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無聲的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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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曾經輝煌的魔王城如今已淪為一片廢墟。
巨大的城牆坍塌成碎石,高聳的塔樓斷裂成殘骸。
突然間,一隻體型龐大的巨型蠕蟲從地底鑽出,它的皮膚呈現出慘白色,表麵布滿了汙濁的液體,它的頭部張開一張布滿尖牙的巨口,發出低沉的嘶吼聲。
緊隨其後,一個渾身裹得嚴嚴實實的黑袍人從它的陰影中走出。
他的長袍上繡著複雜的符文,兜帽遮住了大半張臉,隻露出一隻巨大的閃爍著幽光的眼睛。
黑袍人站在廢墟前,目光掃過四周,眼中滿是震驚。
他低聲喃喃道:“怎麽會變成這樣?”
巨型蠕蟲發出一聲低吼,聲音中帶著憤怒與悲痛。
黑袍人點點頭,語氣沉重:“格魯克斯,你說得對,先看看魔王大人的情況。”
一人一獸在廢墟中穿行。
越往深處走,景象越是觸目驚心。巨大的裂痕貫穿了整個魔王城,仿佛整個城市被某種無法想象的力量硬生生撕裂。
牆壁上殘留著焦黑的痕跡,空氣中還彌漫著未散盡的魔力波動。
“這次的勇者……到底是什麽人?”黑袍人低聲自語,聲音不自覺顫抖。
他無法想象,究竟是什麽樣的力量,能夠將堅不可摧的魔王城破壞到如此地步。
最終,他們來到一個巨大的坑洞前。
坑洞的中央,懸浮著一塊巨大的水晶,水晶中封印著一團模糊的黑影。
那黑影緩緩浮動,如同在無聲地掙紮。
“魔王大人……”黑袍人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悲痛。
他無法相信,曾經威震魔界的魔王,如今竟被打回本源狀態,隻剩下一團虛弱的黑影。
巨型蠕蟲發出一聲憤怒的咆哮,張開巨口,向著水晶噴吐出大量腐蝕性的液體。液體濺在水晶表麵,發出“滋滋”的聲響,卻未能對水晶造成絲毫損傷。
黑袍人搖了搖頭,語氣中帶著無奈:“不用浪費力氣了,格魯克斯,看來此次是我們的慘敗。”
他轉過身,目光掃過四周的廢墟,低聲說道:“走吧,我們四大魔將先集合,看看有沒有辦法破解封印。”
他的身體一下子佝僂了幾分,回頭飄浮而去。
巨型蠕蟲低吼一聲,似乎有些不甘,但還是跟在了黑袍人的身後。
就在他們準備離去之時,一個低沉而沙啞的聲音突然在黑袍人耳邊響起:“紮克斯,別急啊。”
黑袍人渾身一顫,猛地回過頭。兜帽下,無數隻猩紅巨目閃爍著激動與瘋狂的光芒。
多麽動聽的聲音啊!
.......
