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多事之秋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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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宮的禦膳王寧遠自然是無福享受,隻是沒想到順忠親王也和王寧遠一起出了行宮。
“好奇什麽,當年咱們這位甑總裁沒少讓陛下和本王難堪。”
王寧遠拱拱手,表示了解,不用說也知道肯定是在太上皇南巡的時候。
陛下已經首肯,順忠親王手裏也有人,王寧遠自然不會客氣。
首先開刀的就是西山和東城的兩家皇家寺廟。
與此同時,甑璽進京並且和雍慶帝暢談一下午還留下用了晚膳的事傳了出來。
消息一出京中勳貴們之間私下串聯的越發頻繁。
隨著順天府的動作,一時之間京城更是好戲連台。
隨著觀音山寺門前到的官員和貴人越來越多,住持的壓力也越來越大。
借著早課後的早飯,住持再也頂不住各方的壓力邀請三皇子入寺。
“早幹嘛去了,真以為本皇子手裏沒東西。
等拿到實證,看本皇子怎麽收拾你。”
打發了住持和揚州府官員,三皇子這才尋到德哥兒。
剛才把皇子的譜擺的比天還高,這會卻毫不顧忌形象的蹲在德哥兒身邊搶葡萄吃。
“怎麽樣,還得等嘛?
喬養衝還沒開口!”
德哥兒將自己嘴裏的葡萄籽如同暗器一樣的吐了出去。
“讓趙百戶審喬養衝能有消息才怪。
喬養衝和白蓮教有勾連揚州官場不說人人盡知。
起碼這位錦衣衛的百戶和楊知府必然知道。
承認就是滿門抄斬,白蓮教再有動作夷九族也不是沒有可能。
看他們自己如何商議,咱們手裏的力量太少,還得等!”
三皇子嗯了一聲,“就是還不能入寺唄。
等,還能有誰來?”
德哥兒抬頭點點值守的錦衣衛。
“等金陵錦衣衛千戶,錦衣衛查錦衣衛才有意思。
今日咱們都小心些!”
“你怕他們狗急跳牆?
會不會過度小心!”
德哥兒搖搖頭,“如今咱們隻有您一個皇子的名頭。
怎麽小心都不為過!”
三皇子認可的點點頭,特意貼近德哥兒,抬起右手用衣袖遮住兩人。
這是他知道德哥兒有讀懂唇語能耐後的防備。
出了京城到了市井中各種讓他吃驚的小手段多次讓他心驚。
“德哥兒你在林如海那裏還安排了後手吧!
能不能說說咱們要圈住他們多久?”
多久,正在兩人商量的時候楊知府就帶著部分官員過來請三皇子去府衙處置本次邪教作亂的案子。
三皇子別的手段可能稚嫩些,可說起胡攪蠻纏那是連皇後娘娘都沒辦法。
“楊知府,整日在山門外風吹日曬的真當本皇子喜歡呢。
隻是觀音山寺不讓搜檢,徒呼奈何!
既然住持有所倚仗,也隻能拿到確鑿證據後在入寺。”
幾位官員互相看看,三皇子明顯就是故意的。
住持那裏明明已經鬆口,可您還是不願意進。
“各位大人放心,護衛早已經帶著獵犬守住整個觀音山,就是一個蒼蠅也無法離開。”
住持在官員身後聽到皇子這麽說,心裏越來越不安穩。
這是真的抓住了把柄,難道寺內真有彌勒教亂匪。
無論揚州官員如何壓迫、引誘三皇子就是不鬆口。
最後連采買物資的人員都換成皇家護衛。
被強行留在山門前的人就這麽看著烏雅不停的從護衛手裏整理著各種信息送到德哥兒手裏。
他們也親眼看到從寺內飛出的鴿子被海東青捕了回來。
一個個都是人老成精之輩,信鴿他們還能認不出。
可也正是因為這種信息差讓知道部分內幕的人壓力越來越大。
私下串聯無可避免的開始多起來。
必須有人將勾結亂匪、私賣軍械的黑鍋背起來。
第三日一早,金陵錦衣衛熊千戶親自帶著屬下到了觀音山。
這位千戶是沒有一絲拖遝,雙腿一彎就跪在三皇子麵前。
三皇子一邊隨著德哥兒練武,一邊問道。
“熊千戶,揚州白蓮教之事你們就一點不知?”
“回殿下,揚州白蓮教之事卑職一直有所關注。
並且已經有詳細的折子送到京城鎮府司。
白蓮教販賣女子兒童,走私銅錢之事也已查清。
京城鎮府司有令讓卑職莫輕舉妄動。”
“揚州之事你是什麽時候得知的?”
