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艇維修庫裏，我在懷斯的工具箱底部發現了父親的臨終信。泛黃的紙頁上，機油與血跡共同寫就警告："齒輪會的永動機計劃會打破大氣平衡，他們所謂的"機械之花"，其實是吞噬雲層的熵增漩渦......" 信中夾著片齒輪殘骸，齒牙形狀與維多利亞的徽章完全一致。
    氣象學家的報告證實了最壞的猜想：齒輪機的爆炸在平流層撕開了臭氧空洞，積雨雲因氣壓失衡化作酸雨，正在腐蝕新倫敦的鋼鐵網格。懷斯的計算稿裏藏著拯救方案："用十二齒輪的逆動能量修補臭氧層，每個齒輪必須對應黃道十二宮的衰變周期。"
    "這是父親和懷斯共同的贖罪計劃。"我望著維修台上的十二齒輪，每枚齒輪都刻著不同的星座符號，"他們當年製造了齒輪會的初代裝置，現在要用殘餘的動能逆轉熵增。" 船長轉動舵盤，飛艇再次升入雲層，破損的臭氧層在陽光下像塊灰色的補丁。
    在父親當年的實驗室，我們找到了傳說中的"熵減齒輪"。齒輪由隕鐵製成，表麵刻著複雜的流體力學公式，中心凹陷處正好能嵌入反重力水晶碎片。當水晶接觸齒輪的瞬間，所有儀表盤的指針開始逆時針旋轉，這是熵減過程的視覺化呈現。
    維多利亞的日記揭示了悲劇的根源："h..說機械應模仿自然，而我想讓自然服從機械。" 她的最後一篇日記寫於爆炸前夜，字裏行間透著絕望："當齒輪開始生鏽，玫瑰也會在蒸汽中枯萎。或許懷斯是對的，我們不該偷走天空的鑰匙......"
    飛艇抵達臭氧空洞正下方時，十二齒輪突然同時共振。我將熵減齒輪嵌入中央渦旋儀，反重力水晶碎片爆發出藍白色的光芒，十二道光束射向十二個星座的方向。奇跡般地，臭氧層的破洞開始以逆時針方向愈合，酸雨逐漸轉為晶瑩的雪花。
    "看！"大副指著舷窗，被腐蝕的鋼鐵網格上，新芽正在破土而出。雪花落在齒輪殘骸上，融化成水珠匯入下水道，最終流入地麵的江河湖海——這是機械與自然的第一次和諧共鳴。
    維修庫的角落，我發現了懷斯為維多利亞準備的禮物：個精美的音樂盒，打開後奏出的不是機械轟鳴，而是鳥鳴與流水的自然音效。音樂盒內襯刻著："願你的星圖永遠有自然的星光——h.." 而維多利亞的星座項鏈，此刻正掛在音樂盒的齒輪上，吊墜指向修複後的獵戶座。
    三個月後，新倫敦頒布《機械生態法》，所有飛艇必須安裝"自然共鳴裝置"。我站在空港的觀景台上，看著經過改造的飛艇拖著彩虹般的蒸汽尾跡，那是機械熵減係統正常運作的標誌。懷斯的十二齒輪被陳列在科技博物館，每個齒輪旁都種著來自地麵的植物，象征機械與自然的共生。
    懷表指向十二點十七分，這個曾與死亡綁定的時刻，現在成了"自然 hour"的開始信號。當鍾聲響起時，整個空中城的齒輪同時逆轉，噴出的蒸汽在空中形成巨大的十二宮圖，每顆星星都由生態光能構成。
    在博物館的留言簿上，我寫下父親的遺言："真正的機械文明，不是征服自然的齒輪，而是修補世界的補丁。" 留言簿的下一頁，有人用玫瑰香水畫了朵齒輪形狀的花，花瓣上凝結著水珠，像機械之花的露珠。
    遠處的雲層中，隱約可見維多利亞的幽靈飛艇，那是齒輪會的殘餘勢力。但這次，他們的徽章上多了片綠葉——或許，在熵減齒輪的影響下，連最頑固的機械狂徒，也開始學會聆聽自然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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