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備隊的氛圍跟平時有些不一樣。
    踏入大門的一瞬間，十幾雙眼燈齊刷刷看了過來。
    佐菲不由得一愣。
    “佐菲隊長，任務辛苦了。”
    “隊長！赫爾賽斯大人在你的休息室等你。”
    “是啊，三個係統時前就到了。”
    從戰士們爭先恐後的言語中，佐菲得知了赫爾賽斯在三個係統時前就到了，等到現在。
    “好，謝謝，我現在就去。”
    ……
    休息室的門被推開時，赫爾賽斯正坐在沙發上翻著一份星圖，聽到動靜，他抬起頭，唇角彎起一抹淺淡的笑意，和從前無數次見麵時一樣。
    “回來了，佐菲。”
    佐菲的腳步頓了頓，指尖下意識地攥緊了披風的邊角。
    休息室裏的似乎比外麵更沉些，帶著赫爾賽斯身上清冽的氣息，像浸了星光的泉水，讓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源頭身上。
    “嗯。”他走上前，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讓你等很久了。”
    “還好。”
    赫爾賽斯合上星圖，站起身：“看了看最近的星域航線，變化不小。”
    佐菲點頭，開始匯報警備隊的近況：“確實，第三象限的隕石帶活躍了些，昨天剛派了巡邏隊去疏導，還有第七星雲的貿易航線，最近有星際海盜出沒，打算明天加派人手……”
    他語速平穩，條理清晰，像在指揮室做例行報告。
    可餘光總忍不住往旁邊瞥——赫爾賽斯聽得很認真，時不時微微頷首，距離卻在不知不覺中拉近了。
    起初是隔著半步，後來佐菲說到“海盜”時，赫爾賽斯上前一步，靠了過來，指向他身後光屏上的星圖標記：“是這裏嗎？”
    佐菲的身體瞬間僵住，像被按了暫停鍵，後半句話卡在喉嚨裏。
    “……是。”他的聲音比剛才低了些，帶著不易察覺的緊繃。
    赫爾賽斯的指尖在光屏上點了點，劃出一道航線：“這裏有處暗礁帶，海盜很可能藏在那裏。”
    他說話時，側臉離佐菲很近，溫潤的眼燈散著微光，能看到眼底映出的星圖。
    佐菲下意識地想後退半步，拉開這過於親昵的距離，可腳跟剛要移動，就被赫爾賽斯察覺到了——對方轉過頭，目光落在他臉上，帶著點似笑非笑的探究。
    “怎麽了？”赫爾賽斯的聲音很輕，像羽毛掃過心尖：“站累了？”
    “沒有。”佐菲立刻否認，卻不敢再動。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呼吸變得有些亂，胸口的核心都比平時燙了些。
    這種近距離的對視讓他想起很久以前，他不顧一切表達心意時，赫爾賽斯也是這樣看著他，眼神清澈，卻帶著不容錯辨的疏離。
    可現在不一樣了。
    赫爾賽斯的目光裏沒有疏離，隻有一種專注的、帶著點玩味的探究，像在觀察一件有趣的藏品。
    他忽然抬手，指尖輕輕拂過佐菲的肩膀，指尖劃過一顆顆勳章。
    “這麽多了，佐菲果然很優秀。”他說，語氣自然得像在說今天的天氣。
    佐菲的肩膀卻猛地繃緊，那點觸碰像電流，順著皮膚竄進心裏，攪得他五髒六腑都發顫。
    他想躲開，身體卻像被釘在原地，連呼吸都放輕了，隻有緊握披風的指尖泄露了他的不自在。
    “嗯，我已經…”他低聲說，聲音裏帶著點不易察覺的僵硬。
    赫爾賽斯卻沒收回手，反而順著往下，指尖擦過他的手臂，最後停在他攥著披風的手上。
    他的指尖微涼，輕輕搭在佐菲的手背上，帶著點不容拒絕的力道。
    “放鬆點，佐菲。”赫爾賽斯的唇角笑意更深了些，眼底的光像揉碎的星子：“我們不是在說公事嗎？”
    是在說公事。
    佐菲在心裏重複，可注意力卻全被手背上那點微涼的觸感吸走了，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赫爾賽斯的指尖在輕輕摩挲，帶著點刻意的緩慢，像在試探什麽。
    這種親昵太陌生了。
    陌生到他都快忘了以前，可現在，靠得這樣近，眼神這樣沉，指尖的觸碰帶著不容忽視的存在感。
    佐菲終於忍不住抬起眼，撞進赫爾賽斯的眼眸。
    那裏麵清晰地映著他緊繃的臉，帶著點慌亂，又藏著一絲連自己都不願承認的、被壓抑的渴望。
    赫爾賽斯看著他眼底的掙紮，忽然低笑一聲，那笑聲很輕，卻像投入靜湖的石子。
    “你好像……很緊張？”
    赫爾賽斯的指尖依舊停留在他手背上，語氣裏帶著點促狹的興味：“我隻是想看看，你的反應會不會和哈克斯特一樣。”
    佐菲終於變了臉色。
    哈克斯特？
    那個家夥？
    他忽然明白了什麽。
    赫爾賽斯像在觀察不同的標本，看他們在麵對突如其來的親昵時，會露出怎樣有趣的表情。
    一股複雜的情緒湧上心頭，有親近的緊張，有隱秘的失落，還有一絲連自己都唾棄的、因“被選中作為試探對象”而產生的微弱悸動。
    他的手指猛地收緊，幾乎要把披風的布料絞碎。
    赫爾賽斯敏銳地捕捉到他指尖的用力，眼底的笑意更濃了些。
    他收回手，退後半步，重新拉開距離，仿佛剛才的親昵隻是一場錯覺。
    “好了，不逗你了。”他轉身坐回沙發，拿起那份星圖，語氣又恢複了之前的平靜：“關於暗礁帶的布防，你打算派多少人？”
    佐菲站在原地，手背上似乎還殘留著對方微涼的觸感，讓他指尖發麻。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翻湧的情緒，重新開口時，聲音已經恢複了慣常的沉穩，隻是眼底深處，有什麽東西在悄然碎裂，又被他用更堅硬的外殼死死裹住。
    “五人小隊足夠了。”他說，目光落在光屏上的星圖，卻再也無法像剛才那樣，專注於那些冰冷的坐標。
    “差不多了。”
    赫爾賽斯拿起桌上的報告，轉身往門口走，走到門邊時又停下，回頭看了他一眼，依舊溫和，隻是多了幾分打趣：“佐菲，你比我想象中……容易臉紅。”
    門被輕輕帶上，留下佐菲一個人靠在門板上，胸口劇烈起伏。
    頸側仿佛還殘留著對方指尖的溫度，燙得他幾乎要抬手去擦，卻又在抬起的瞬間僵住——那是赫爾賽斯碰過的地方，是他渴望了無數次，卻又在得到時恐慌不已的觸碰。
    以及，另一個預感躍然腦海。
    “你總不能每一個都去逗吧……不行，我要告訴大隊長……”
    凱恩：愛莫能助
    附贈大角牛搖頭拍肩。
    ……
    ……
    有話說：a簡直就是世界上最偉大的發明，另外賽羅還沒成年，我會有罪惡感啊，豈可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