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偏殿陷阱與星言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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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粒子斜斜劃過璿璣宮的飛簷,林挽月貼著結滿冰棱的宮牆前行,袖口的斷紋刻刀與蕭承煜的星盤碎片在袖中發燙。三更梆子聲混著北風掠過簷角,偏殿的朱漆門在風雪中虛掩,門楣上的天貴星紋突然泛出紫芒 —— 那是蝕星粉遇冷凝結的征兆。
她踩碎腳下的積雪,鞋底傳來細碎的爆裂聲,低頭看見雪層下埋著刻有「替死」二字的星砂,每三個一組呈螺旋狀排列。這是賢妃獨有的「蝕星迷陣」,對應雙生盤的「煞星三垣」。想起第五章碎盤顯形的賢妃宮布局圖,她沿著星砂縫隙間若隱若現的銀線移動 —— 那是前太子妃用紫微星砂留下的「避煞路徑」,每一步都精確對應星軌的安全方位。
偏殿內燭火昏黃,十二盞星燈在風中明滅,映出中央立著的身影。蕭承煜背身而立,青衫上落滿星砂,發間的紙鳶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束發用的紫微星砂帶。聽見腳步聲,他轉身摘下癡兒麵具,麵容與璿璣宮壁畫上的前太子如出一轍,左眼尾那道淡紅的星軌狀疤痕在燭火下格外醒目 —— 那是帝星之力長期反噬留下的印記。
「你果然能看懂母親留下的星砂密道。」他的聲音褪去了癡兒的含糊,低沉中帶著星核震動的嗡鳴,「賢妃在殿內布了十二道蝕星粉陷阱,每道對應雙生盤的一個煞星位。」說話間,他抬手擲出三枚星言術碎片,碎片在空中劃出弧線,用本命血刻寫的「小心頂梁」四字發出微弱的帝星金光,「星言術以本命血為引,血字的亮度由命星強度決定 —— 我的帝星已被移星換鬥術削弱三成。」
話音未落,殿角突然騰起紫煙,蝕星粉順著氣流湧來。蕭承煜旋身擋在她身前,袖中甩出的紫微星砂帕在空中展開,帕上的雙生蓮紋發出微光,硬生生將毒煙逼退三尺。林挽月看見他指尖在帕角快速掐訣,每道法訣都與母親碎盤上的斷星紋重合,「移星換鬥術篡改了帝星軌跡,」他盯著殿頂投影的扭曲星圖,「現在明麵上的帝星其實是承煥的替死盤,而我的主盤被封印在紫微閣深處。」
她摸到腰間的碎盤殘片,與蕭承煜的碎片產生共振,金屬相扣的清響在密室內回蕩。審房血字「雙生盤成,帝星兩分」的畫麵再次浮現,此刻終於明白:二十年前皇帝剜取前太子的帝星,分裂為承載正統的主盤與替死的煞盤,而母親刻下的碎盤,正是維持雙生盤平衡的核心部件。
「沒有平衡盤,雙生盤就像斷了弦的秤。」蕭承煜取出另一塊碎片,與她手中的殘片拚合,殿內的星軌投影突然扭曲,露出被篡改的帝星軌跡 —— 本該指向「承煜元年」的主盤末端,被強行嫁接至賢妃的天貴星,「這就是為何帝星盤頻繁崩裂 —— 替死盤承受不住真正的帝星之力。」
蝕星粉的紫煙再次逼近,蕭承煜突然劇烈咳血,碎片上的血字亮度驟暗。林挽月驚覺他的袖口早已被鮮血浸透,紫微星砂帕邊緣泛著焦黑,顯然是用命星之力強行催動的代價。「別管我!」他將她推向暗門,指尖在她掌心快速敲擊修星女密語,「偏殿密室有母親的《雙生盤修正手劄》,裏麵記著替死咒文的破解之法 ——」
暗門後的星砂突然炸開,賢妃的香侍從陰影中衝出,手中的剜星刃泛著蝕星粉的紫光。林挽月本能地揮出斷紋刻刀,刀刃與剜星刃相擊的刹那,天煞血順著刀身湧入對方命星。她眼瞳驟縮,虹膜再次浮現細密的星軌反光,清晰看見香侍的命星中,賢妃正將蝕星粉注入刻有「承煥」二字的替死咒文,每道咒文都與母親碎盤上的斷紋完全一致。