“當夜卑職就收到揚州的線報。
昨兒午夜才收到京中回信,讓卑職在殿下聽令!”
三皇子嗯了一聲,這才嘻嘻一笑。
“行了,起來回話吧,省的讓別人誤會!
可還有別的消息?”
熊千戶謝過三皇子,立馬接過烏雅送來的毛巾,親自遞給三皇子,這才小聲的稟報道。
“昨夜巡鹽使林海林大人卒於任上。”
看到三皇子和德哥兒打眉眼官司,熊千戶接著說道。
“卑職特意提醒殿下護衛切勿將喪信告知山上諸公。”
德哥兒聽到立馬對著熊千戶豎起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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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千戶果然心細如發。
就是部下差了點!”
熊千戶尷尬的笑笑,卻也沒有解釋。
“烏雅,將手裏所有資料盡數交給熊千戶,咱們總算能輕鬆些嘍。”
熊千戶喊過自己的副手讓他跟著烏雅去接手,告罪後走向住持。
“陛下有令,揚州白蓮教一事現在有千戶接手。
開山門,錦衣衛要入寺搜查。”
聽到這個消息,跟在熊千戶身後的烏雅嘴都快笑裂了,居然讓少爺露宿山間。
一個錦衣衛百戶說替天子行事還不夠資格,一個錦衣衛千戶說代表天子,哪怕一省巡撫也不敢質疑。
熊千戶帶人進了觀音山寺,烏雅跟在後麵帶著興奮的獵犬立馬跟上。
也就半個時辰,山門前的眾人剛吃過早飯,密道出口就被找到。
揚州官員跟在三皇子德哥兒身後進了執法堂側殿。
看到珈藍神護法供桌下的暗道口,觀音山寺住持念了一聲佛號,立馬盤坐在殿內。
三皇子圍著住持轉了一圈,“住持不跟著下去看看?”
“觀音山寺千年清譽毀於一旦,老衲自當在觀音菩薩前懺悔。”
德哥兒哈哈一笑,“懺悔!
如果懺悔真能解世間一切災厄那還要朝廷何用。
牽扯到白蓮教、彌勒教亂匪可就不止是佛門的事了。
為了法師口中的清譽,錯過揪出亂匪餘孽的最佳時機,此時必會上達天聽。
有您懺悔的時候!”
熊千戶對著德哥兒拱拱手,“放心,隻要亂匪還在寺裏,卑職自然能將他揪出來。”
揚州官員看到洞窟內成箱的製式軍械一個個冷汗直流。
如今他們一個個後悔沒有第一時間讓喬養衝來個畏罪自殺。
事情開始越來越有意思,都沒用錦衣衛動手,三位執法堂僧人就被寺內其它僧送揪了出來。
然後揚州錦衣衛趙百戶和喬家管家立馬成了階下囚。
天下烏雅一般黑,觀音山寺內的金銀德哥兒看到都難免露出一絲想占有的目光。
看到觀音山寺放債的文書,德哥兒立馬讓山下的阿桃將從暗道收集到的信眾資料送來。
如此高的重合度,看到揚州官員眼皮直跳。
真是一點不浪費,繁華如揚州各種欺壓盤剝更甚。
官府、大商、寺廟、邪教還真是配合默契。
官員受賄拿到大筆銀子享樂,大商借機兼並土地,邪教借機發展信眾。
百姓怎麽也不會想到他們整日供奉的觀音菩薩居然也是將他們推向火坑的助力。
被圈禁在觀音山寺的官員、大商以及部門勳貴世家的人哪有工夫關注林如海的喪事。
如何將自己從這件大案中摘出去才緊要。
隨著林如海的棺槨南下回姑蘇,觀音山寺內的人犯也進了揚州城。
雍慶帝收到密折,特意將幾位重臣召進行宮中商議。
借著這次大案有機會清理揚州、金陵朝中重臣能不詳細策劃一番。
揚州可是鹽稅重地,借著鹽商翹楚喬養衝下獄,也能重新布局揚州鹽業。
王寧遠也在召見之列,隻不過他算充數的,開口的機會都不多。
子時時王寧遠跟在各位重臣身後出了行宮。
看到自家的燈籠王寧遠立馬靠了過去。
“老爺,鍾哥兒身邊的小廝深夜上門。
說是鍾哥兒在水月庵殺了人?”
王寧遠看了一眼王順,王順點點頭。
王寧遠邁步進了轎子,“趕緊回府!”
