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短篇:汴梁梨園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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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宋靖康二年,汴梁城破的前七日。
    教坊司的戲台上,《李陵碑》正在上演。飾演楊繼業的老伶人故意將“碰碑”改為“撞鍾”,銅鍾聲響徹街巷——這是戲骨諜網的緊急信號:金軍已破譯“梅花密語”,即將血洗汴梁。
    “秦相公,該卸妝了。”扮作書童的戲骨林妙玉掀開帷幕,袖中短刀抵住正在補妝的翰林學士秦檜,“你獻給金人的《黃河布防圖》,其實是用退色墨寫的假圖,對嗎?”
    秦檜的指尖停在胭脂盒上,盒底刻著的契丹文正是當年沈硯冰留下的“止戈”暗號。他歎了口氣,掏出半塊鴛鴦板:“郭藥師叛變前,我用《滿江紅》曲譜傳遞過情報,可惜...陛下以為是尋常新詞。”
    妙玉接過木板,與自己的半塊拚合,竟顯出“保民”二字。她想起教坊司老班主的臨終遺言:“戲骨的妝可以花,心不能花;戲服可以破,氣節不能破。”
    “金兀術點名要聽《李師師外傳》,”秦檜壓低聲音,“今晚的金殿獻藝,是最後的機會。”
    金軍營帳內,燭火映著金兀術臉上的刀疤。他盯著台上飾演李師師的妙玉,眼中閃過貪婪:“聽說你會‘口技密語’,若能模仿宋帝聲音招降,本帥免你一死。”
    妙玉輕揮水袖,袖口飛出的不是金粉,而是能讓人失聲的“啞蟬粉”。帳外突然傳來馬蹄聲,那是戲骨們用《將軍令》節奏傳遞的突圍信號。她趁機摘下頭飾,露出裏麵藏著的火折——這是用汴梁百姓的請願書紙做的,一觸即燃。
    “金兀術,你看這是什麽?”她舉起從秦檜處得來的鴛鴦板,板上“保民”二字在火光中顯出血跡,“這是五代戲骨沈硯冰留下的盟書,漢胡百姓本是一家,你卻要學石敬瑭當兒皇帝?”
    金軍將領拍案而起,卻在此時,帳外傳來熟悉的梆子聲——是汴梁城的乞兒們在唱《小白菜》,那是戲骨諜網約定的“同歸於盡”暗號。妙玉將火折擲向堆放糧草的氈帳,與此同時,秦檜扯下戲服,露出裏麵的宋軍鎧甲。
    “沈大人說得對,”他揮劍砍斷金兀術的帥旗,“戲骨的筆能寫密信,也能寫血書!”
    火勢蔓延時,妙玉看見遠處的汴梁城牆上,無數戲骨扮成宋軍模樣,用鑼鼓聲迷惑金軍。她想起三年前在教坊司學戲,老班主用燒紅的鐵尺在她後背烙下“骨”字,說:“這一筆,是骨頭的骨,也是國脈的脈。”
    金兀術在親衛掩護下狼狽逃竄,卻被一支銀箭射中肩膀。放箭的是扮成賣藝人的戲骨張鐵嘴,他腳下踩著的,正是當年沈硯冰送給耶律月璃的狼形哨子。
    “別了,金兀術!”妙玉躍上牆頭,將鴛鴦板拋向燃燒的氈帳,“記住,汴梁的戲骨,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次日,金軍屠城的消息傳來,卻獨獨放過了教坊司所在的勾欄瓦舍——因為金兀術在廢墟中撿到半塊燒焦的鴛鴦板,板上“保民”二字雖已碳化,卻依然清晰。
    三個月後,嶽飛在朱仙鎮大捷,其軍中流傳著一首奇怪的《戲骨令》,曲調正是當年沈硯冰用來破“戲魂”的變徵之音。據說,每當嶽家軍陷入苦戰,就會有神秘戲班前來勞軍,他們的戲服下,藏著比刀劍更鋒利的諜報。
    而在臨安的教坊司裏,林妙玉正在排演新戲《汴梁血》,當她念到“戲骨非戲子,是埋在土裏的鐵,燒不化,砸不碎”時,台下坐著的秦檜突然落淚——他終於明白,真正的戲骨,從來不是粉墨登場的表演者,而是用生命在亂世中書寫氣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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