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親……她溫柔慈愛、溫婉美麗，對孩子關心愛護、敦敦教導，最為耐心也最為親切…”
    赫爾賽斯的笑容軟下來，摸了摸姬矢準的頭，往下輕拂過臉：“她是我最尊敬的人。”
    【0215：點了】
    【0009：愛你老媽！】
    “赫爾賽斯…”
    姬矢準注意到了父與母之間的差別，不過他更關心赫爾賽斯最後的用詞。
    “人？”
    “嗯。”赫爾賽斯沒有否認：“她是一名普通的人類。”
    “怎麽會……”
    赫爾賽斯不應該是誕生於光之國，並在光之國這樣美好的地方無憂無慮長大的嗎？
    光之國出生率低、死亡率低，教育質量極高，整個國家素質、品行都是極好的，在姬矢準眼中，赫爾賽斯當然也是這樣，甚至還是其中的佼佼者。
    “我是被人類養大的，準。”
    初始之源其實沒有年齡階段的概念，年齡也沒有。
    姬矢準愣神片刻，這才想起能印證這句話的地方。
    他們初見時，赫爾賽斯對人類簡直太熟悉了，甚至還會親自打掃衛生、做飯，一舉一動都有人類的影子。
    不染世俗的光怎麽會做這些呢？
    在光之國，根本就不需要自己打掃，也不需要做飯。
    雖然赫爾賽斯隻說了寥寥幾句，但也能聽出赫爾賽斯的人類父親似乎並不好……甚至可以說是……非常討厭，那他到底在地球經曆了什麽？不喜歡人類也是因為那位‘父親’？
    一時間，姬矢準補腦了那位‘人類父親’所有的惡行，比如……打壓、辱罵、毆打、諷刺、貶低……
    畢竟他就是人類，當然清楚個別人類不是什麽好東西。
    赫爾賽斯怎麽能經受這些，就應該身居光之國，光的聖地，不受任何卑劣與汙穢的侵擾。
    姬矢準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
    但這樣的理所當然在這一刻蔓延出裂痕，讓他無法接受。
    姬矢準忽然就有些呼吸不暢，純氣的，小聲問：“……那你那些年，過得好嗎？”
    幸好人類活的不久，否則姬矢準都不敢想赫爾賽斯要是真被虐待幾千上萬年，自己不會原地爆炸！
    “前十幾年很好，後麵一千年不怎麽行，但之後我覺得不錯。”
    “什麽叫後一千年不行？！”
    音量陡然拔高，姬矢準難以置信：“一千年！”
    【0215：其實還行……雖然我沒資格這麽說…】
    【0009：遭一千年的罪也還行，畢竟大人都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除開那一千年，都挺好的】
    “沒事，隻是那段時間腦子出了點問題。”
    赫爾賽斯隻字不提經曆過什麽，姬矢準卻不想鬆口。
    所以他隻得連哄帶勸：“就是有些記不清事，導致影響生活……糊塗的人生確實不太好對吧？我不想說這麽尷尬的事。”
    【0215：確實……總是不理我，冷暴力真可怕】
    【0009：+1，杜絕冷暴力】
    【0215：不對，我們現在應該閉嘴】
    【0009：……你什麽時候走？】
    【0215：不想走了】
    【0009：我不允許！走開！前任就應該跟死了一樣安靜！】
    【0215：六百六十六，有本事以後別叫我，來私信】
    姬矢準緩和了神色，因為他覺得赫爾賽斯不會對他說謊：“你的人類父親……傷害你了嗎？”
    “我不想提他，準，會破壞我跟你一起的好心情。”
    那就是有咯？
    怎麽可以這樣......