這個秦鍾,怎麽能在他姐姐停靈之地惹出人命。
王寧遠進了王家在海甸的府邸。
秦鍾身邊的小廝看到王寧遠立馬跪了下來。
王寧遠將官帽遞給媳婦,咬牙問道。
“把口條捋直了再說。”
小廝跪在地上,抬手給了自己一下。
“大人,是我沒聽我家老爺的。
老爺讓我在喪事期間一直跟在少爺身邊,以防少爺做出傻事。
今兒下午才講大小姐的靈柩送進水月庵。
哭過靈後,賈家都安排在庵中各房休息。
天色見黑時,少爺怕大小姐靈前的長明燈沒有照看,香火也沒人供奉。
您不知道,大小姐雖然喪事場麵宏大,可府裏下人卻各有心思。
還好靈堂裏有寶珠瑞珠兩位姐姐照看。
少爺將我們三個都攆了出來,少爺想再陪大小姐說說話。
庵中沙彌看兩位姐姐一身孝子服,兩隻眼睛如桃般,互相攙扶著才能站穩,立馬請她們去膳房用齋飯。
兩位姐姐聽了靈堂中少爺的話這才去用飯。
小的也趕緊去給少爺取些吃食!
少爺今日一天也是滴水未進,當小的取著熱乎飯菜回來時,少爺手裏拿著燭台正從靈堂裏出來。
少爺說了一句賈家欺人太甚,手裏拿著燭台就走。
借著廊下的亮光小的這才看清銅燭台上滴著血。
想起老爺的交代,小的立馬進靈堂一看,一位女尼一頭血的倒在靈堂中。
探到沒了鼻息,小的立馬去追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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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主家的客院,兩位寧國府下人已經倒在血泊裏,姑爺賈蓉的雙腿也被打斷。
少爺也被寧國府的下人給摁住。
水月庵是賈家家廟,小的怕賈家惱羞成怒,這才來府上求救!”
王寧遠將手裏茶碗放在桌子,咬牙問道。
“惱羞成怒,有什麽可羞惱的?”
小廝看了一眼坐在王寧遠身邊安靜聽的張穗。
“有什麽說什麽!”
小廝舔舔嘴唇,這才開口道。
“午後安置好靈柩,賈家主子就嚷嚷著讓庵裏準備吃食。
誰知他們卻是在客院裏喝花酒。
陪酒的還是庵中的姑子!”
張穗搖搖頭,“看字看書永遠不如經曆一次。
賈家不倒天理難容!
秦鍾不會有事吧?”
王寧遠搖搖頭,“一個家廟而已。
廟裏的僧尼連度牒都沒有,沒有度牒就是黑戶,死了也白死,賈家不敢鬧。”
說著王寧遠揮揮手示意王順過來。
“帶他下去休息!”
小廝吃驚的看向王寧遠,“大人,您的趕緊去水月庵,聽賈珍賈老爺的口氣想讓少爺償命。”
“哼,償命?
賈珍他有這個膽量嘛?
這點小事都忍不住,如何能成大事,吃點苦頭對你家少爺有好處。”
等小廝下去,張穗這才焦急的問道。
“秦鍾真沒事?”
王寧遠搖搖頭,“夫人也是關心則亂,能有什麽事!
今日送靈的場麵堪比王公,寧國府更是被推到風口浪尖。
沒想到薛蟠去了揚州,那口檣木棺還是用來裝斂秦可卿。
這個薛寶釵還真不是個省油的燈。
場麵這麽大,進了家廟就開始喝花酒,這種事寧國府敢露出一點嘛!
朝中禦史們可都憋著一口氣呢!”
張穗拉住王寧遠的手,“你們老說水月庵,是不是就是鐵檻寺?”
王寧遠點點頭,笑著問道。
“夫人想起來了?”
張穗點點頭,狐疑的看向王寧遠。
“王熙鳳弄權鐵檻寺,我不相信你不知道。
你是不是又有什麽打算?”
王寧遠搖搖頭,歎口氣。
“長安守備,我也隻能徒呼奈何。”
張穗就見不得王寧遠裝無能為力的樣子,伸出手在王寧遠腰間扭了一把。
練了這麽久的氣,王寧遠身材比之剛入京時好了不是一分半點。
“別動手動腳!
江南甑家應該是對陛下投誠了,達成什麽條件還不知。”
張穗念叨一句甑家,“甑家不就靠著宮中太妃撐著嘛。
難道賈元春封妃的契機就在此時!”
王寧遠伸手在夫人鼻子上刮了一下。
“揚州事需要甑家斷臂,京中勳貴也需要一個另外一個山頭。
陛下如此選擇也無可厚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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