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燁的靴底碾過月球基地了望台的合金地板，發出細碎的摩擦聲。全息投影裏，柯伊伯帶的猩紅裂隙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張，邊緣流淌的蝕星塵像沸騰的墨汁，將附近三顆觀測衛星的信號染成一片雜訊。蘇瑤剛把最新的粒子分析報告傳過來，屏幕上跳動的紅色警告燈映在她蒼白的臉上——蝕星塵的濃度已經突破臨界值，再往前三十萬公裏，就是炎夏國在冥王星軌道外建立的星塵采集站。
    “讓采集站立刻撤離，”林燁的聲音透過通訊器傳到各作戰單元，“所有人員進入一級防護狀態，把儲存的‘鎮星砂’全部啟動。”他指尖劃過控製台，調出三年前那場暗物質突襲的影像資料第七殖民星的防護罩在蝕星塵侵蝕下像融化的糖紙，無數光點從裂縫中飄散，那是能量護盾瓦解的最後征兆。
    蘇瑤的身影突然出現在身旁的傳送艙裏，白大褂下擺還沾著星塵粉末。“用古法煉製的鎮星砂隻能暫時壓製，”她將一個金屬匣子推到林燁麵前，匣子裏整齊排列著十二枚青銅符牌，符牌上的“鎮”字紋路正泛著微光，“我檢測到蝕星塵裏混有暗能量粒子，和夜梟的暗星軍團使用的能量特征一致。”
    林燁捏起一枚符牌，指尖傳來冰涼的觸感。符牌邊緣的齒痕是他親手打磨的，三年前就是靠這些融入了靈能的古符，才在暗物質軍團的突襲中守住了月球基地。“通知靈能小隊，”他將符牌塞進作戰服的夾層，“按北鬥七星陣排列，把符牌嵌入冥王星軌道的能量節點。”
    傳送艙的指示燈突然變成急促的紅色，蘇瑤的智能眼鏡發出刺耳的警報。“暗星艦隊出現在獵戶座旋臂，”她快速滑動虛擬屏幕，“他們的旗艦‘幽影號’正在釋放暗物質雲，目標是我們的星塵提煉廠！”
    林燁轉身衝向停機坪，身後的自動門在他踏出的瞬間鎖死。“讓‘炎夏號’的主炮充能，”他躍入一架銀灰色戰機，駕駛艙蓋合上時，他看見蘇瑤正將最後一枚鎮星砂注入能量導管，“我去引開幽影號，你帶領小隊布防，記住，符牌的靈能回路需要用你的量子共振技術激活，千萬別讓暗物質接觸符牌表麵。”
    戰機衝破大氣層的瞬間，林燁調出了星圖。暗星艦隊的陣型像一群蟄伏的蝙蝠，幽影號的輪廓在暗物質雲裏若隱若現。三年前就是這艘旗艦，帶著蝕星塵毀掉了第七殖民星，當時他抱著瀕死的戰友，眼睜睜看著防護罩在眼前瓦解，那場景像一道疤，每逢陰雨天就隱隱作痛。
    “林燁，”通訊器裏傳來蘇瑤的聲音，帶著電流的雜音，“星塵提煉廠的工人已經撤離，靈能小隊正在布設符牌。”她頓了頓，語氣突然軟下來，“上次你送我的那枚平安符，我還帶在身上。”
    林燁的戰機突然一個側翻，避開幽影號發射的暗物質炮。“等這次結束，”他扣動扳機，兩枚靈能導彈拖著金色尾焰射向暗星艦隊，“我帶你去火星遺跡看看，那裏的石壁上刻著古法裏記載的星圖，說不定能找到徹底淨化蝕星塵的方法。”
    幽影號的主炮開始充能，暗紫色的光芒在炮口凝聚。林燁猛地拉升戰機，同時按下了靈能增幅器——這是他結合古法修煉術改造的裝置，能將自身靈能轉化為戰機的護盾。作戰服下的肌肉瞬間繃緊，三年來從未鬆懈的修煉讓他能精準控製每一絲靈能，戰機表麵浮現出淡金色的光暈，像裹上了一層流動的陽光。
    “符牌陣啟動！”蘇瑤的聲音帶著興奮，“你看冥王星軌道！”
    林燁轉頭望去，十二枚符牌在星空中亮起，連成一道巨大的金色光網。蝕星塵接觸到光網的瞬間，像被投入滾油的水珠般劇烈蒸發，發出滋滋的聲響。幽影號的艦長顯然沒料到符牌陣的威力，艦隊陣型出現了短暫的混亂。
    “就是現在！”林燁推動操縱杆，戰機如一道金色閃電衝向幽影號，“蘇瑤，準備量子糾纏彈，坐標已發送。”
    導彈擊中幽影號引擎的刹那，林燁仿佛聽見了三年前戰友們的呼喊。他閉上眼，將靈能催動到極致，符牌陣的金光與戰機的護盾融為一體，在暗物質雲裏撕開一道耀眼的裂縫。當幽影號的殘骸墜入符牌陣時，林燁終於鬆了口氣，通訊器裏傳來蘇瑤帶著哭腔的笑聲，像穿過陰霾的第一縷陽光。
    戰機緩緩降落在月球基地的停機坪，林燁剛走出駕駛艙，就被蘇瑤撲了個滿懷。她白大褂上的星塵粉末蹭到他的作戰服上，混著淡淡的硝煙味，竟有種奇異的安心感。“你看，”蘇瑤從口袋裏掏出一枚微微發燙的平安符，符紙邊緣已經有些焦黑，“我說過它會保護我。”
    林燁望著冥王星方向漸漸消散的暗物質雲，符牌陣的金光正在星空中勾勒出古老的紋路。“下一步，”他握緊蘇瑤的手，掌心的溫度透過皮膚傳來，“我們去火星遺跡，把蝕星塵的根源徹底解決掉。”遠處的星塵采集站正在緩緩返航，陽光穿過透明的穹頂，在地板上投下細碎的光斑，像撒了一地的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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