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爆炸。
    一次衝擊波。
    即她與掃把小姐重逢之後對方向她打的‘招呼’。
    隨著身體一點點恢複意識，耳邊的涓流聲，很快從不可聞得底噪變得清晰起來。
    抬手按著額角。
    寇茹徒勞的回憶腦海中最後的記憶。
    “嘶...”
    不知什麽時候造成的傷口，因為寇茹起身的動作，順著神經脈絡向上傳遞著痛感。
    “你醒了？狀態怎麽樣，要不要吃點什麽？”
    坐起身，寇茹看見一袋塑封好的方塊狀的東西朝她遞來。
    她抬頭警惕的打量了一下跟她說話的男人，男人身上披著黑綠色像迷彩一樣的鬥篷，無規律生長的胡茬遮住他的下半張臉和他那非常長的頭發一樣，黑叢叢地像雜草一般毫無美感。
    他的容貌難看的難以恭維，不過他那雙眼睛，卻閃閃發光。
    “你是誰？”
    寇茹往後退了退，在恢複意識的同時，她就確認了自己所在的位置。
    自己身處的環境，不是什麽屋子也不是什麽監牢。
    她剛才躺的地方是老式下水管道獨有的設計凹槽，另一側還有打進水泥裏通向井蓋的梯子。
    半夢半醒時聽到的水流聲，是這近乎幹涸的下水管道裏流淌的水。
    “雁鎧。”
    男人說完，將手上的東西放在地上，還伸手將其衝寇茹的方向推了推。
    “放心吧，這是舊世紀留下來的塑封幹糧能保存好幾百年，吃了也不會鬧肚子。”
    聽到男人的名字，寇茹表情一頓，開始借助係統的幫助翻找自己的記憶。
    而就這麽幾句話的時間，地下管道裏多了許多嘈雜的聲響。
    “那就是能用招式的人？”
    “讓我看看——”
    “她身上...好像沒有那些怪物的器官。”
    凹槽兩側，那些發出嘈雜聲響的存在出現了。
    那是一些和雁鎧一樣，‘不拘一格’打扮的人類。
    他們身上裹著破破爛爛的灰黑色布條，大部分人的胡子和頭發都亂糟糟的，隻有一兩個用細繩簡單捆束了一下。
    他們舉著某種會發光的菌株，在菌株散發的翠綠光照下，好奇的探出頭，朝寇茹這兒看過來。
    寇茹掃了他們一眼後，腦海中浮現出來雁鎧的情報。
    “你..”
    再看向對方的時候，寇茹眼裏充滿著不解和震驚。
    雁鎧，卡洛斯地區四天王之一。
    鋼屬性訓練家。
    胸懷騎士精神，喜歡穿著中世紀的騎士鎧甲，是一位秉持著騎士精神，憧憬堂堂正正的戰鬥的訓練家。
    “...你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本身，寇茹對雁鎧沒什麽印象，隱隱約約隻記得對方四天王的身份。
    她如此震驚的緣故也是因為，雁鎧和她記憶中的形象相差實在太遙遠。
    “嗬、哈哈哈——！！”
    寇茹下意識發出的感慨，讓雁鎧觸電似的肩膀聳動起來。
    “果然你知道！！”
    他上半身前傾著，似乎想離寇茹更近一點， 不過在行動之前，他又想起了剛剛寇茹後退的小動作。
    “我再確認一遍，孩子。”
    “你也是從過去來的麽？”
    “等等、過去？”
    準備好聽雁鎧講述卡洛斯地區變故的寇茹，再次瞪大了眼睛。
    她忽然發現這個地區，情況比她想象的還要複雜。
    說那些占據了這個世界主導地位的寶可夢，人類與其反轉的關係，是因為之前的宿主造成的，那還算情有可原。
    可從過去穿越？
    寇茹不相信之前的宿主能做到這種地步。
    “你不知道？”
    雁鎧沒錯過寇茹的表情變化，看出後者的茫然，激動的他像被當頭澆了一把冷水，立馬蔫兒了下去。
    “抱歉，我、你...算了，當我沒...”
    “不，你得詳細說說。”
    寇茹湊上前來，撿起了剛剛雁鎧推過來的食物，撕開了包裝。
    “因為我知道一切，我是說——過去的一切。”
    包裝袋撕開的聲音十分清脆，借著菌株上散發的光，寇茹將其放到眼前仔細看了看。
    “看起來像壓縮餅幹。”
    這一次，兩人的位置調換了過來。
    茫然的人成了雁鎧。
    “你知道壓縮餅幹、知道過去的事，卻又說自己不是從過去來的？”
    雁鎧表情變換了一下，嚴肅的盯著寇茹的眼睛說道。
    “你是誰？”
    單吃壓縮餅幹口感絕對不亞於狂吃十塊綠豆糕不喝水。
    所以寇茹隻是聞了聞就將其遞給了雁鎧，並說道。
    “看來我們之間需要交換一下情報，過去的四天王先生。”
    “...”
    雁鎧沒因為寇茹的話而動搖，他很冷靜的側頭看向那些偷偷打量他倆的人們，知道對也注意到了那些偷聽者。
    “我沒什麽不能跟他們說的。”
    雁鎧率先開口。
    而寇茹則短暫的思考了一秒後，同樣點頭。
    “我也沒有。”
    “那太好了。”
    雁鎧接過壓縮餅幹，連包裝一塊小心翼翼的放進腰包中。
    “現在不比以前，要找一個不被偷聽的安全地方得花上很久。”
    雁鎧朝外麵偏了偏頭。
    兩人一前一後往外走去。
    下水道裏，零星的分布著發光的菌種，也不知道那些蘑菇是因為發生了什麽緣故產生的突變。
    兩人一前一後，順著下水道往前邊走邊說。
    “因為瑪門造成的事件影響，原本作為人類夥伴的寶可夢們掀起了起義的烽火。”
    “誰是瑪門？”
    剛說第一句話，寇茹就出聲打斷了雁鎧。
    “惡魔，瑪門在過去的西方世界裏曾是一位貪婪惡魔的名字。”
    “後來就成了那個人的名字。”
    雁鎧帶著寇茹繼續往前，下水道兩邊，像他一樣打扮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
    或許是因為人類再也無法掌控世界，下水道的四周長出一圈又一圈兒的綠色的植物以及那些能發光的菌株。
    離得近了借著光，寇茹也看清了那流淌在下水道中間流淌的溪流狀態，本流淌汙水的地方，流淌著清澈無比的溪流。
    不少人湊在兩側，上流有打水的、下流有洗臉的。
    但他們給寇茹的感覺卻...整個人類聚集地，進入了原始社會的狀態。
    “詳細跟我說說那個瑪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