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鼎足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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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安十六年,劉備在葭萌關宴請馬超,酒盞裏映著“漢”字軍旗的影子。馬超望著他腰間的雙股劍,想起父親馬騰在許都被殺的慘狀,忽然伏地痛哭:“願以死為前驅,助主公取成都!”劉備扶起他時,袖中掉出諸葛亮的《蜀相》手稿,“親賢臣,遠小人”的字跡被酒漬暈開,卻更顯蒼勁。
    孫權在濡須口築城時,令工匠將巨石鑿成“虎”形,以鎮長江水怪。他站在城樓之上,望著曹軍水寨的燈火,想起周瑜臨終前“北拒曹操,西防劉備”的遺言。呂蒙在旁指著江心的“鬥艦”:“主公,若以火攻,可破曹軍連環陣。”孫權卻搖頭:“曹孟德雖敗赤壁,仍是天下最強,吾等當以守為攻。”
    曹操在許都修建銅雀台時,特意在台頂設立“建安文學館”。曹植酒後作《登台賦》,“建高殿之嵯峨兮,浮雙闕乎太清”的句子讓曹操擊節讚歎,卻被曹丕看在眼裏。當曹植在銅雀台縱馬奔馳時,曹丕正與司馬懿在偏殿密談,案頭擺著新製的“發石車”圖紙——兄弟相爭的陰影,已如台基下的暗渠,悄然流淌。
    諸葛亮在南中七擒孟獲時,命人在瀘水邊種下“諸葛鼓”形的石陣。孟獲望著這些會發出轟鳴的石頭,忽然伏地請降:“公,天威也,南人不複反矣!”諸葛亮扶起他,手中羽扇輕搖:“吾欲使汝等知,漢家非以武力服人,乃以仁德化之。”他的目光掠過遠處的“夷漢通婚”告示,想起《隆中對》裏“南撫夷越”的策略,終於有了切實的模樣。
    關羽在樊城水淹七軍時,左臂的箭傷還未痊愈。他望著龐德被縛的場景,想起當年在許都,兩人曾在曹操的宴會上比試過箭法。“豎子不降,吾當斬之!”他的青龍偃月刀劈下時,刀刃上的“漢壽亭侯”銘文閃過冷光,卻不知這一刀,竟斬斷了孫劉聯盟的最後一絲紐帶——呂蒙的“白衣渡江”計劃,已在江陵城外悄然展開。
    陸遜在猇亭布下火攻陣時,望著劉備連營七百裏的營帳,忽然想起周瑜在赤壁的英姿。“蜀兵恃強,久頓於堅城之下,吾當以靜製動。”他撫摸著孫權賜的“假節”金印,印上“鎮西將軍”的刻字還帶著體溫。當火借風勢燒向蜀軍營寨時,他看見劉備的“白眊兵”在火中掙紮,恍若當年曹軍在赤壁的慘狀。
    曹丕在洛陽接受漢獻帝禪讓時,望著“魏”字大旗在風中翻卷,忽然想起曹操臨終前“勿負漢恩”的叮囑。他摸了摸傳國玉璽上的缺角,那是王莽篡漢時留下的傷痕,如今卻成了改朝換代的信物。“天命所歸,吾其應天順人。”他的聲音在太極殿回響,卻掩不住台下曹植眼中的淚光——那個曾寫“捐軀赴國難”的弟弟,此刻正望著父親的靈位,默默流淚。
    諸葛亮在五丈原病逝前,將《出師表》手稿交給薑維。“臣本布衣,躬耕於南陽”的字跡被淚水浸透,卻依然力透紙背。他望著北鬥七星的方位,想起隆中對策時“待天下有變”的期許,忽然意識到,自己終究沒能完成“興複漢室”的夙願。風掠過營寨的“漢”字大旗,將他的羽扇吹落在地——這一落,便是蜀漢最後的歎息。
    建業的太初宮前,孫權望著曹丕、劉備的相繼稱帝,終於戴上了“吳大帝”的冠冕。他的王冠上鑲嵌著南海的珍珠,卻比不上當年孫策給他的那枚“討逆將軍”印信珍貴。殿外,使者送來諸葛亮的《絕盟好議》,他撫掌大笑:“蜀魏皆稱帝,吾獨不能稱耶?”笑聲裏,有三分豪邁,三分無奈,更有四分對這亂世的清醒——在這鼎足三分的天下,誰又能真正獨善其身?
    成都的武侯祠裏,百姓們將香火插進諸葛亮的神龕。一個孩童指著“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匾額,問父親:“這是誰?”父親摸著他的頭說:“這是諸葛丞相,他讓蜀漢在這亂世中,多活了幾十年。”風穿過祠堂的飛簷,卷起供桌上的《出師表》殘頁,上麵的字跡雖已模糊,卻永遠刻在了這個國家的記憶裏——就像那永不熄滅的孔明燈,照亮了無數人心中的理想主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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