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矢準終究還是拗不過，躺下休息了。
    被赫爾賽斯如此近距離的看著，那樣的眼神，那樣的神情，那樣的臉，近在眼前，本就不牢固防線僅是一眼便潰不成軍，拒絕赫爾賽斯的事他做不到。
    赫爾賽斯是為他的身體著想，嗯，他應該感動才對。
    “該休息了……”
    陷在柔軟的床榻裏，回歸光之國的安寧與祥和，曾經的陰霾仿佛從未出現過，可已經刻在骨血的疲憊與執著無不在警醒他眼前的一切是多麽來之不易，更像是神憐憫他而給予的饋贈與救贖。
    唯一的……摯友。
    “赫爾賽斯，我很高興你能回來……真的很高興…很高興……”
    他高興的都快要瘋了，但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就是不能表達出來，可能是因為……
    麵色蒼白的白發男人聞言側頭，眼中浮現看不懂的情緒，又轉瞬消失，寡淡的笑在嘴角勾起：“我是「血君主」……”
    姬矢準也側過頭看他，反應了兩秒他在說什麽，而後神色劇變，觸電般翻身而起，能源爆破槍已然抵上赫爾賽斯的眉心，額間冒出薄汗：“赫爾賽斯呢……把他還給我！”
    “準，我也是赫爾賽斯，你冷靜點…”
    赫爾賽斯本來想坦白，可姬矢準給的反應跟想象的幾種完全不一樣，有些哭笑不得：“還有，槍是哪裏拿出來的啊…”
    “赫爾賽斯…”
    姬矢準盯著那張臉端詳，確實是赫爾賽斯獨有的神態與氣質，挪開了手：“對不起，我還以為「血君主」的意識搶了你的身體…”
    “我現在是「血君主」，也是赫爾賽斯。”
    他說的很認真，試圖解釋。
    “嗯，我知道，你已經和「血君主」融合了……”姬矢準憤然咬牙：“那個該死的家夥，他殺了你，你卻要靠他的力量才能活下去……”
    赫爾賽斯：“……”
    【0009：孩子傻有傻的好處啊……】
    【0215：這時候就別說話了！】
    “我一定會找到辦法的。”姬矢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揉了揉赫爾賽斯眉間的紅印，有些愧疚：“你不用怕...”
    怎麽會怕呢。
    赫爾賽斯搖頭，將額頭的手放在自己臉頰上，笑了笑：“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呃……嗯……”
    掌心細膩的觸感像是有細微的電流般令人酥麻，直達心髒，姬矢準再次從脖子紅到耳根，並非常窩囊的縮回了手：“快休息吧，抱歉打擾到你了。”
    “好。”
    見赫爾賽斯躺下，姬矢準撚了撚指間，困倦也適時來臨，在另一側睡下。
    ……
    另一處，「赫爾迦」……不，「血君主」。
    帶著暗紅色光芒的疊層卡在宇宙中劃過一道星芒，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穿梭著，隻留下點點紅色拖尾。
    說是漫無目的，也不是。
    三零九需要完成業績，他要找一個代管。
    原因也很簡單，現在不想動。
    【這邊給您羅列了適用名單，勞您過目】
    【伏井出k】
    【伽古拉斯·伽古拉】
    【格裏姆德】
    【托雷基亞】
    【愛染誠】
    【美劍沙姬】
    【鏑木慎也】
    【伊格尼斯】
    【阿加慕斯】
    【以上是篩選推薦，備用名單已準備，0009子係統隨時為您更換】
    「血君主」的目光落到了整體來說最別致的那個名字上。
    伽古拉斯·伽古拉。
    0009心領神會，立刻為他構建出空間通道。
    僅「血君主」可見的紫金色柳葉紋鏡麵出現在他的前方，沒有絲毫停留，遁入消失。
    許久過後。
    兩道紅光抵達。
    “哥哥，跟丟了，怎麽辦？”
    阿斯特拉臉色不太好：“「血君主」到底有什麽能耐……能蠱惑「赫爾迦」，他明明都快答應我了。”
