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從沒有懷疑過她們，她們不光是我的親人，一直以來的關係也處得很好。”
    王汝瓊說到這的時候，臉上閃過一抹嘲諷。
    “當時我早產，孩子很艱難才生下來，生完孩子我還沒來得及看一眼孩子，就撐不住暈了過去。
    等我再醒來，她們就說我的孩子生下來沒一會就不好了。
    她們把一個死了的女嬰抱過來我看，我當時傷心欲絕，心裏滿是悔恨，覺得是因為我的自大害死了孩子。
    我怪我自己，恨不得自己去死，但也從沒懷疑過她們。”
    季棠棠輕輕握住了她的手，“那後來呢？你怎麽發現的？”
    握著季棠棠的手，王汝瓊感覺自己又有了力氣。
    她強忍著眼裏的淚意，“那次對我的打擊很大，我渾渾噩噩了很長一段時間。
    後來戰事結束，你二叔陪著我很長一段時間，我的情緒才好了一些。
    孩子的事，家裏誰都不敢再提，怕我又想不開。
    又過了好幾年，我都沒再有身孕。你二叔帶著我四處求醫。
    後來輾轉，又遇見了霍大夫。
    霍大夫與我娘家相熟，祖上是宮裏的禦醫，醫術很好。
    我剛開始懷孕，就是他幫我看診。
    後來因為戰事，我們斷了聯係。
    他不知我的事，見到我，就開心的與我拉家常，說小公子現在應該快10歲了吧！又與我道歉，當年有事，走得急，沒能守著我生產……”
    王汝瓊到現在，還記得她聽到霍延仲說話時的震驚。
    她記得她當時愣了好幾秒，話都說不出來，還是她丈夫在一旁道：“霍大夫，你是不是弄錯了？我妻子生的是個女兒，隻是受我連累，孩子早產，一生下來就斷了氣。”
    “怎麽可能是女兒？”霍延仲的表情比他們還要吃驚，“我之前給夫人診脈，從脈象上來看，應該是兒子才對，怎麽生出來是女兒。我診脈這麽多年，還從沒出過錯。”
    雖然她也懷疑，是不是霍延仲診脈的時候診錯了。
    但她其實也一直不願相信，她的孩子出生的時候就死了。
    後來，她找了機會問姑姑和表姐，兩人表情明顯的僵硬，讓她心裏生了懷疑。
    她開始暗暗留意兩人。
    仔細留意兩人，她才發現以前她從來沒有注意過的小細節。
    她以前從來沒有注意到，表姐看向啟明時的眼神，有著愛而不得的癡狂。
    還有看著他們在一起時，她那一閃而過的妒意……
    當發現這一切的時候，她隻覺得渾身發冷。
    她做夢都沒有想到，葉斐珺表麵拿她當親姐妹一樣看，實際上心裏卻嫉恨著她。
    那孩子的事， 很可能真的不是霍大夫診錯了。 她生的的確是個兒子，那麽，那個死掉的女嬰又是怎麽一回事？
    她心裏生出一絲狂喜，忙把自己心裏的想法告訴了丈夫。
    後來陸啟明直接動用了手段，撬開了兩人的嘴。從兩人口中得知，她當時的確是生了一個兒子。
    “她說，我剛生了產不久，就遇上了流匪，她們為了保護我，不得不和流匪周旋。
    後來孩子不小心丟了，她們怕沒辦法跟我交代，所以隨便找了個死掉的孩子，來哄我，沒想到我會那麽傷心。”
    她當然不會相信她們的話，但兩人估計是知道說了真話，會死得更慘，所以無論她們如何審問，用了什麽極端的手段，兩人都隻有這一個說法。
    為了逼迫兩人說出實話，他們用了很多方法。
    除了對兩人上手段，後麵還用了她們的親人威脅她們。
    再後來，葉家人全都被他們使關係，下放到了最苦的農場。
    來南城之前，她還特意去了一趟農場看兩人，想著兩人在農場磨礪了這麽久，會不會鬆口。
    兩人依舊還是多年前的說辭。
    葉斐珺還指責她，說就算她們當時沒有保護好她的孩子，但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說她們處處為她著想，她卻害得他們家破人亡。
    她這個資本家的大小姐不被下放，她們卻被迫害，她們要去告她……
    王汝瓊起身，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現在，終於找到了當事人，她要去弄清楚當年的事。
    季棠棠和顧時煜都陪著她一起去了大隊的倉庫。
    去的時候，季棠棠把晚上吃剩的飯菜打包了一些帶過去。
    “讓你們晚上辛苦了，我帶了些冷菜過來給你們當宵夜，希望你們不要嫌棄。”
    “隻有棠棠姐才想著我們，謝謝棠棠姐。”
    姚紅軍招呼了一聲，幾個跟他一起看守沈梅芳和顧衛國兩人的村民，全都同他一起去旁邊熱菜吃宵夜去了，把空間很好地留給了季棠棠幾人。
    沈梅芳和顧衛國就這樣被拖拽到了倉庫，兩人身上都有不少的傷沒有處理。
    特別是沈梅芳，除了傷之外，她身體裏還有殘留的藥。
    身體裏的藥和身上的傷，讓她苦不堪言。
    這會兒一見到幾人，她就磕頭道：“求求你們，給我們請個大夫吧！不然我要死了。”
    “給你請大夫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呢，我現在問你們問題，你們若是老老實實回答，我就幫你們。若不然，我會慢慢折磨死你們。”
    季棠棠笑吟吟地威脅道：“就你們現在這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身份，我就是慢慢折磨死你們，也不會有人追究。”
    顧衛國知道，她說的是實話。
    若是兒子是他親生的，或許還會冒死為他們討一個公道。
    但是，兒子也不是他親生的。
    他還能指望誰？
    “你問，我一定如實回答。但我有個要求，問完後，你們放我一條生路。”
    “這得看你們說沒說實話，回答讓我滿意不滿意了。”
    王汝瓊也不想這麽輕易的讓她們死。
    她痛苦了這麽多年，憑什麽給他們一個痛快？
    她要讓他們知道，有時候活著，比死了更痛苦。
    顧衛國連忙點頭道：“我一定說實話。 ”
    “把他們兩個分開問。”顧時煜道：“我去問他。”
    他把顧衛國拉去了另一間倉庫，留下季棠棠和王汝瓊，審問沈梅芳。
    王汝瓊道：“你把當年你們偷孩子的經過先說一遍給我聽，說說，你們當年是怎麽偷到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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