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吳越壽宴謎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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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越國杭州城,瑞龍寺的鍾聲驚醒了晨霧。
    陳墨身著吳越富商服飾,腰間掛著從隱龍會得來的“聚寶齋”玉牌,隨蘇婉兒混入壽宴隊伍。她今日扮作錢元璙的義女,鵝黃襦裙上繡著金線孔雀,發間金步搖的雀尾處,藏著能割開喉管的細刃。
    “錢元璙近些年廣收義子義女,”她低聲道,指尖劃過案幾上的壽桃,“表麵是禮賢下士,實則在各州縣安插眼線。你瞧這桃上的紅點——”她掰開壽桃,露出裏麵的朱砂標記,“隱龍會的‘赤蛇堂’,專司暗殺。”
    正說著,殿外傳來喧嘩。八抬暖轎徑直入殿,轎簾掀開,露出錢元璙的真容:此人麵色蒼白如紙,右耳戴著三枚金環,正是契丹貴族的裝束。他掃過人群,目光在蘇婉兒的金步搖上停留片刻,嘴角揚起意味深長的笑。
    “阿蠻,許久不見。”他的聲音帶著痰鳴,顯然已被毒牙侵蝕,“聽說你在揚州立了大功,孤特準你為義父獻舞。”
    蘇婉兒盈盈下拜,袖中細刃滑入掌心。陳墨注意到,錢元璙左手拇指纏著紗布,指縫間露出青色紋路——那是長期接觸腐心散的征兆。殿角的樂聲響起,竟是淮南小調《茉莉花》,曲調裏暗藏著隱龍會的殺人暗號。
    “小心!”陳墨突然拽住蘇婉兒。一支袖箭擦著她耳畔飛過,釘入殿柱,箭尾綁著吳越國的“殺無赦”令旗。錢元璙咳嗽著擺手:“誤會,是孤的衛卒走火。阿蠻,開始吧。”
    蘇婉兒旋身起舞,金步搖的雀尾展開,露出裏麵的弩機。陳墨趁機貼近錢元璙的坐榻,假裝斟酒,袖口滑出驗毒銀針——酒中無毒,卻在觸碰到對方衣角時,銀針突然變黑。
    “閣下服飾上的香灰,”他壓低聲音,“是淮南硫磺混著契丹狼毒,這般調配方式,唯有隱龍會的‘毒師’才懂。”
    錢元璙的瞳孔驟縮。他猛地推開陳墨,卻見蘇婉兒的弩箭已對準他咽喉。殿內衛士同時拔刀,卻在此時,殿外傳來馬蹄聲,楊渥的黑甲軍旗號出現在西湖邊——原來這是聲東擊西之計,真正的目標不是壽宴,而是吳越國的軍火庫。
    “你以為我會中你的調虎離山?”錢元璙擦去嘴角血跡,“孤早就在軍火庫埋了毒牙,你們的人現在該已——”
    話音未落,殿頂突然坍塌。陳墨抬頭,看見楊延身著淮南明光鎧,手持黑甲軍軍旗躍下,旗麵上染著的不是血跡,而是契丹雪參的汁液——正是解“毒牙”的關鍵藥引。
    “錢元璙,看看這是誰。”楊延拽出個被縛的少年,正是真·耶律圖南,“當年你勾結朱延壽,用自己的兒子頂替三公子,如今東窗事發,還有何話說?”
    錢元璙的臉色瞬間慘白。他望著耶律圖南腰間的虎頭玉佩,突然狂笑:“楊行密那老匹夫,當年用我兒子換走了三公子,如今不過是報應!你以為吳越國隻有隱龍會?告訴你們,整個江南的漕運、鹽鐵,早就——”
    他的話戛然而止。蘇婉兒的細刃已割開他的咽喉,鮮血濺在壽桃上,將“赤蛇堂”的標記染成暗紅。陳墨撿起錢元璙的玉佩,果然刻著“乾化”二字,與楊延的玉佩拚合後,竟顯出吳越王與朱延壽的密約:“事成之後,淮南分吳越三成,子民盡為毒牙。”
    殿外傳來歡呼聲。黑甲軍已控製杭州四門,蘇婉兒的“活地圖”士兵們正指引著軍隊清繳隱龍會據點。陳墨看著滿地狼藉,突然想起妻子的遺願——她當年冒死保護三公子,恐怕早已料到,這亂世需要的不是某個正統,而是能讓百姓活下去的人。
    “陳墨,”楊渥走進來,手中提著吳越王的密旨,“吳越王聽聞義弟暴斃,竟要將罪名安在我們頭上。不過...”他展開密旨,露出裏麵夾著的漕運圖,“孤發現江南的糧道,竟與隱龍會的密道重合。”
    陳墨接過漕運圖,隻見每個糧倉都標著“毒牙”字樣。他突然想起錢元璙未說完的話,背脊一陣發涼——原來隱龍會的真正目的,不是顛覆某國政權,而是將整個江南的百姓,都變成供他們驅使的“毒牙”。
    “必須毀掉這些糧倉。”他看向楊延,“三公子可願隨我去一趟契丹?雪參能解現有毒牙,但要徹底清除隱患,需用契丹冰蠶的毒液以毒攻毒。”
    楊延握緊拳頭:“隻要能救江淮百姓,刀山火海我也去。”
    蘇婉兒突然抓住陳墨的手腕,將一枚金戒塞進他掌心:“這是吳越王給義女的賞賜,戒麵刻著江南漕運的暗語。若到契丹遇見麻煩,可去尋‘天狼寨’的老寨主,他曾是我隱龍會的人...”