    姬矢準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了：“那我們聊其它的吧。”
    找個時間去問凱恩。
    赫爾賽斯轉頭看向等離子火花塔，瞳色在光芒的映照下更顯淺淡，想了想還是決定打個預防針：“既然你知道我是「血君主」，那我以後要是做出傷害你的事，你當如何？”
    【0215：預防針不是這麽打的】
    “不如何，你開心就好。”
    姬矢準不假思索：“那肯定是我做了什麽事讓你生氣了，我的錯就是該罰。”
    “如果我要毀滅世界呢？”
    “那應該是世界的錯。”
    “嗬嗬嗬嗬……”難得被逗笑，赫爾賽斯回過頭，饒有興致的問：“就不會是我的錯嗎？”
    “你又不會亂發脾氣，你能有什麽錯……”
    姬矢準就像赫爾賽斯扇他一巴掌，他還要自我反思肯定是哪裏做的不好，且會第一時間低頭道歉並愧疚的模樣。
    【0215：您都不需要萬人迷buff了，下一個世界跟您推薦一個萬人迷係統，雙重疊加，包業績爆表的】
    【0009：大人不需要這種雞肋的東西，沒點技術含量，請你圓潤離開！我還沒死呢！！我才是大人的係統！】
    【0215：要什麽技術，要業績】
    【0009：狗屁業績，大人開心就好！！】
    【0215：喲，真有骨氣，想當初我也是這樣】
    【0009：好吧，還是要感謝你救我家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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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15：他當時可一點都不領情，難度係數無限大！】
    ‘你們兩個，去找千回。’
    話語聲平息。
    【0009：好的！】
    【0215：好吧】
    這倆湊在一起，腦子裏一天比一天熱鬧。
    “就這麽信任我？”
    “嗯。”
    赫爾賽斯眉尾微挑，笑容帶上幾分蠱惑：“那……如果我真的想要毀滅世界，你會怎樣？”
    “阻止你。”
    “哦？你要殺了我嗎？”
    “不會。”
    “那你要怎樣？”
    “把你關起來，直到你認識到錯誤。”
    “嗯……如果我一錯到底呢？”
    赫爾賽斯撐起上半身，話語輕鬆地就像是開玩笑。
    “錯到底……”
    他知道赫爾賽斯有些固執，雖然並不明顯吧……
    姬矢準也笑了起來，淺淡到如果不仔細都看不出來：“你打不過我，那就永遠關著你，我永遠守著你，這樣你就不會感到寂寞。”
    “如果是你打不過我呢？”
    “想辦法殺了你。”
    沒有絲毫猶豫，姬矢準嘴角的笑意明顯了幾分，話語溫和，也像是在開玩笑：“然後陪你一起，不然留我一個人，我也會寂寞的。”
    “……”
    “當然，你不會那樣做的，對吧？”
    “……”
    “……赫爾賽斯？”
    姬矢準疑惑歪頭，收斂了笑意。
    “嗯。”
    【0009：溫馨提示，姬矢準的心理監測一直在判定危險的範圍內哦，大人】
    反派也不一定是要毀滅世界，赫爾賽斯心安理得地應下，覺得再不換個話題就會往奇怪的層麵發展：“準，想回家嗎？”
    “回家？”姬矢準的表情微妙起來：“這裏就是我的家，你還想讓我去哪？”
    “……”
    赫爾賽斯覺得有些汗流浹背了，雖然他並沒有汗腺這種東西吧：“咳……嗯，對，你已經是我的人間體了。”
    “說起這個……”姬矢準握住左手腕，話語間的停頓讓赫爾賽斯立刻反應過來自己貌似又踩坑了。
    氣氛很明顯地古怪起來。
    “你知道我去了地球，為什麽不見我，我們明明可以一起麵對「血君主」。”
    姬矢準沒什麽表情變化，好似在說再平常不過的事：“你拿走了彼岸創生，這沒什麽……但你以後不要這麽一意孤行，請詢問一下我的意見，我哪裏做的不好也可以直接對我說，我會改的，我們是……摯友，不是麽？無論麵對什麽，請讓我站在你身邊。”
    “抱歉……我當時隻想著保全你們。”
    “我不應該出現，是吧，這樣的話你就可以一直生活在地球，直到恢複，而我則打亂了你的計劃，導致你被「血君主」發現……”
    姬矢準完全肯定自己的說法，神色黯淡而又悔恨，如果自己當時沒有使用彼岸創生，就不會被「血君主」察覺。
    “不，這不是你的錯……”
    赫爾賽斯完全沒心情躺著了，起身握住姬矢準的肩膀，輕輕晃了晃：“別胡思亂想了，我的準先生，其實我還要感謝你呢。”
    “……什麽？”
    “「血君主」的力量很特別，而我現在就擁有這樣的力量，並且可以隨意使用，我變強了，高興還來不及呢。”
    【瞧瞧，給我家大人急得都說糊話了】
    ‘不是讓你去找千回嗎？’
    【哦……0215跟她們熟，我哪有插話的地方】
    “你能這麽想也好。”
    姬矢準見他如此樂觀，並且還安慰自己，頓時覺得心裏暖上許多：“答應我以後不要獨自衝向危險，作為你的守護者，我的職責就是保護你。”
    “……”
    “赫爾賽斯！”
    “……”
    這次，赫爾賽斯沒答應他。
    姬矢準壓抑的情緒頓時就炸開了鍋，沒用什麽力氣掙脫開肩上的手，等了幾秒見對方仍沒有點頭的意思，在自己無法控製麵部表情的前一瞬閃身離開。
    房間裏就剩赫爾賽斯一個人，他也沒去追，隻是又躺了回去，平靜地闔上眼休息。
    【您要看看姬矢準的麵板嗎？】
    0009小聲問。
    ‘不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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