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06.劑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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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城。
童顏睜開眼,發現身上的婚紗被脫下,取而代之的是一條單薄連衣裙。她雙手被鐵鏈束縛,輕微晃動發出刺耳的鐺鐺聲,在偌大的房間裏回響。
而江嶼站在不遠處,拿著一管針劑從藥瓶中抽取透明液體,白色襯衣上沾染了血跡卻渾然不覺。
看到這一幕,童顏驚呼:“你要做什麽?”
“最新研發的產品,一針下去立刻生效。”液體剛好抽完,江嶼抬起頭,目光與她對視,“你來試試效果。”
“不要!我不要!”童顏用力掙紮著往後退,鐵鏈與手腕間的摩擦讓她感到火辣辣的疼。
而見江嶼拔出針劑,緩緩坐到床邊,一隻大手幾乎捏住她半邊臉,迫使她直視自己,“那你說,你是不是臥底?”
童顏下意識回答:“不是。”
隻稍稍用力,白皙的臉蛋便掐出了紅印。江嶼低聲質問:“確定?”
她疼得皺起眉頭,“我確定。”
不知是室內溫度太低,還是男人臉上的笑太瘮人,童顏隻覺渾身發冷,她握緊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努力不讓自己顯得太慌亂。
江嶼忽然低笑一聲,鬆開了手。接著他看著針管裏的液體,輕輕按壓,水漬飛濺,“阿坤寫下的名單裏,可是有你名字的。”
“他是誣陷!”童顏蜷縮起雙腿,害怕地辯解道:“你大哥已經查清楚了,那些名單裏沒有一個是真的臥底,我更不是。”
不知被哪個字刺激到,江嶼突然抓住她的腳踝,猛地一拉。
鐵鏈剮蹭到手腕傳來劇痛,童顏不住悶哼一聲。
然大動作的拉扯下,她身上的裙子不經意掀起大半截,男人視線落在那雙白皙的腿上,他眸光一亮,透出幾分危險。
刹那,童顏全身汗毛豎立,難以置信地瞪大了雙眼。
“江嶼!”許是被羞怒昏了頭,她大聲吼道:“你發瘋啊!”
聞言,江嶼停下手中動作,臉上笑意消失的瞬間,眸底閃過冷意。
針尖毫不留情地刺入她的小腹,隨著他拇指推動,液體緩緩流入了女孩體內。
“啊!”痛苦地嘶吼聲伴隨著鐵鏈嘎吱聲,童顏劇烈掙紮著,緊接著鋪天蓋地痛楚席卷而來,大顆顆淚水從她絕望的眼中奪眶而出。
江嶼隻冷冷瞥了一眼,隨即把針管扔進垃圾桶,離開了房間。
別墅門口,站著一位肌肉健壯的男人,看見他出來,禮貌叫了聲:“嶼哥。”
此人是江嶼的心腹周強,幼時便就跟在身邊,走哪跟哪。
江嶼坐上車,脫掉身上的髒衣服,“招了沒?”
“沒有。”周強熟練地遞上香煙,隨即點火,“還是說跟童顏隻是酒吧認識,阿坤也不熟悉。”
幾個月前,江嶼在歌廳碰見了一個女人,阿坤帶來的。那身材,那長相,妥妥長在了江嶼的審美上,他當場就要了過來放身邊養著。
可那女人是臥底,怕是她自己都沒想到,會被敵人反過來利用當槍使。
而周強想到這就煩操,阿坤就是臥底,這倆女人都是阿坤帶來的,她是,姓童的就不是了?
後座煙霧繚繞,江嶼揉了揉雙目,“去看看,好歹恩愛過。”
“是。”周強立即發動車子。
黑色庫裏南囂張地停駐在曼城最繁華的鬧區入口。
車門打開,相貌混血的男人跨步而出。
街口的人們紛紛投來目光,尤其女人的眼神尤為曖昧,饑渴難耐的心思全寫在臉上。
他嘴裏叼著煙,手插在褲兜,一看就是個紈絝子弟。而那張無可挑剔的臉,極其優渥的身高,卻穿了套看不明白的搭配。
上麵是一件白色竹葉刺繡的襯衫,幾顆扣子恰到好處地解開,露出健碩的胸膛,有一枚神秘天珠懸掛其間。下搭黑色西褲,完美勾勒出他修長的雙腿。
明明十分突兀的裝扮,卻難以掩蓋他散發出的強大氣場。
男人掃了眼庫裏南後視鏡的紅絲帶。
這輛車是配合今天婚禮準備的,江正誠為了哄小情人開心,還特意按照了九州的傳統,搞了十幾輛豪車迎親。
江嶼不喜歡這種烏沉沉的調子,更何況這車晦氣,車主死了。他一把扯下紅絲帶揉成一團,扔進了路邊的垃圾桶,“這車不要了。”
周強應了聲,跟在他身後。
悶熱的空氣中,混雜著女人的香水味、男人的汗味、刺鼻的血腥味、以及化學物質的氣息。
穿過喧囂的街區,江嶼走到一個隱蔽小巷,最後在一扇鐵門前停住。
周強上前敲擊鐵門,引發一陣回響。
裏麵的人警惕發問:“誰?”
