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當年的事，沈梅芳心裏很委屈，“要不是我們偷了你的孩子，你的孩子可能根本就活不下去。是我們給了他一次活著的機會，你怎麽還恩家仇報呢？”
    聽到沈梅芳的話，王汝瓊身子晃了一下，季棠棠忙扶著她。
    靠在季棠棠身上，王汝瓊才勉強穩住身子，“你說什麽？”
    沈梅芳回想著當年的場景，“我都偷偷看見了，照顧你那個年輕女子看你生的孩子時那個眼神，裏頭全是恨。我看她好幾次都想要掐那孩子的脖子。
    我不知道你們有什麽過節，但當時我女兒剛好死了，我也沒有孩子。
    算命的說我男人命格不好，要從外麵抱個男娃回來養，才能往家裏招男娃。
    我就想著反正他在你們手上，說不得也活不長，還不如我抱回去養著，還能給家裏招男娃。
    你不知道，她們就那麽把娃隨手丟在地上，娃哭得跟個小貓崽一樣，聲音小小的，可憐得很，也沒有人管。
    我就讓我男人找機會悄悄把我家的大丫抱過去和地上的孩子交換了。
    我男人抱著走的時候，她們應該也是發現了的，但是她們也沒來追，我還以為你們自己不想要呢！”
    王汝瓊手微微顫抖，眼裏的淚再繃不住，噴湧而出。
    很快，她又拭擦掉眼裏的眼淚，平複了一下氣息道：“那個年紀大的婦人呢？她當時在做什麽？”
    “她當時閉著眼睛，像是在睡覺。”沈梅芳看了王汝瓊一眼，她是真的沒想到，這個女人居然沒死。
    她讓顧衛國去偷孩子時，其實心裏很忐忑。
    她雖意外發現那兩人非常不喜歡王汝瓊和她的孩子。
    但從兩人的談話中她也知道，王汝瓊的娘家是大資本家，家裏那是有金山銀山的。
    而她嫁的男人，更是十分厲害的人物。
    要是被人知道，她們偷了這樣人家的孩子，她們夫妻還能有命在？
    讓她下定決心的是王汝瓊當時的昏迷，還有照顧她的兩人明顯是想弄死她們母子。
    她偷聽到那個年輕的女子與年長的女子商量，想要王汝瓊難產死後頂替她的位置，嫁給王汝瓊的男人。
    她還在顧時煜哭的時候咒罵，說他命大，明明都已經用藥讓她早產了，怎麽還能把孩子生下來……
    她當時還說這些有錢人，也比她們這些貧苦農民高貴不到哪裏去。
    穿的人模狗樣的，結果就那麽明目張膽的算計人家的男人，心髒得要死，她做的那些算什麽？
    為了讓王汝瓊放過她，她把當年聽說的事，甚至那個年輕女子咒罵王汝瓊的那些話，也憑著記憶全都說了。
    很快，顧時煜那邊也審問完了顧衛國。
    幾人站在一起互對消息，發現顧衛國和沈梅芳說的差不多，可以證明兩人並沒有說謊，剛才說的應該都是實話。
    王汝瓊眼裏全是冰冷的恨意，“她們可真是好樣的！”
    沒想到就連她早產，也是他們算計的。
    若不是啟明派來尋她的人及時趕到，那她們可能會想別的辦法弄死自己。
    隻不過他們趕來得及時，所以她們後來沒有找到機會弄死自己，讓她們的計劃失敗。
    “我們都老實說了，可不可以看在我們當年雖然偷了你的孩子，但也算陰差陽錯救了他一命的份上，放過我們。”
    顧衛國磕頭，哀求道：“我雖然有壞心，但我們也算陰差陽錯做了一件好事，是不是？”
    沈梅芳也跟著磕頭求饒，“對對對，我們雖然把你孩子偷走了，但我們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大妹子，你就饒過我們這一回吧！”
    “你們兩個少裝好人了。”王汝瓊眼裏滿是怒火，“我丈夫派來尋我的人沒多久就趕到了。
    那時候你們應該還沒走遠吧？你們要真是好人，怎麽不把孩子交給他們？而是把孩子抱走了？
    你們把孩子抱走就算了？為什麽又不好好待他？要那麽虐待他？
    換言之，就算你說不知道那些人是哪一方的，不敢冒險，不敢將孩子換回來。
    你們帶走了孩子，若你們能好好對待孩子，我也不會追究你們偷孩子的事。我不但不會追究，我還會感激你們，好好的報答你們。”
    沈梅芳眼眸閃了閃，有點心虛，又有點後悔，但很快又道：“大妹子，你也不能這麽說，我那也不算虐待他，農村養孩子就是這樣，誰家養孩子不讓孩子幹活？農村就這個條件，我們也是沒有辦法。”
    顧衛國也連連點頭，“我們真不是有意虐待時煜，你不要聽那些村民瞎說，我們是家裏條件不好，沒有辦法。”
    “你們當我死了？”顧時煜表情冰冷道：“當著我的麵，就睜著眼睛說瞎話？”
    顧衛國和沈梅芳的表情齊齊一僵。
    但很快，沈梅芳又厚著臉皮道：“你們剛才說了，隻要我老實交代，就幫忙請大夫的。求求你們，幫我請個大夫。
    我好像被蛇咬了，我腿麻得很，根本走不了路，再耽誤下去，要毒發了。”
    “放心，大夫會請來的，你不會毒發死的。”季棠棠心說，根本就沒有什麽毒蛇，那不過是她當時使的小小手段，讓她不能逃走而已。
    至於大夫什麽時候請來，又是由誰請來，那可就不好說了。
    畢竟顧弘文今天晚上可沒有回村，他爹娘唱的這一出大戲，他還不知道呢！
    這樣的大事，怎麽能讓他置身事外呢！
    沈梅芳並不知道季棠棠心裏在盤算些什麽，隻以為她是答應自己，幫忙請大夫了。
    她得寸進尺道：“那能不能麻煩你們，再幫我弄一身衣服來？我……”
    她身上那件顧衛國給的襯衫，扣子全都被扯掉了，衣服也被扯破了，根本沒辦法遮醜。
    她身下連個三角兜都沒有……
    她雖然在某些方麵很放得開，但那是私底下，並不是這樣放得開。
    季棠棠依舊是剛才那一副好說話的樣子，“放心，衣服會給你送的。”
    但是她並沒有說什麽時候送，又是由誰送。
    現在該問的都已經問了，該回去睡覺了。
    她跟姚紅軍幾人打了一聲招呼，就同顧時煜與王汝瓊一起往家裏走。
    王汝瓊道：“我明天得去城裏一趟。”
    季棠棠猜到她要去城裏做什麽，也沒有多問，隻是道：“我騎自行車載你去。”
    “好！”王汝瓊挽著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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