    “沒聽賽文說過「血君主」有蠱惑之類的能力……”雷歐在四周查看，仔細回想得到的信息：“最大的可能就是「赫爾迦」跟赫爾賽斯一樣，被「血君主」融合……”
    “不可能。”
    阿斯特拉的話語堅定，眼中滿是認真，還夾雜著純粹的向往：“他很強，比我跟哥哥形容的還要強！”
    言下之意，「血君主」怎麽可能把赫爾迦融合。
    混沌又怎樣，不成氣候的一團混沌而已，隻是力量的性質比較特別罷了！
    雷歐稍作思索，還是決定去問奧特之王：“既然這樣，那我們也不用太擔心他，先回去向王稟明，再做打算。”
    找不到蹤跡，眼下也隻能這樣了。
    “好。”
    阿斯特拉最後看了一眼這片宇宙，轉身化作紅光跟隨雷歐離開。
    ……
    子係統傳來訊息，0009撓了撓不存在的腦袋，覺得真是命中注定，歐布原生被打散後要借力，歐布圓環能用這疊層卡，過去剛剛好啊。
    到時候看著凱掏出一張卡：“xx前輩！”
    再掏出另一張：“「血君主」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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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請借給我力量吧！”
    還真能被借到力量，他家宿主也能成為債主了。
    【大人，您的切片已經抵達歐布時間線，需要為您實時轉播嗎？】
    當然不用。
    赫爾賽斯躺在陽台，沐浴在等離子火花塔的照耀下，麵上一派祥和，雪白的睫毛微顫，長發規整散下，雙手疊放在腹部，渾身上下都透著‘安詳’兩個字。
    很規矩的睡姿，但在姬矢準看來，簡直規矩過頭了，有種並不好的既視感。
    看光之國其他奧也沒有這麽睡的啊，科學技術局連工位上隨意撐著下巴打瞌睡的都有。
    “赫爾賽斯……你一直都是這麽睡的嗎？”
    以前就想問，現在忍不住了。
    躺椅上的人睜開眼，向他望來，有些疑惑：“嗯，怎麽了？”
    “誰教你這麽睡的？”
    姬矢準拉過小凳子坐在赫爾賽斯身邊，替他整理了一下小毛毯。
    “……嗯…我的父親。”
    那肯定是個老古板，才能教出赫爾賽斯這麽板正的奧。
    姬矢準了然點頭：“睡覺可以不用這麽規矩，一直保持一個姿勢不會渾身疼嗎？”
    “不會。”
    不能用人類的標準去衡量他，佐菲他們幾個也提過，但他習慣這麽睡，也就沒多問了。
    “赫爾…”姬矢準輕咳一聲：“可以跟我說說伯父伯母嗎？”
    問題忽如其來，閃了兩個係統的腰。
    【0009：啊啊啊啊啊啊！！小嘴巴！！】
    【0215：閉嘴！不許問這個！你要死別帶上我！！】
    【0009：快快快，快去請序言老祖！！回溯！把時間回溯！！！】
    【0215：你也閉嘴！怎麽辦…怎麽辦……】
    【0009：這時候還糾結這麽多幹嘛！赫爾賽斯大人，不知者無罪啊——！！】
    赫爾賽斯的眸子陡然眯起，沒去理會腦海中亂成一鍋粥的場麵，卻也沒什麽太大反應，溫聲道：“怎麽忽然問起這個？”
    【0009：而你，我的朋友，雷區舞王在上，受我一拜！！】
    【0215：我……我也陪一個…】
    “這……我就是好奇……”
    【0009：哈哈哈哈，他好奇誒！！您看他！哈哈哈哈哈哈……】
    【0215：又不是沒見過……】
    【0215：他沒流淚……沒事……精神狀態一直是穩定的，問題不大！】
    【0009：最刺激的一集！】
    【0215：+1】
    “嗯……我的父親是一位被我的母親所愛的生物。”
    赫爾賽斯如此說。
    【0215：純恨！】
    【0009：精辟！】
    兩隻係統格外捧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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