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星光稀疏，塞西莉亞沿著石板路走回住處。
    走到屋前時，她驀地停住腳步。
    亞登站在門口，手裏拿著煙鬥，煙絲的紅光在黑暗中忽明忽暗。
    "今天不是休息日嗎？"亞登開口，"怎麽一大早就出門，現在才回來？"
    塞西莉亞停下腳步，想起和卡洛的約定，沒說出實情。
    "隻是一些無關緊要的私事罷了，叔叔不用擔心我。"
    "我才不擔心你，"亞登笑了笑，把煙鬥在門框上敲了敲，"你早就能照顧好自己了。隻是...你最近變了不少，我想知道為什麽罷了。"
    "變了？"塞西莉亞疑惑地看著他。
    "你自己可能沒發現，但我能感覺到，你現在的脾氣收斂了不少，沒有以前那種銳氣了。"
    "在叔叔麵前，我哪敢有什麽脾氣呢？"她解釋道。
    亞登搖搖頭，壓低聲音："不知是對我這樣，塞西莉亞，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沒有！"塞西莉亞立刻否認，聲音提高了幾分，"我的要求很高，沒幾個人能達到。"
    "也是，你想要能夠強過你的年輕男人，整個月桂城應該都沒有吧。"
    也許有一個。
    但卡洛師父是自己尊敬的師父，要像對待亞登叔叔一樣禮貌有加才行。
    是不可能...的吧？
    亞登看著她有些飄忽的眼神，歎了口氣。
    "唉，你要是能找到就好，我也好和你的母親交代。"
    塞西莉亞低下頭，沉默著。
    "我們離家也很久了，不回去看看他們？"亞登問道。
    "會的，再給我一點時間..."
    "進屋吧，"他轉身推開門，"晚上風大。"
    塞西莉亞跟著走進屋子，門在身後關上，隔絕了夜晚的涼意。
    ......
    次日一早，塞西莉亞依然準時抵達。
    但玲看上去依舊是那麽的疲憊，甚至腳步都有些虛浮。
    可奇怪的是，她的臉頰泛著不自然的潮紅，整個人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嬌媚。
    塞西莉亞皺起眉頭，心裏冒出了一個奇怪的想法。
    若不是她相信卡洛的為人，她肯定會認為他們之間發生了不可告人的事情。
    很快，她就覺得這樣的念頭實在太荒謬了。
    她想起昨日卡洛教導時嚴厲卻溫和的眼神，想起他始終恪守分寸的舉止，想起他麵對自己走光時目不斜視的克製。
    如此強大又貼心的老師，怎麽會對自己的學子下手呢？
    一定是某種特殊訓練吧。
    塞西莉亞再一次說服了自己。
    她抬頭正好看見玲貼在卡洛的身上，耳語著什麽。
    她的身體已經貼到了卡洛的身上。
    不妙！
    難道是玲對卡洛老師有覬覦的想法！
    很有可能。
    她回想起四人喝酒那天，她對玲的詢問。
    玲很明顯猶豫了，特別是問到，她和卡洛是不是情侶時，她的回答是：還不是...
    “玲！”塞西莉亞立刻上前製止，將玲拖到一邊，小聲道：“這樣不好，會讓卡洛老師為難的。”
    “嗯？”玲歪著頭，離卡洛的身體遠了些。
    “玲，對老師有距離感，是很重要的，這是最基本的師生之禮。”
    距離感？玲有些納悶，大半個晚上他們的距離都是負數，現在還要保持個什麽距離感。
    "塞西莉亞姐姐，這是正常的師生互動呢，你看卡洛師父他排斥嗎?"
    塞西莉亞望著不明所以的卡洛，確實看不出絲毫不悅。好
    玲湊近她耳邊道："塞西莉亞姐姐，你才剛剛來，之前和卡洛師父也沒什麽交集，現在又保持那麽遠的距離感，那你們...怎麽增進師徒感情？"
    她把"師徒"二字咬的特別重。
    "這樣嗎？好像你說得也有道理。"塞西莉亞一愣。
    "對呀，看看你們現在的相處模式，自然嗎？"
    "好像...確實不自然。"
    "所以，你好好想想應該怎麽做吧~"
    遠處，卡洛望著竊竊私語的兩人，莫名打了個寒顫。
    ......
    魔界，無盡回廊。
    紮古斯龐大的身軀緩緩浮空，數以百計的血色眼球同時收縮。
    "格魯克斯已經徹底離開了魔界...我感受到了。"他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
    "哈哈哈！這下可以它飽餐一頓了！"綠色巨魔戈魯姆猛地站起身。
    他興奮地捶打胸膛，粗壯的手臂上青筋暴起，獠牙間滴落腥臭的涎水："真羨慕啊，紮古斯，下次有這種好事記得喊我！我也想把人類當成零食吃！他們的慘叫聲是最美妙的音樂！"
    赫蘭斯的麵甲下傳來一聲嗤笑，在回廊中不斷回蕩。
    "蠢貨就是蠢貨，你當人界沒有強者了嗎？這麽著急想去送死。格魯克斯要做的就是潛伏下來，為我們的降臨做準備。"
    紮古斯的一隻眼球轉向赫蘭斯："你們說得都不對，格魯克斯當然不能直接暴露，但你們可別忘了他的能..."
    他話未說完就被戈魯姆的狂笑打斷。
    "哈哈哈！聽見了嗎？鐵罐頭你裝什麽聰明！最大的蠢貨就是你！"
    赫蘭斯眯起眼，緩緩抽出腰間的暗影長槍，槍尖在地麵劃出一道幽藍的火花。
    "是誰的臭嘴被我釘在牆上三天三夜？"他的聲音冰冷，"需要我提醒你嗎？"
    戈魯姆同樣用布滿尖刺的狼牙棒指著赫蘭斯，棒身上還殘留著幹涸的血跡。
    "上次被我砸成肉餅的不知道是誰？你的鐵皮現在還在我洞裏當尿壺呢！"
    赫蘭斯的麵甲縫隙突然迸發出幽藍火焰，整個洞窟的溫度驟降。
    下一刻，他的身影瞬間化作一道黑色閃電，漆黑長槍直取戈魯姆咽喉。
    巨魔的反應卻出奇地快，他龐大的身軀展現出驚人的敏捷，狼牙棒帶著呼嘯的風聲橫掃而出。
    "你們給我都住..."紮古斯的聲音被爆炸般的撞擊聲淹沒。
    兩股狂暴的力量相撞，衝擊波將周圍的石柱盡數震碎。
    戈魯姆的狼牙棒上迸發出刺眼的火花，而赫蘭斯的槍尖則纏繞著詭異的黑霧。
    他們的每一次交鋒都讓地麵龜裂，碎石飛濺。
    紮古斯無奈地飄向高處，數百隻眼睛同時疲憊地閉合。
    他發出低沉的歎息："魔王大人...這是您給我的考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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