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鴛鴦板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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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坊司的製毒密室裏,青銅罐中漂浮的嬰兒哭聲通過銅管傳遍整座宮殿。沈硯冰捏碎隔音用的蜜蠟,聽見那些稚嫩的啼哭裏竟夾雜著契丹語的詛咒——景進果然用藩鎮質子的血液調製“戲魂”,每一滴毒酒都是威脅各節度使的籌碼。
“這些孩子...都是節度使送來的‘質子伶童’。”鳳棲梧掀開帷幕,露出牆上的“質子名錄”,吳越王的幼弟、幽州劉守光的長子赫然在列,“皇後劉氏以‘習樂’為名收養他們,實則是用毒控製藩鎮。”
沈硯冰的目光停在“沈墨”的名字上——那是他繈褓中夭折的弟弟,卻在名錄裏標注為“契丹質子,血統純正”。他猛然想起耶律斜軫的話,抓起鴛鴦板仔細端詳,竟在木紋裏發現契丹文刻的“鷹翔萬裏,魂歸桑梓”。
“我父親...竟是契丹貴族?”他的聲音顫抖,“所以朱溫才會滅我滿門,因為他發現後梁樞密使是契丹細作?”
鳳棲梧接過鴛鴦板,用金釵撬開夾層,裏麵掉出半枚契丹可汗金印:“韓王妃曾說,當年有位契丹王子為避內亂,化名沈寂潛入後梁,娶了江南士族之女。你弟弟沈墨...應該被秘密送回契丹,成為耶律斜軫的義弟。”
與此同時,天牢內。
耶律斜軫盯著沈硯冰帶來的金印,瞳孔驟縮:“這是我契丹‘鷹翼衛’的令牌,持有者可調動三州兵馬。你父親...是我 unce耶律隆運的結拜兄弟!”
沈硯冰的大腦一片空白。他想起父親臨終前反複叮囑的“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原來竟是為了掩蓋他契丹貴胄的身份。而那對鴛鴦板,不僅是後梁秘辛的載體,更是契丹王室的“認親符”。
“景進知道你的血統,”耶律斜軫握緊鐵欄,“他想借‘戲魂’之亂,讓你成為契丹南侵的傀儡。現在幽州戰場上,你的弟弟沈墨...恐怕正在率領‘鷹翔軍’。”
皇宮寢殿,李存勖對著銅鏡擦拭佩劍,鏡中映出皇後劉氏的身影——她正往皇子的虎頭鞋裏縫著什麽。韓王妃的密報說,劉氏與吳越王的密信藏在刺繡裏,而繡紋圖案竟是後唐的布防圖。
“陛下,”沈硯冰闖入殿中,呈上從密室救出的質子名錄,“這些孩子的血能解‘戲魂’,但需用至親之人的眼淚為引。”
李存勖看著名錄上的“李從珂”——那是他的義子,竟也被劉氏送去當了質子。他猛地推開劉氏的首飾盒,裏麵掉出塊吳越國的“金縷玉衣”碎片,與景進的契丹刺青紋路吻合。
“你竟與吳越、契丹同時勾結!”皇帝的劍尖抵住劉氏咽喉,“說,傳國玉璽究竟在哪裏?”
劉氏冷笑:“陛下以為真玉璽在牡丹亭?當年朱溫早將其沉入汴河,現在江湖上流傳的,不過是他用來惑眾的九枚偽璽!”
殿外突然傳來鼓噪。幽州快馬送來戰報:契丹“鷹翔軍”在沈墨的帶領下,竟調轉槍口攻擊耶律阿保機的主力,而他們的戰旗上,繡著的正是沈硯冰的鴛鴦板圖案。
“這是...契丹內亂?”李存勖看著密報,耶律斜軫的妹妹耶律月璃已控製上京,宣布擁立“契丹王子沈墨”為新可汗。
沈硯冰握緊鴛鴦板,終於明白父親當年的苦心——他用自己的死,換得兩個兒子分別在漢胡兩國埋下暗棋,隻為阻止五代十國的戰火蔓延。
“陛下,”他跪地叩首,“臣請求帶質子伶童前往幽州,用他們的血喚醒‘戲魂’士兵的良知。至於傳國玉璽...”他看向殿外的汴河方向,“或許真正的天命,不在璽上,而在百姓心中。”
李存勖扶起他,將象征兵權的虎符塞進他掌心:“孤封你為‘梨園都指揮使’,即日起整頓教坊司,讓天下伶人都成為孤的耳目。若見沈墨...替孤說句,漢胡百姓,皆吾子民。”
鳳棲梧為沈硯冰整理衣襟,將九鸞金釵換成契丹的鷹形發飾:“此去幽州,若見月璃姑娘,替我帶句話——戲台上的妝可以卸,心裏的妝要永遠幹淨。”
馬蹄聲碎了汴河秋月。沈硯冰帶著質子伶童北上,懷中的鴛鴦板與耶律斜軫的玉佩不斷碰撞,發出清越之聲。他知道,自己即將麵對的,不僅是弟弟的刀刃,更是漢胡兩個文明在亂世中的抉擇——是繼續在權謀中沉淪,還是攜手織就和平的戲幕。
遠處,幽州城牆已現。沈硯冰摸出父親留下的曲譜,用契丹語唱起《搖籃曲》——那是他兒時聽過的旋律,此刻卻像一把鑰匙,正在打開橫跨兩個民族的,塵封已久的血脈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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