土地兼並的血口。
翟義起兵的消息傳到長安時,王莽正在給女兒孝平皇後講解《儀禮》。“父為天子,女為皇後,此乃天經地義。”他用玉簪指著竹簡上的“三從四德”,卻沒看見女兒眼中閃過的痛楚——她的丈夫漢平帝,正是死於王莽進獻的椒酒。殿外忽起狂風,將案上的《呂刑》竹簡吹得嘩嘩作響,仿佛在為即將到來的戰亂哀鳴。
始建國元年,王莽廢劉嬰為安定公,正式稱帝。當他從王政君手中接過缺角的傳國玉璽時,姑母的指甲深深掐進他手腕:“汝父子宗族蒙漢家厚恩,何敢篡逆至此!”鮮血滴在“受命於天,既壽永昌”的刻字上,王莽卻大笑道:“天命所歸,非人力可違!”轉身時,他看見未央宮的飛簷上,一隻烏鴉銜著蛇屍掠過,恍若高祖斬蛇的預兆。
“今更名天下郡縣,悉依《周官》之製。”王莽在詔書中寫道,卻不知改“南陽”為“前隊”、“邯鄲”為“桓亭”的舉動,讓各地文書混亂不堪。酒泉郡送來的報告裏,竟將“鹽池”誤作“玄泉”,氣得他摔了玉鎮紙——而這隻是他“複古改製”的冰山一角。
劉秀在昆陽之戰大破新軍的捷報傳來時,王莽正在靈台觀測星象。他望著熒惑守心的異象,顫抖著抓起案頭的《太初曆》修訂本——那上麵曾被他親手添加“始建國”年號。“天生德於予,漢兵其如予何!”他對著星空怒吼,卻聽見身後宦官私語:“陛下,國庫的黃金已不足萬鎰,將士們都在抱怨……”
地皇四年,綠林軍攻入長安。王莽躲在漸台,懷裏緊抱著傳國玉璽和《孝經》。亂箭穿破帷幕時,他看見一個士兵的佩刀上刻著“劉”字——那是劉邦斬蛇劍的仿製品。鮮血浸透了他的龍袍,“新”字紋章在火中扭曲變形,恍惚間他又回到了年輕時,在太學裏誦讀“克己複禮”的清晨。
未央宮的火光映紅了長安城的夜空,劉秀站在宣平門外,望著王莽的首級被懸於旗杆。他摸了摸胸前的符節——那是當年在舂陵起兵時,李通說“劉氏複興,李氏為輔”的信物。風卷著灰燼落在他肩頭,像極了太學裏的書墨,又像是新朝短促而荒誕的句號。
一個穿著粗布衣裳的老者跪在他麵前,獻上從廢墟中搶出的《漢書·王莽傳》殘卷。劉秀翻開一看,見上麵寫著“篡弑之罪,千古難宥”,忽然想起王莽曾在詔書中說“每念斯恥,夙夜慚憤”。他合上卷軸,望著東方既白的天空——新的王朝,將在這廢墟上重新崛起,而那個試圖以複古之名改變天下的人,終究成了曆史的注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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