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
    陳喜推著陳陽走出房子，來到巷道裏。
    陳陽模模糊糊看到很多人，敲鑼打鼓，好像還有舞獅子的，小孩子們在周圍高興的跑來跑去，熱鬧得很。
    “爺爺，黃家在舉辦慶宴，你要去參加嗎？”陳喜問道。
    陳陽擺手道：“不了，吃不了什麽，懶得麻煩人家。”
    “你推我去橋亭巷那邊走走吧！”
    陳喜推著陳陽穿街過巷，走過石橋，走了很遠才抵達橋亭巷。
    陳陽來到薛家的院牆外麵。
    他看到那棵自己當年栽種的枇杷樹，居然沒了。
    陳陽忽然間記起來了，當初薛辰去世後，自己來參加他的葬禮時，就看到薛家人親自動手砍掉了那棵枇杷樹。
    因為它長得太枝繁葉茂，把院牆都擋住了。
    自從薛辰去世以後，自己就沒來過薛家了。
    一來，身體不便。
    二來，都是一些後輩，並且是在自己離開青雲鎮的那三十年間長大成人的，跟自己並不熟悉。
    甚至於，自己來參加薛辰的葬禮，他們都不知道自己叫什麽名字。
    “爺爺！要繼續走嗎？”
    陳喜問道。
    陳陽意興闌珊道：“走吧！回去了！回去了！”
    陳喜推著陳陽，正準備離開。
    忽然，隻見薛家院牆內響起一陣聲音。
    “恭送姑奶奶！”
    “恭送姑奶奶！”
    嗖！
    薛家院牆內，飛出一名絕美的綠衣女子身影。
    “仙人！”
    陳喜抬頭，驚喜道。
    那絕美的綠衣女子下意識的朝著院牆外望下去。
    隻見一名女子推著一個耄耋老人，站在曾經那棵枇杷樹下。
    綠衣女子輕歎一聲，別過臉去。
    但就在這時，那耄耋老人抬頭。
    突然，綠衣女子身軀一怔。
    她難以置信，立馬落在這耄耋老人跟前。
    “仙人！仙人！”
    陳喜又緊張又激動，立馬趴在地上朝著綠衣女子跪拜道：“陳喜拜見仙人！”
    綠衣女子完全沒看陳喜一眼，她不可置信的看著那個耄耋老者，一步步向前。
    陳陽也眯著眼睛看前麵的綠衣女子。
    他看不清楚，隻覺得前麵是一團綠影。
    “陳陽哥哥！”
    突然，一道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在陳陽耳畔響起。
    陳陽霎時如遭雷擊。
    他不可置信的看著逐漸走到近處的綠衣女子。
    “如……如是？”
    陳陽從這女子的模樣之中，依稀能看出當初柳如是的影子。
    二人四目相對，頓時都紅了眼眶。
    “陳陽哥哥，真……真的是你嗎？”
    柳如是看到此刻蒼老無比的陳陽，霎時淚水奪眶而出。
    她伸出玉手，小心翼翼的撫摸在陳陽蒼老的臉龐上。
    陳陽霎時一怔。
    他看著近在跟前，看起來人就是二八年華的柳如是，深刻的意識到什麽叫做仙凡之別。
    “如是！你回來了！”
    陳陽盡力綻開笑容，微笑著說道。
    “對不起，我……我回來得太遲了！”
    柳如是流著淚，悲戚說道。
    陳陽輕歎一聲，道：“人各有命，你父母、兄長，都無病無災而去，不必傷心。”
    柳如是立馬問道：“陳陽哥哥，你……你這些年還好嗎？”
    陳陽笑著道：“我本來在5歲那年，就該死的，但現在已經活到85歲了還沒死，我自然算是好的。”
    “我很好，你放心，不必掛懷，生老病死，都是人之常情。”
    哢嚓！
    就在這時，天空之上，響起驚雷。
    零星的小雨落下。
    旁邊下跪的陳喜連忙站了起來道：“爺爺，下雨了！”
    “既然下雨，那就回去。”
    陳陽對柳如是道：“如是，臨死之前，能夠再見到你這個兒時好友，我也心滿意足了！”
    “祝你仙道昌隆，早日問鼎長生！”
    陳陽對陳喜道：“喜兒，推我回去。”
    “好的！爺爺！”
    陳喜推著陳陽往回路趕。
    她頻頻回頭，打量柳如是，同時向陳陽道：“爺爺，真沒想到，你竟然還認識仙人！你可太了不起了！”
    陳陽沉默無言。
    曾經那般期盼柳如是歸來，但真正看到柳如是時，他才真正意識到，二人早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了。
    “凡終究是凡，仙終究是仙啊！”
    陳陽感慨道。
    而柳如是望著陳陽跟陳喜離去的背影，淚水亦是在眼眶之中打轉。
    她能清晰的感覺到陳陽跟自己之間的疏離。
    一切，是因為他的孫女吧！
    是啊！
    足足70年了！
    70年，滄海桑田，陳陽哥哥不可能一直等著自己。
    他也早已娶妻生子，兒孫滿堂。
    少年時的怦然心動，隨著青春懵懂散去，一切早已煙消雲散。
    柳如是轉身，欲要駕馭飛劍離去。
    但最終她還是鬼使神差的回頭。
    “陳陽哥哥！”
    突然，柳如是的聲音再次響起。
    陳陽見到柳如是憑空出現在自己的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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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陽微笑問道：“如是，你還有什麽話要對我說嗎？”
    “你有什麽要說的，盡管說吧！你下次再回來，隻怕我墳頭草都很高了。”
    柳如是手中憑空出現一個玉瓶，她遞給陳陽道：“陳陽哥哥，這是一粒問仙丹，哪怕是凡人，吃了這粒問仙丹，也能強行灌入靈氣，洗筋易髓，踏入築基境界，壽元提高到150歲以上！”
    旁邊的陳喜聞言，震驚得捂住小嘴。
    她連忙接過，不斷對柳如是鞠躬道：“謝謝仙人！謝謝仙人！您救了我爺爺！您救了我爺爺啊！”
    陳喜連忙要打開瓶蓋，把丹藥喂給陳陽吃。
    陳陽卻拒絕道：“喜兒，不準收！”
    “陳陽哥哥！你為什麽不收？”柳如是悲傷問道。
    陳陽道：“我不過是個凡人之身，就算是多活幾十年，又有何用處？不過是徒增幾十年的煩勞罷了！”
    “我相信這東西一定價值不菲，如是，你有這番心意，我就很知足了。”
    “你拿回去吧！不要浪費了。”
    陳陽道。
    柳如是再也控製不住，她淚水奪眶而出，立馬問道：“陳陽哥哥，你是不是怪我70年都沒有回來？”
    “我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
    “我當初被帶到仙雲門，拜在仙雲老祖門下，也就是那個化神大修士。”
    “他見我資質出眾，直接把我關在一處秘境之中參悟修煉。”
    “等我出關，方覺人間已經過去7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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