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榮譽加身，如今拍拍屁股走人，不是你沈鈺從始至終的風格。”
    成馗似笑非笑，繼續自己的長篇大論，手指敲擊在桌麵，如往常般向對麵的人持續輸送壓力。
    “趕緊回來吧，組織裏正在進行的項目還需要你把關。你知道的，多一分或少一毫都可能失敗，全看你怎麽把控……”
    有節奏的聲響猶如催眠曲，鑽入腦海不斷衝擊著沈鈺的理智。
    十年如一日的思想洗腦，沈鈺對這位上司，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畏縮感。
    她將雙手握成拳，鋒利的指甲嵌入掌心肉中，利用疼痛感維持清醒。
    沈鈺忽視繼續加深的傷痕，更加握緊拳頭，堅定地重複。
    “不。”
        擲地有聲。
    成馗的笑容弧度出現龜裂，眸底飄過一抹不耐煩與黑線，手中力道不自覺加重，“咚”的一聲響刻意扣在沈鈺心頭。
    眼看沈鈺身形肉眼可見地一顫，成馗麵色才稍稍緩和。
    他多年的精神輸出，怎麽會沒有一點效果呢。
    “是蘇清河教你退出的吧，你的好外甥女。”成馗終於開始進入正題，引到自己真正感興趣的地方。
    “那你有沒有想過，邀請她加入我們。”
    “組織所有的資源都可以供她使用，我隻有一點要求。”
    成馗笑得邪魅，眉毛上挑露出精明亮堂的眼眸，緩緩伸出一根手指，接著說，“代替你成為我的。”
    惡魔的聲音擊潰理智，緊繃的弦應聲而斷。
    沈鈺猛地站起身，雙目猩紅怒視，指尖顫抖地指向成馗，喉嚨卻如那天般被死死扼住，發不出一絲聲音。
    “為事業獻身，你也其中一位，多偉大而光榮，整個組織都會感激你的貢獻。”
    成馗有一秒沒壓住真麵目，輕佻的目光落在沈鈺臉頰，轉瞬又恢複如常。
    “不可能！”沙啞地聲音從喉嚨中擠出來，沈鈺死死盯著成馗，重複，“不可能。”
    砰！
    緊閉的大門被一腳踹開，兩人談話戛然而止。
    “誰！”成馗惱怒突然闖入的人，身體伴隨高昂的聲音轉向門口。
    下一秒，他瞳孔猛得一縮，看著渾身冒著危險氣息的蘇清河大步向前。
    她怎麽在這？
    塗魚微微抬手擋住楊澤嶼的腳步，兩人停在門口，各站一邊。
    “你怎麽過來了？比賽呢？”沈鈺急促的呼吸仿佛被瞬間冰凍，怔怔地看著突然出現在此的蘇清河。
    眼神銳利，蘇清河直麵成馗，繞到沈鈺身後，單手搭在肩上安撫。
    “小姨，我今天比賽在晚上，你們還要聊多久？”
    成馗被眼神緊鎖，如同置身寒窖，壓不住的刺骨疼痛。
    “差不多了。”沈鈺不清楚蘇清河聽到多少內容，一邊小心躲避視線，一邊打著馬虎眼，“要不你在外麵等會。”
    蘇清河輕輕斂眉，掌心發力將人帶往門口，冷冷地說，“走了。”
    “可是……”沈鈺還想說什麽，在接觸到蘇清河深不見底的雙眸時，又說不出口，跟隨肩膀力道邁步走。
    成馗皺起眉頭，抬掌重重拍在桌麵，溫和的臉龐陰沉下來。
    巨響回蕩。
    蘇清河腳步不停，直到將沈鈺交到塗魚手上，她才麵無表情地回頭，帽沿下的眼睛裏滿是不耐煩。
    “沈鈺，東西都不要了，回華國當黑戶嗎？”成馗的視線越過蘇清河，衝擊沈鈺的防線。
    蘇清河歪頭一笑，邪性十足，“當我是死的，有意思。”
    成馗半是警惕地盯著蘇清河，桌下的手已經握上了武器，“雖然不知道你怎麽突圍酒店布防來到這，但是帝都，確實已經沒有你的位置。”
    聞言，蘇清河不屑地瞥一眼成馗，懶得跟他廢話，退後一步緩緩關上門。
    轉身，眸光嗜血。
    沈鈺與楊澤嶼麵帶疑惑，被阻攔在門外，齊齊看向另一邊。
    塗魚麵不改色，隨口解釋一句，“他們今天會對酒店動手，目標就是老大跟楊少，被我們提前解決了。”
    “至於帝都，一切正常。”
    說著，塗魚眼中閃過一道光芒，並沒有詳細說明計劃，但表麵的情緒已然表明事態盡在蘇清河掌握之中。
    兩人還是有些懵，但現在人多眼雜，便也沒繼續詢問。
    帝都的事不必多說，陸臨在場，成馗所說必然不可能成真。
    塗魚回憶起剛才收到的消息，嘴角抑製不住地上揚。
    奇睿閣的新人考核也是今天開展，上官茉實力強悍闖入下一輪的麵試，但她也因此“意外”得知，蘇清河就是地雀的消息。
        被戲耍的憤怒直衝大腦，上官茉殺到陸氏集團找陸臨，周身黑氣縈繞。
    “九爺在處理工作，沒有預約不能進。”衛欽擋在上官茉麵前，一本正經地說，“請配合。”
    上官茉眼角猩紅，麵色陰沉，咬牙道：“讓開。”
    “奇睿閣我進不去，陸氏集團我還進不得嗎？”
    “衛欽，你別忘了，現在還得尊稱我一聲上官小姐！”
    上官茉來勢洶洶，燃燒的怒火在眸中跳躍，直麵衛欽絲毫不怵。
    總裁辦公室外的助理區，個個低著頭假裝忙碌，不敢踏入這場風暴中。
    忽然，助理內線響起，聽筒中傳出陸臨冰冷如常的聲音，吩咐：“讓她進來。”
    “好的，陸總。”接電話的人戰戰兢兢起身，連忙頂著壓力上前找到衛欽，傳達陸臨的意思。
    衛欽麵上不見意外，隻是緩緩往旁邊退出一步，讓出位置。
    上官茉重重冷哼一聲，從衛欽身上收回視線，握緊門把手走進辦公室。
    陸臨正在給文件簽字，頭也沒抬。
    上官茉情緒徹底失控，目光緊盯著陸臨，手臂橫掃過桌麵文件。
    嘩啦一聲巨響，桌麵的文件被憤而揮散在地。
    上官茉仍覺得不解恨，第一次對著陸臨拍桌叫板，從牙縫中擠出壓抑的低吼聲，充滿憤怒。
    “你跟蘇清河聯合起來耍我！”
    “你早就知道她跟奇睿閣的關係，還故意透露薄知津的信息給我，引導我步步走進圈套之中。”
    “看我出醜，現在你滿意了？”
    “陸臨，我當初瞎了眼，沒看透你狡猾奸詐的真麵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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