黃昏時分。
橙紅色的餘暉給這座飽經滄桑的城市鍍上了一層溫柔的光暈。
休整了幾日的卡洛已然做好了離開的準備。
他身著一襲深灰色的旅行鬥篷,鬥篷的邊緣繡著精致的銀色絲線,在夕陽的映照下閃爍著微光。
鬥篷下,是一件黑色的束腰短上衣,搭配著一條深褐色的緊身皮褲。
打開老舊的木門,他再度踏上了熟悉的街道。
由於之前執行任務時,他總是戴著麵具示人,隻有城主父女知曉他的真實麵容,所以他並不擔心會被旁人認出。
卡洛深吸一口氣,空氣中彌漫著難得的靜謐與溫暖,還夾雜著一絲淡淡的煙火氣息。
或許是因為勝利的喜悅,封印之城的修複速度比起以往快得驚人,街道上隨處可見忙碌的身影。
戰士扛著各種各樣的器材,法師施展著複原的魔法,工匠揮舞著手中的工具,讓這座破損多年的城市逐漸恢複往日的生機。
卡洛緩緩繞著城市踱步,各大勢力劃分的領地井然有序,大多數區域仍然熱鬧非凡。
遠處,一座戴著麵具的雕塑正在搭建,那輪廓分明就是他的身形,雕塑頭部還是用麵具遮住了麵容。
看著自己的雕塑,還真是一件古怪的事情,他不由苦笑。
朝著城市的南向走去,卡洛突然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那是勇者小隊中的魔法師薇薇安和牧師伊芙麗。
薇薇安是精靈族,年紀已經好幾百歲了。
伊芙麗是人族,也是教廷聖女,隻比卡洛大兩歲。
此時,兩人似乎正在激烈地爭吵著,伊芙麗的臉上帶著罕見的憤怒,眼眶微微泛紅,顯然是剛剛哭過。
二人一向不和。
想必又是薇薇安胡說了些什麽,居然讓伊芙麗產生如此大的情緒波動。
卡洛下意識地停下腳步,心中有些猶豫。
他很想去聽聽發生了什麽事,可又怕被她們認出來。
畢竟,即便她們沒見過自己的臉,但相處已久,對他的身型和動作都太過熟悉。
猶豫片刻後,卡洛還是悄悄地轉身,選擇了避開。
又前行了一會兒,路過了一家人聲鼎沸的酒館,卡洛在一個角落發現了最後一位小隊成員——矮人戰士亞登。
亞登醉倒在那裏,身旁還散落著幾個空酒桶,他的胡須上還沾滿著泡沫。
他一邊灌著酒,一邊用矮人語說著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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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這個熟悉的場景,卡洛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安心的笑容。
看來亞登也沒事,那就好。
最後,他來到目的地,一片荒廢的墓地,從滿地的雜草可以看出,已經很久沒有人打掃了。
伊斯卡爾有很多這種墓地,死的人太多,大多數人都隻能被隨意埋在一片荒地上,甚至連名字都很難留下。
“父親,母親,我來和你們道別了。”
卡洛在這片墓園中停留了很久。
......
夜幕降臨,月光如水,灑在卡洛的房間裏。
做完最後的道別後。
他靜靜地收拾好行囊,準備妥當後,推開房門,朝著城門走去。
艾克和艾莉婭早已等候在那裏。
“大人,艾莉婭這幾天一直念叨著想和你一起出發,去外麵看看。”城主艾克的聲音帶著幾分無奈,“可她這個年紀,也該去高級學院進修了,所以我還是沒同意。”
聽到這話,艾莉婭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滿,但很快就消散了,隻是輕輕地咬著嘴唇。
“父親,說好了不說的,我明明都同意你去學院了。”
她知道卡洛一定會站在父親那邊,讓她好好去上學,所以她也不想讓他為難。
看著嘟著嘴不開心的少女,卡洛走到她身前,說道:“艾莉婭,我答應你,之後去你的學院看你,好不好?”
“真的嗎?”艾莉婭轉怒為喜,“不許騙我。”
“真的,但是你要是成績不好,我可是會笑你的噢。”
“我為艾莉婭爭取到了去洛奇學院的資格,就在自由之城,交通很便利的。”城主艾克看向卡洛,補充道。
“好,我記住了,我一定去。”卡洛微微點頭。“不早了,我也該出發了,艾克城主,艾莉婭,感謝你們這麽多年的照顧,再會!”
“勇者大人,真的不用地龍或者獅鷲麽,它們的速度要快得多。”艾克又問了一句。
“不必。”
星光下,卡洛翻身上了一匹雪白的駿馬。
他回頭看了看艾莉婭和艾克,然後一拉韁繩,駿馬嘶鳴一聲,邁出了前行的步伐。
艾莉婭站在城門口,目送著卡洛的身影漸漸遠去,直到消失在夜色之中。她久久不願離去,直到城主艾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勇者大人從未食言,你們肯定會再見的。現在,你就好好完成學業吧。”
艾莉婭這才點點頭,緩緩轉身,跟著父親回城。
心中滿是對未來重逢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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