    她的話被爆炸聲打斷。西湖方向騰起青色煙霧,耶律圖南的毒人軍隊竟突破了防線。陳墨看見,那些毒人的皮膚下蠕動著金色蟲豸,正是隱龍會最新研製的“金蠶蠱”,比腐心散更毒三分。
    “帶陛下先走。”陳墨抽出短匕,“我去會會這位契丹皇子。”
    蘇婉兒欲言又止,最終隻是替他整了整衣領:“小心他的眼神,金蠶蠱會讓人產生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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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場中央,耶律圖南的瞳孔泛著詭異的金光。他抬手間,毒人軍隊如潮水般湧來,陳墨揮刀砍斷幾人手臂,卻發現斷肢仍在蠕動,竟能吸附在其他毒人身上。
    “陳墨,你逃不掉的。”耶律圖南的聲音帶著金屬質感,“你妻子臨死前,可是哭著求我放過你。她的血,現在還養著我的金蠶呢。”
    這句話如利刃剜心。陳墨眼前閃過妻子的笑臉,繼而看見她渾身是血地倒在朱延壽腳下。他的短匕突然轉向自己手臂,劃開一道血口——用自己的血作誘餌,引金蠶離開毒人身體。
    “有種衝我來!”他怒吼著衝向耶律圖南,毒人的金蠶果然被鮮血吸引,紛紛從皮膚鑽出,向他湧來。千鈞一發之際,楊渥的震天雷在後方爆炸,氣浪將毒人掀翻,陳墨趁機將短匕刺入耶律圖南心口。
    毒人皇子發出非人的尖叫,身體迅速萎縮成幹屍。陳墨擦去臉上的血汙,看見蘇婉兒正向他跑來,手中舉著從錢元璙書房搜出的《毒牙全解》——書的扉頁,是他妻子的畫像。
    “她才是隱龍會的真正主人。”蘇婉兒輕聲道,“當年為了接近朱延壽,她自願潛入隱龍會,卻在發現毒牙計劃後,將計就計把情報傳給我。這些年你以為她繡的是棋盤巾,其實每一針都是隱龍會的密語。”
    陳墨猛然想起,妻子臨終前繡的棋盤巾邊角未斷,原來不是“未竟之事”,而是“勿驚”的密語——她早就料到自己會死,卻希望他不要莽撞複仇,而是完成《淮南策》,拯救江淮百姓。
    夜漸深,杭州城的火光漸熄。陳墨站在錢塘江邊,望著滔滔江水,手中的棋盤巾終於完整——楊渥補上了白子,楊延繪上了江淮地圖,蘇婉兒則用金線繡了朵茉莉花。
    “下一站,契丹。”楊渥走來,身後是整裝待發的黑甲軍,“孤已讓人在船頭備了淮南米糕,給你路上吃。”
    陳墨點頭,目光投向北方。他知道,契丹的冰蠶、隱龍會的總壇、吳越王的陰謀,都將是下一局棋的關鍵。但此刻,他終於不再是孤軍奮戰——他有了可以托付後背的君主,有了生死與共的盟友,更有了亡妻用生命鋪平的道路。
    風起時,棋盤巾在風中舒展,露出內裏的最後一行字,是妻子的筆跡:“墨郎,願你如棋,落子無悔。”
    他握緊了拳頭。五代十國的亂世如棋局,而他,終將成為那枚攪動風雲的關鍵一子,讓寒門士子的智慧與熱血,在這破碎的山河間,織就一張護佑蒼生的大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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