「林修星女!」蕭承煜的呼喊混著風雪,他的星言術碎片突然全部亮起,血字連成完整的警告:「紫微閣的帝星盤是誘餌,真正的替死盤在……」話未說完,殿頂的天貴星紋突然崩裂,蝕星粉如暴雨般落下,將他的身影吞噬在紫霧中。
林挽月踉蹌著撞開暗門,密室內的星燈自動亮起,石牆上刻著前太子妃的手劄,字跡邊緣滲著與母親碎盤相同的星核之力:「承煜的帝星需逆香血穩固,挽月的天煞血是唯一解。雙生盤的平衡核心,藏在璿璣宮第三根星柱的星砂下。」手劄下方,十二具嬰兒骸骨以雙生盤陣形排列,每具手腕都戴著斷星紋玉墜,與她手中的碎盤殘片材質相同 —— 這是皇帝當年製造的替死盤試製品。
身後傳來蕭承煜的悶哼,她轉身看見他半跪在雪地裏,癡兒麵具重新戴上,卻遮不住唇角的血跡。「走!」他用星言術碎片劃出逃生路線,金光在雪地上拚出璿璣宮第三根星柱的方位,每道金光都帶著帝星將墜的震顫,「用天煞血喚醒星核記憶,那是打破移星換鬥術的關鍵……」
蝕星粉的毒煙已蔓延至密室門口,林挽月攥緊手劄碎片,終於明白母親臨終前的深意:璿璣宮的星砂不僅是地標,更是星核記憶的載體。當她踏出偏殿,風雪突然加劇,遠處的第三根星柱在夜色中閃爍著異樣的銀白 —— 那是星核對天煞血的呼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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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承煜的星言術碎片光芒已弱如燭火,卻仍在堅持指引方向。雪地上,他留下的腳印旁多了幾組陌生的靴印,靴底刻著賢妃宮的蓮花紋 —— 影衛正在逼近。「記住,」他的聲音從紫霧中飄來,帶著帝星崩裂的哀鳴,「移星換鬥術的破綻在冬至子時三刻,那時帝星與煞星的……」話未說完,紫霧中傳來利器入肉的悶響,碎片突然全部熄滅,雪地上隻餘半塊染血的紫微星砂帕,帕角的雙生蓮紋已被蝕星粉灼穿。
林挽月貼著宮牆狂奔,手中的斷紋刻刀與碎盤殘片瘋狂共振,刀柄的逆命紋順著手臂蔓延,與脖頸的月牙星紋連成完整的斷星圖。她知道,蕭承煜摘下麵具的刹那,便已成為賢妃的首要目標,而偏殿陷阱的真正目的,是引開她去喚醒星核記憶 —— 皇帝和賢妃,都害怕星核深處的真相。
雪越下越大,璿璣宮第三根星柱的輪廓逐漸清晰,柱基的星砂在天煞血的感應下泛起微光。林挽月望著手中前太子妃的手劄,終於明白二十年前的血案:母親作為修星師,被迫刻下替死咒文,卻在最後關頭保留了平衡盤殘片,而蕭承煜二十年的癡兒偽裝,不過是為了保護主盤不被徹底篡改。
當她站在星柱前,掌心的碎盤殘片突然發出強光,星柱表麵的星砂自動排列出母親的麵容。那是六年前暴斃的母親,眼中倒映著璿璣宮的星軌,嘴唇無聲地開合:「挽月,星核裏藏著雙生盤的初刻印記……」
身後的偏殿傳來重物倒地的聲響,林挽月知道,那是蕭承煜被影衛擊中的聲音。她咬碎舌尖,將天煞血滴在星柱上,星砂瞬間沸騰,露出下方刻著的星核入口。而在她即將踏入的刹那,遠處紫微閣方向騰起刺目的紅光 —— 帝星盤,正在賢妃的蝕星粉陷阱中徹底崩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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