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三重星軌結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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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銅門在身後閉合的瞬間,林挽月腕間的斷星紋手環突然發出蜂鳴。密道內壁泛著幽藍微光,每隔三丈便刻著扭曲的斷星紋,那些紋路在她掌心碎盤的映照下,竟如活物般緩緩蠕動,每一道都像極了十二歲那年在慎刑司見過的替死鬼麵 —— 蒼白的手腕上,斷星紋如蜈蚣般爬向心口。
    “別碰。” 蕭承煜的聲音從前方傳來,他的星軌玉佩在黑暗中劃出一道淡金軌跡,“這些是雙生盤陣的錨點,每道紋裏都封著替死煞星的命星殘片。二十年來,我用自己的血養著這些紋路,才沒讓它們徹底吞噬星核的微光。”
    她的指尖剛掠過最近的斷星紋,視網膜突然炸開一片血色。記憶如潮水湧來:慎刑司的地牢裏,戴著斷星紋手環的女官被剜去命星,瀕死時向她伸出的手,腕間紋路與密道內壁的如出一轍。那些鬼麵在她視野中重疊,發出無聲的哭號。
    “是替死鬼麵……” 林挽月踉蹌後退,碎盤在掌心發燙,“它們為什麽會在這裏?”
    蕭承煜駐足,指尖撫過牆麵的紋路,月光般的金芒順著他的指尖滲入紋路:“二十年前,皇帝用十二名香族女子的命星,為雙生盤陣打下錨點。這些殘片本應隨著星核封印沉睡,卻因你的天煞血激活了共鳴。” 他轉身時,月白廣袖滑落寸許,小臂上三道暗紅色烙痕在微光中顯形,形如星核的三道裂痕,“十歲那年,我偷闖密道被皇帝抓住,他用蝕星粉在我身上刻下這些印記 —— 帝星宿主不該有好奇心,他說。”
    蝕星粉三個字讓林挽月想起母親臨終前的傷口 —— 同樣的灼痕,同樣的藍黑色血跡。她忽然明白,為何賢妃宮中的香灰總帶著刺鼻的金屬味,為何三皇子的星盤總在月圓之夜出現裂痕。
    “蝕星粉是什麽?” 她握緊碎盤,試圖用天煞血壓製視網膜上的鬼麵。
    “用煞星宿主的骨血混合星核碎屑煉製的毒粉。” 蕭承煜指尖在牆麵刻下引路燈,淡金血珠滲入斷星紋,形成箭頭指向右側,“吸入者會在三息內失明,星盤修士可用本命血暫時免疫 —— 但每刻一次引路燈,就會損耗一分命星。” 他頓了頓,望向密道深處騰起的藍色煙霧,“當年母妃用十二名香族血衛的命星穩住陣眼,現在這些星砂,正在被賢妃的人重新激活。”
    林挽月瞳孔驟縮。那漂浮的藍色星砂,與她在賢妃香爐裏見過的香灰完全一致。原來從踏入密道開始,他們就走進了賢妃布置的陷阱,而蕭承煜,早已在這陷阱裏蹚了二十年。
    “這些年,你究竟來過密道多少次?” 她跟著箭頭前行,靴底碾碎星砂的聲響在寂靜中格外刺耳。
    “一萬三千六百次。” 蕭承煜的聲音帶著笑意,卻比冰棺更冷,“從被禁足的第一日起,我數清了密道每塊磚的紋路,每道斷星紋的走向,甚至記住了蝕星粉迷陣每次變幻的周期。你以為我真的是癡兒?在皇帝眼皮底下,隻有裝瘋才能保住這條命,才能等一個……” 他忽然轉身,眼中倒映著她掌心的碎盤光芒,“等一個能讓星盤裂痕透光的人。”
    煙霧漸散時,林挽月睜開眼,發現自己站在一處星軌交匯的岔口。三道去路的地麵分別刻著雙生蓮、船錨、斷星紋,每道紋路都在吸收蕭承煜留下的引路燈光芒。中央的星核模型上,裂痕比之前擴大了一倍,微弱的藍光從中溢出,與她腕間的雙生盤紋共鳴。
    “選哪條?” 她望著刻著香族船錨的通道,忽然聽見父親臨終前的低語在耳邊響起:“星香共濟之處,便是逆命的起點。”
    “船錨。” 蕭承煜指向那條泛著銀藍光芒的通道,“那是母妃和你父親當年用逆香血和天煞血共同加固的密道,能避開欽天監的追星羅盤。賢妃以為毀掉香族祭壇就能切斷聯係,卻不知道,真正的鑰匙在你掌心。”
    她的指尖劃過地麵的船錨紋路,突然觸到凹凸不平的刻痕 —— 是父親的筆跡,與母親碎盤背麵的 “星香共濟” 如出一轍。二十年前,兩個家族的血誓,此刻正在她的腳下靜靜燃燒。
    “賢妃為什麽要參與雙生盤陣?” 她跟上蕭承煜,通道盡頭的微光中,十二具冰棺若隱若現。
    “因為她的第一個孩子,是我孿生兄弟的替死宿主。” 蕭承煜的聲音突然沙啞,“三皇子蕭承凜,其實是用我弟弟的煞星殘片拚湊的偽煞星。賢妃每用一次剜星咒,就往他的命星裏塞一塊碎渣,直到你的血出現 —— 你的天煞血能分解替死咒,就像能溶解星盤金屬一樣。”
    密道深處突然傳來鎖鏈崩斷的聲響,冰棺群開始輕微震動。林挽月看見蕭承煜的帝星印記劇烈閃爍,赤金光芒中銀藍紋路愈發明顯,而他的唇角,正滲出一絲黑血 —— 那是蝕星粉反噬的征兆。
