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河先回撥給畢川，也屬他打得最多。
    “什麽事？”
    清冷的聲線穿透話筒，仿佛帶著說話人來到麵前。
    帝都雲家，畢川樂嗬嗬一笑，一字一句說得充滿力道與真誠，“蘇姐，太帥了！”
    “全程吸引眼球，動作快狠準，換我上就不行。”
    蘇清河被逗笑，也坦然接受誇獎，自信回複，“相信你蘇姐，都是老玩家了。”
    “那是，還沒見過什麽是你不會的。”畢川緊跟著發言。
    但蘇清河不被表麵花言巧語迷惑，聲音驟然一沉，問出重點，“到底有什麽事？應該不止說這些。”
    畢川的偽裝被戳破，當場收斂笑嘻嘻的模樣，回歸嚴肅。
    電話那頭並沒有雜音，安靜得隻有畢川自己的呼吸聲。
    蘇清河眸色微暗，猜測畢川是躲著雲家人打的電話，那事情也必然與雲老太身體檢查有關。
    果然，畢川下一句是，“初步檢查結果出來了，不太理想。”
    意料之中，畢川接下來的話，蘇清河早有心理準備。
    “老夫人長時間的哀傷已經使身體機能受損，積鬱難解。看著精神頭不錯，但實際身體內部負荷很大。”
    “加上她年紀擺在這，你心裏要有準備。”
    畢川眉頭皺起，有些不忍心，但還是將真實情況告知。
    蘇清河麵色微僵，垂眸淺淺呼出一口氣，低聲道：“我知道了。你把康複調養的注意事項同榮姨溝通，其他的保密。”
    “好，沒問題。”畢川應下。
    兩人又聊了些細節才掛斷電話。
    夕陽落在身上，隻有傍晚山間的涼風，寒氣侵襲。
    蘇清河闔眸調整呼吸，心情低落幾分，喜悅逐漸散去。    連續幾日，車隊趕赴不同的地點進行賽事。
    逐漸的，可以在賽道兩側鮮少的觀眾位置中看到加油手幅，舉旗的人變多，sd拉力賽熱度久居高位。
    蘇清河與楊澤嶼平穩度過磨合階段，計時排名闖入中上遊，不斷超越前者。
    十一月二十四日，賽事地點已經離開華國境內，來到著名的冰雪國都，入目皚皚白雪。
    望不到盡頭。
    今日是極具看點的雪天夜賽，白天反而是休息時間。
    但蘇清河並沒有待在酒店的房間，而是換車前往一處秘密之所，沈鈺組織所在地。
    出發前，恰好碰到楊澤嶼出來覓食。
    於是兩人一同出發。
    蘇清河端坐駕駛位，黑色風衣露出白皙的手腕，握住方向盤的姿勢相較比賽時多了幾分慵懶。
    “待會不管看到什麽、聽到什麽，離開後統統忘記，別帶回帝都。”
    蘇清河淺淺挑眉，嘴角露出邪性的笑，強調道：“出了這地界，我可不負責你的安全。”
    楊澤嶼正在副駕駛啃麵包，聞言趕緊完成吞咽動作後表態，“蘇姐放心，我有分寸，保證不會爆你馬甲。”
    楊澤嶼學著說了句網絡詞匯，眉飛色舞間又帶著楊家小魔王的頑劣感，偏偏手上麵包還在，將整個畫麵拉回現實。
    “行。”
    蘇清河緩緩揚起唇角，瞳孔盯著前方的路，不多說什麽。
    行駛在道路上的普通車輛，融入車流中完全看不出區別，隻是七拐八拐，不一會便沒了影。
    “蘇姐，你來過這邊？不用導航都知道怎麽走。”楊澤嶼微微睜大眼睛，左右環顧四周，已經看不到任何路標，肉眼無法確定位置。
    蘇清河麵色不變，熟練地操控車輛靠近隱秘道路盡頭的大門，不緊不慢地回答，“沒來過，但是看過地圖。”
    楊澤嶼似懂非懂地點頭。
    卻不知，此地圖可比外界的詳細，早在兩日前便傳到蘇清河手上。
    逐漸靠近大門，一股危機感撲麵而來，楊澤嶼動了動敏銳的鼻子，快速調整好坐姿，拉高警惕。
    刺啦。
    車輛刹停在門前，被落下的陰影籠罩在內，遠比外界光線暗淡。
    蘇清河隨手從旁取過鴨舌帽扣在腦袋上，順勢扔給楊澤嶼一把秀珍小巧的手槍，淡淡地說：“收好，應急。”
    仿佛他們要去的地方隻有一點危險而已，別的蘇清河也沒說。
    楊澤嶼點頭應下，收槍的速度很快。
    楊家一直追隨陸家，楊澤嶼與其大哥都曾到陸家基地訓練，雖不像陸臨樣樣精通，但市麵上大多數武器還是能上手的。
    麵前的大門緩緩開啟，留出一條供車通行的道路，站在前邊的是091基地的一位隊長，蘇清河認識他。
    他恭敬地叩響車窗，匯報路線，“老大，他們都在前麵的主樓內，開車一路往前再左拐便能見到。”
    “好。”蘇清河應答後升起車窗，一腳油門駛進內部。
    楊澤嶼全程觀察，心中有自己的思量。
    中午的陽光灑落其中，依舊難以感受到溫度。一路不斷的崗哨，朝車輛投來視線，周身嗜血的氣勢使得整雙眼又冰又寒。
    但偶爾遇到行人，他們眼中卻大多是求知欲，與崗哨形成強烈的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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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清河姿態微微收緊，微眯的瞳孔深處是壓抑的戾氣。
    根據指引，蘇清河的車停靠在主樓前，路上無人敢攔。
    距離縮短，楊澤嶼終於辨別出等候在主樓前熟悉的麵孔，是奇睿閣的新秀：塗魚。他麵上一喜，心情寬鬆幾分。
    “下車吧。”
    蘇清河下壓幾分帽沿，從駕駛座下車，甩上車門砰的一聲響。
    塗魚迎上前，視線在楊澤嶼身上短暫停留，跟在蘇清河側邊低聲道：“小姨不想鬧得太僵，在裏麵和談，進去已經有幾分鍾了。”
    塗魚如實匯報，一邊指引蘇清河繼續往裏走。
    兩側的防衛人員，右側站滿091基地的人員，恭敬地朝蘇清河投來注目禮。
    踏響的腳步聲回蕩在耳中，一股無形的壓迫感向四周鋪開。
    大半張臉被鴨舌帽擋住，旁人隻能看清蘇清河冷峻的下顎線條，以及不帶溫度的唇角。
    牆上的時鍾慢悠悠轉動，屋內氣氛一點點凝固，兩人間的對話方式早不似以前。
    沈鈺與自己曾經的頂頭上司相對而坐，眉梢下壓的弧度明顯展示壓抑的怒氣，嘴角微顫抖動。
    對麵的人臉上是慣常的笑容，一時探不清他內心真實想法。    “從你入門到現在，不說全部，就是組織大半的資源都供你挑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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