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阿卡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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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圓盤之上黑指針劃動到指定地點。
鐺!
一聲清脆、悠揚的鍾聲從方形的鍾塔之中遠遠散播開來。
灰白的煙塵終年籠罩在這座城市的上空,即便此刻時針與分針已然重合在一起,時值正午,但這座城市也呈現出終年不散的灰白顏色。
其下滿是身著風衣行色匆匆的人們在為各自的生存四散奔走。
在這樣雖為正午,卻為黃昏的城市中。
東方凜悄然來到了大本鍾之下。
他抬起手看了一眼自己手背上那個仿佛刻印進靈魂中的倒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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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知道這個倒計時究竟是何物,但東方凜能夠在其上感應到非常強烈的危機感。
毫無疑問的,這個倒計時歸零時一定會發生一些比較危險的事。
且它一定出自那個埋伏、襲擊的使徒之手。
雖說以他如今的生存能力,即便順其自然的等候倒計時歸零然後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也行。
但是……達卡,闊托瓦魯!
那就完全使自身陷入被動了。
如果東方凜是那個埋伏在其後的使徒,那他一定會選擇在倒計時歸零的瞬間對目標發動絕殺。
所以他來到了這個城市——倫敦。
倫敦作為英國的首都,在其曾經的輝煌歲月,號稱‘日不落帝國’時期,這裏是全世界都為之神往的地區。
但現在二戰已經結束。
英國在與德國的消耗中損失過於慘重,加上海外殖民地逐漸分裂、獨立。
‘日不落帝國’已經成為曆史。
作為這個國家的首都,倫敦也開始逐步展露頹勢。
雖說已經決定在這裏將目標釣出來。
但東方凜並未著急。
反而看似十分悠閑的走在街道上。
他黃種人的麵龐頓時引起了周邊行人們的矚目。
這個年代,遠東的日本已經在二戰中徹底重傷,被美國為首的國家瓜分殆盡。
而那個遙遠東方的古老貴族華夏雖已從沉睡中蘇醒,但跨越大洋來到歐洲的仍為少數。
所以驟然出現東方凜這樣一個黃種人還是較為罕見的。
特別是他還十分俊美的時候。
顏值或許並不能代表一切,但良好的顏值在很多時候的確會受到格外的優待。
“你好,先生,請問有興趣來當我們品牌的模特嗎?”,有位西裝革履的男人走了過來,“看看這臉蛋,看看這身材,看看這穿著……我的天哪,先生,你簡直就是行走的時尚標,華貴的代名詞。
如果你接受的話,我一定會讓你在國際上出名的。
相信我,先生,你將成為這個世界未來的時尚楷模。”
鼓吹的很有吸引力。
事實上在這個剛剛經曆二戰,全世界都在休養生息的年代,也有不少像是這般走在路上就被發掘出來,成為全世界閃閃發光的一顆星的事跡。
換個人或許他還真的成功了。
但很可惜,這對東方凜來說毫無吸引力。
“那還真是十分遺憾,我來倫敦是為了拜訪一位友人的。”
“友人?”,那名職業經紀人一楞,但還是不想放棄,“先生,你聽我說,如果你接受我的請求的話,那麽你將獲得非常非常豐厚的報酬。
錢財、名氣、女人…你將應有盡有……”
“夠了,滾開吧,那種東西怎麽可能引起他的注意。”,一道低沉、帶著奇異回響,仿佛從古墓深處傳來的聲音忽地在他耳畔響起。
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穿透了街頭的嘈雜,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冷酷。
“什麽人!”,職業經紀人猛地回過神,卻隻見一個頭戴寬簷牛仔帽,帽簷陰影幾乎完全遮住上半張臉,隻露出線條銳利、蒼白得毫無血色的下巴和一抹似笑非笑弧度的男人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的身旁。
他身著剪裁考究的酒紅色長風衣,領口隨意敞開,露出裏麵同樣深色的襯衫。風衣下擺隨著他無聲的出現微微擺動,仿佛融入又割裂了這片灰白的背景。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眼眶上掛著的歐式複古眼鏡,兩片鏡片在灰蒙蒙的光線下反射出詭異的光澤,但偶爾卻仍可一窺其後鮮紅的閃爍。
職業經紀人剛想說些什麽。
那人便抬起手,戴著纖塵不染的白色手套的手指優雅而精準地指向他的眼睛。
“聽好了,從現在起,引導周圍的所有人離開這個地方。”,他的話語好似擁有神奇的魔力,用著不容置疑的語氣。
剛剛還想與他辯駁一二的職業經紀人頓時呆愣住了,他眼底瞬間失去了焦距,好似浮現了圈圈紋路,整個人的神情都變得提線木偶般呆滯。
“是的,我要讓周圍的所有人都離開這個地方…讓周圍的所有人都離開這個地方……”
他喃喃地重複著,隨即就好像個已經被設定好了程序的機器人般,扭頭便走向了周圍的另外一個人,讓他們如同自己一般離去。
“有意思?”,東方凜嘴角翹了翹,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麵前這個散發著濃烈非人氣息的存在。
“我該叫你阿卡多,還是……弗拉德三世‘穿刺公’呢?”