    “承煜!” 她扶住搖搖欲墜的他,發現他小臂的烙痕正在吸收她的天煞血,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你的帝星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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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擔心。” 蕭承煜扯出苦笑,指尖指向中央冰棺,“帝星與天煞血的共鳴,能暫時壓製蝕星粉。但賢妃的剜星咒已經啟動,三皇子的星盤此刻正在祭星台崩裂,而皇帝……”
    他的話被冰棺的爆鳴聲打斷。中央冰棺的船錨圖騰突然亮起,露出內部的星核碎片 —— 那是初代皇帝用來鎮壓雙生盤陣的鑰匙,此刻正在林挽月的血光中緩緩轉動,碎片上的裂痕與蕭承煜小臂的烙痕完全吻合。
    “拿著它。” 蕭承煜將碎片塞進她掌心,“去歸墟海找到我弟弟的煞星殘片,隻有帝煞雙血與天煞血共鳴,才能真正解開雙生盤陣。記住,星核的裂痕不是詛咒,是讓光透進來的地方。”
    林挽月握緊碎片,星核的低鳴與她的心跳漸漸同步。她終於明白,父親留下的碎盤、母親的雙生盤紋、蕭承煜的帝星印記,都是星核解印不可或缺的拚圖。而前方的歸墟海,正漂浮著刻著 “承凜” 二字的冰棺,與蕭承煜的 “承煥” 遙相呼應。
    密道入口突然傳來密集的腳步聲,藍色星砂逆流湧來,裹挾著欽天監特有的星盤震動。蕭承煜猛然轉身,斷星刃殘片不知何時已握在手中,帝星印記在黑暗中亮起赤金光芒:“走!從船錨通道去歸墟海,我來擋住追兵。”
    “不。” 林挽月按住他的手,將碎盤與星核碎片疊合,“當年母親和前太子妃用命留下的路,不是讓我們分頭送死。” 她閉目念誦父親教過的香族秘咒,天煞血順著船錨紋路蔓延,整個密道突然亮起銀藍光芒,“星香共濟,逆命啟行!”
    傳送門在冰棺群中央開啟,歸墟海的鹹腥氣息撲麵而來。林挽月看見門後翻湧的海浪中,三皇子蕭承凜的冰棺正在下沉,棺蓋表麵的煞星紋路與蕭承煜的帝星印記瘋狂碰撞,發出刺目的赤紫光芒。
    “他們在融合!” 她驚呼,“賢妃的剜星咒正在強行合並帝煞雙星!”
    蕭承煜的瞳孔驟縮:“如果讓她成功,星核會被偽煞星撕裂,整個璿璣城都會成為替死祭品!” 他拽著她踏入傳送門,斷星刃在身後劃出弧光,“去阻止她,用你的血喚醒真正的煞星殘片 —— 那是我弟弟留在世上的唯一痕跡。”
    海水的冰涼吞沒了他們的身影,密道裏的喊殺聲漸漸遠去。林挽月在墜落中望向掌心的碎片,它正在吸收海水的藍光,而蕭承煜小臂的烙痕,此刻竟與碎片上的裂痕完全重合,仿佛在印證初代皇帝留下的預言:雙生逆軌之日,必是三血共鳴之時。
    當兩人在歸墟海麵浮現,夜空正上演著驚人的奇觀:帝星與煞星在雲層後瘋狂追逐,赤紫光芒交織成巨大的斷星紋,而無命星的微光,正從他們相握的掌心升起,照亮了星盤最深處的裂痕 —— 那裏,賢妃的身影正在祭星台頂端狂笑,手中握著的,正是沾滿藍色星砂的剜星刃。
    “承煜!” 林挽月指向祭星台,“她要在星核解印前,用三皇子的命星完成最後獻祭!”
    蕭承煜凝視著天空中即將相撞的雙星,忽然露出釋然的微笑:“還記得密道裏的冰棺嗎?母妃在裏麵留了一句話 —— 無命星宿主的血,是星核唯一的解藥。而你,就是那顆解藥。”
    歸墟海的巨浪在此時轟然炸開,露出深處的星核大門。林挽月望著手中的碎片,終於明白,所謂雙生逆軌,從來不是帝煞雙星的對抗,而是無命星宿主撕裂星盤謊言的開始。而賢妃手中的剜星刃,不過是這場逆命之戰的第一聲號角。
    海水刺痛著眼眸,她卻笑了。星核的低鳴在耳邊回蕩,仿佛在訴說三百年前的約定:當無命星宿主帶著帝煞雙血踏足歸墟海,星盤的裂痕將不再是詛咒,而是新紀元的曙光。
    而在祭星台頂端,賢妃的笑聲突然戛然而止。她望著掌心的斷星紋手環,發現所有的藍色星砂都在向歸墟海方向湧去,那裏,林挽月的碎盤與蕭承煜的帝星印記正在共鳴,形成一道足以劈開星盤的光芒。
    “不可能……” 她喃喃自語,“雙生盤陣本該是永恒的牢籠……”
    但星核的轟鳴淹沒了她的低語。歸墟海深處,刻著 “承凜” 二字的冰棺緩緩開啟,露出裏麵靜靜躺著的少年,他的腕間,一道與林挽月相同的斷星紋正在發光 —— 那是真正的煞星宿主,是雙生盤陣最後的鑰匙。
    至此,雙生逆軌的星路終於清晰:帝星、煞星、無命星,三血共鳴之日,便是星核解印之時。而賢妃的藍色星砂、皇帝的吸星禁術、欽天監的追兵,都將在這道光芒中,成為逆命者腳下的鋪路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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