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陽在珠海航展的vr模擬艙裏調整狙擊步槍參數時，全息屏映出他眉間的川字紋——和祖父秋生當年盯著槍管的神情一模一樣。虛擬靶場的風速顯示12米秒，他下意識摸向戰術背心口袋，那裏裝著太奶奶春桃留給他的糖紙星星，邊緣用納米材料加固過，比真星芒還要堅韌。
    “林工，外軍代表要求體驗‘星芒20’。”助理小陳遞來翻譯器，鏡片反光中閃過金發碧眼的武官。林陽按下指紋鎖，取出最新列裝的智能狙擊係統，槍托處的五角星胎記般醒目，而槍管內壁的膛線，正是沿用了祖父改良的“承淵膛線”設計。
    外軍武官扣動扳機的瞬間，林陽聽見耳機裏傳來祖父的聲音：“槍是死的，人是活的。”模擬靶心應聲碎裂，數據屏顯示誤差0.01毫米。武官摘下頭盔，藍眼睛裏映著虛擬星空：“這槍有靈魂。”林陽笑了，想起太奶奶臨終前說的：“中國人的槍，從來都是守星星的。”
    2015年，也門撤僑行動。林陽的妹妹林星作為維和軍醫，在亞丁港抱著急救箱奔跑。子彈擦過她耳邊時，背包裏的糖紙星星突然滑落，被爆炸氣浪卷上半空。當地小女孩撿起星星，沾滿沙塵的臉上綻開笑容，那笑容讓林星想起太奶奶講過的朝鮮戰場，想起那些用星星哄傷員的夜晚。
    “這是和平的星星。”她用阿拉伯語說，掏出隨身帶的星星貼紙分給孩子們。當中國軍艦的主炮在遠處鳴響時，小女孩們舉著星星在碼頭上奔跑，像一群銜著希望的鴿子。
    秋生的鐵血徽章在軍事博物館展出那天，林陽帶著女兒林小滿去看。玻璃展櫃裏，徽章與漢陽造步槍、53式步騎槍、“星芒20”狙擊槍並立，下方的銘牌寫著：“百年傳承，星火不息”。小滿指著徽章背麵的“1911”：“爸爸，這是星星誕生的年份嗎？”
    “是，也不是。”林陽摸著展櫃玻璃，想起祖父說過的蘆葦蕩裏的爆炸，想起太奶奶在戰地醫院種的野菊花，“星星誕生在每個中國人不願屈服的瞬間，在每個為他人點亮希望的時刻。”
    2020年，新冠疫情肆虐。林陽在軍工轉產的口罩生產線上調試設備，工裝上別著祖父的紅星帽徽。流水線上的口罩印著五角星圖案，而包裝箱裏偷偷塞著小滿疊的糖紙星星——那是小女孩給白衣天使的禮物。
    春桃的星星手鏈此刻戴在援鄂護士的腕間，在重症監護室的燈光下閃爍。年輕護士對著鏡頭比心，手鏈上的糖紙星星映著呼吸機的藍光，像夜空中不落的星辰。網友們在直播彈幕裏刷屏：“這是中國的星芒，是生命的希望。”
    秋生去世前三個月，在病床上給孫子寫下最後一封信：“我這輩子造過槍，也見過星星。現在才明白，最好的武器不是子彈，而是讓每個人都能安心看星星的力量。”信的末尾，是他用顫抖的手畫的五角星，旁邊附著片幹枯的野菊花——那是1945年戰地篝火旁撿的。
    2025年，長江軍工帶的智能工廠裏，林陽看著機械臂組裝新一代無人作戰平台。操作屏上，清末的“長江軍工帶”藍圖與現代工業地圖重疊，當年圖紙上的每個標點，如今都變成了閃爍的智慧工廠。他摸出懷表，裏麵嵌著鐵血徽章、糖紙星星、還有祖父的紅星帽徽，這些跨越百年的物件，在智能光線下泛著溫暖的光。
    小滿在旁邊調試無人機噴灑係統，機身上印著“星芒30”的字樣，機翼下掛著的不是炸彈，而是裝著希望種子的容器。“爸爸，等這些種子撒遍沙漠，會不會長出會發光的星星花？”小女孩的眼睛亮著，像極了太奶奶當年在蘆葦蕩裏的模樣。
    深夜，林陽站在工廠天台。遠處的長江倒映著城市的燈火，像條流動的星河。他想起祖父講過的1937年的爆炸，想起太奶奶在朝鮮戰場上分星星的夜晚，忽然明白——中國人的愛國，從來不是空洞的口號，而是一代又一代的人，把自己活成星星，照亮腳下的土地，也溫暖遠方的人。
    山風帶來野菊花的香氣，林陽對著星空舉起懷表。星光落在鐵血徽章上，映出無數個瞬間：漢陽兵工廠的暴雨、戰地醫院的篝火、航展上的vr靶場、抗疫一線的口罩生產線......這些瞬間匯聚成河，比任何槍炮都更有力量，比任何星辰都更璀璨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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