“阿卡多即可,‘穿刺公’那個名頭,我已經拋棄很久了。”,阿卡多抬了抬帽簷,鏡片閃爍,其後猩紅的眼直直看向了東方凜。
就像是一山不容二虎般。
任何強大的東西都會有自己的‘領域’。
當領域中出現了陌生的‘野獸’,作為霸主的存在自然會走過來看看,然後決定究竟是將其擊殺還是驅逐……
而在倫敦這個地方。
阿卡多、弗拉德三世‘穿刺公’、德古拉……這些個名頭冠以的強大存在自然就是此處無可爭議的主人。
事實上,就在東方凜踏入倫敦的那一刻,阿卡多就已經注意到了他的存在。
不過東方凜能夠憑借對劇情的先知而提前知曉阿卡多的相關信息。
阿卡多卻對於東方凜非常陌生啊。
“你是誰?是人嗎?”,他狐疑著看向東方凜,但他很快就自己都搖了搖頭,“不對,你不是人。”
“你是‘怪物’。”,這句話用的是肯定的語氣。
“說的真難聽啊,我當然是‘人’嘍。”,東方凜無奈的聳聳肩,“上來就問別人是否是人,還說我不是人……這樣很不禮貌欸,你們英國不是講究紳士風範嗎?”
“禮貌?那是‘人’才需要的東西,你我這樣的怪物是不需要的。”,阿卡多嘴角高高翹起,露出鋒利的牙齒,“真是陌生的氣息,我們沒見過吧?你是來自東方的‘怪物’?”
“不要左一個‘怪物’右一個‘怪物’啊,說著真像是罵人的話。我還挺自豪自己是‘人’來著。”
“不,你是‘怪物’。”,阿卡多卻顯得異常堅持,如同法庭上的宣判。
雖說他也的確曾經是奧地利的國王,具備法律裁決權來著?
現場的氣氛頓時冰冷起來。
“好吧好吧,真是服了你了。”,東方凜捏了捏下巴,仿佛在認真思考對方的論斷。
但他又隨即露出一個略帶挑釁的笑容“你當年應該是被範海辛打傻了,雖然我也認為當恐懼、自私、懦弱成為常態,勇氣才是人類最為璀璨的意誌,但……我可不會給人當狗。”
“哼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阿卡多忽地笑了起來,笑得非常暢快,甚至帶著一絲癲狂“或許的確是狗吧,但我也不過是在等待著一個能夠將我殺死的‘人’罷了。”
“既然那麽想死的話,要不你放點水,死在我的手裏得了?”
“噢?原來你的目的是我嗎?”,阿卡多有些驚訝。
古往今來找到它的人很多。
有的人是為了腳下這個城市。
有的人是為了這個國家。
有的人是為了自己的野心。
但從未有人專門為了他而前來。
“有意思,如果做得到的話,那就來吧。”,阿卡多非但不惱,甚至非常欣賞東方凜要做的事。
“但‘怪物’隻會死在人的手下。”
“那很巧了,我就是‘人’。”
周邊來往的人們在這一刻終於徹底走散,
“砰!砰!砰!”,阿卡多毫無征兆的抬起手,一枚枚水銀破甲彈直接在東方凜身上炸開。
縱使是他那千百次調整的皮膚在那樣的殺傷性麵前也毫無作用,當場飆血。
但東方凜也沒給人當靶子的習慣。
簇!
一束璀璨的光束驟然洞穿阿卡多的身軀,將其半個肩膀完全擊碎、湮滅。
阿卡多的身軀被慣性帶的向後倒去,但他的臉上也不免驚愕。
“好猛烈的火力!”
“彼此彼此。”
但兩人都沒有停手。
“你這樣的男人,怎麽可能會被區區這樣的傷害殺死啊!”,兩人幾乎同時抬頭。
砰!砰!砰!
簇!
砰!砰!砰!
簇!
鮮血在空中飛濺,又在下一刻被爆炸卷起的煙塵覆蓋。
整個大本鍾下廣場在此刻仿佛化作了最為激烈的戰場。
無數子彈在此瘋狂散射。
時不時還有一道流光從遠處射來,洞穿某人身軀的同時毀滅一兩個綠化帶。
但作為始作俑者的兩人,卻從始至終都沒有挪動過半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