“你爸爸。”周強囂張回應。
門應聲打開,江嶼插著兜走進去。
門後是一條陰暗的地下通道,視線昏暗,樓梯陡峭且高,若稍不留神踩空摔下去,骨頭都會摔斷。
相較於外麵的悶熱,這裏麵涼爽潮濕,濃煙繚繞中,男男女女糾纏沉淪,情欲的浪潮難以自控,混亂的聲音令人反胃。
江嶼嫌棄地皺眉,手中的煙失去了吸引力,被他隨意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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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暗道處,空氣才稍微好些。
看守的人剛解開鎖鏈,江嶼猛地一腳,將門重重踹開。
隻見裏麵一片狼藉,地上汙濁不堪,散落著各種不明物體,以及一個女人。
她遍體鱗傷,滿目瘡痍之下,連一寸完好的肌膚都難以尋覓,身下甚至還在流血。
此刻她眼神空洞望著天花板,即便有人進來也無動於衷,似乎被折磨到身心麻木,隻盼有人能殺了她。
江嶼站在離她兩米遠的地方,“邢珊。”
聽到聲音,女人瞳孔顫動,她努力想要起身,但疼痛和虛弱使其無法支撐,倒在了地上。
見狀,江嶼擺了擺手。
一旁周強忍著惡心,兩指捏起角落汙濁的毛毯,蓋在了她身上。
江嶼不緊不慢地點了根煙,語氣平淡:“江正誠死了。”
聞言,邢珊瞬間瞪大了眼睛,費力地靠在牆邊盯著眼前人。
看穿她的疑惑,江嶼直言:“沒錯,我殺的。”
他稍作停頓,又糾正道:“哦不對,她殺的。”
邢珊詫異,“童顏?”
江嶼笑著點點頭,似乎很滿意她的反應。
“不可能。”邢珊脫口而出。
“為什麽不可能?”江嶼挑眉,“是她不敢違背組織的命令,還是她不舍得殺死自己的愛人?”
“愛人”這個詞在此情境下,極具諷刺。
二十歲的女孩,怎麽會愛上四十歲的男人。
或許會愛。
愛他的財富,愛他的權力。
刑珊回避他的目光,閉上雙眼。她不願看到眼前的惡魔,也不願回答那些無腦且幼稚的問題。
然而江嶼卻走近幾步,俯瞰之下,清楚地看見了女人身上的血痕。
“嘖嘖嘖。”他有些惋惜地搖了搖頭,“可惜了。”
別人或許不明白,但周強深知他的性格。
江嶼脾氣火爆,行事獨斷,但對女人還算得上憐香惜玉。
尤其是那些長得好看、身材火爆的女人,除了在床上有點凶。他對女人的要求也簡單直接,乖乖順從他的心意,就會給予想要的一切。
用江嶼的話來說,女人是生理需求的滿足,更是生意場上的點綴。
在邢珊身份未揭露之前,嶼哥對她多好,天天帶在身邊。即便知道了她是臥底,也想好直接殺死,免得折磨美人。可她卻觸碰底線,規勸嶼哥收手,認罪伏法。周強就知道這女人無藥可救了。
在邏國幹生意,誰能清清白白,安然無恙的抽身?
男人現在的神情,才不是覺得女人可憐,而是在欣賞一件佳作,一件親手塑造的藝術品。
周強果然看見江嶼拿出一包煙,輕輕晃了晃,“姍姍,想要嗎?”
見此,邢珊眼神瞬間煥發光彩,她伸手欲奪,卻被他迅速收回。
男人戲謔地看著她,仿佛掌控著一切的上帝。
“給我……”邢珊趴在地上,卑微乞求:“求你給我……”
江嶼蹲下身,笑得邪肆:“給你可以,你要乖乖回答我的問題。”
“我沒有騙你,我跟童顏不熟,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臥底,我真的不知道。”
“我相信你,但我想知道的不是這個。”
“那是什麽?”
江嶼盯著她的眼睛,語氣不明:“童顏為什麽不可能殺江正誠?”
“她……”內心的欲望幾乎吞噬理智,刑珊竭力保持清醒,顫抖地回答:“她愛他。”
聞言,江嶼低聲咀嚼這個字:“愛?”
“對!”邢珊點點頭,“童顏愛江正誠,不然她怎麽會懷上他的孩子。”
提到這兩人,男人眼底光色瞬暗,手中白粉被握得更緊。
一股寒意從脊背擴散至全身,刑攥了攥毛毯,難道她說錯了?
“你怎麽知道她懷了孩子。”江嶼沉聲問。
他沒有否認剛才的回答。邢姍鬆了口氣,對於這個問題,她能合理的做出解釋:“我是臥底,江正誠身邊人的舉動我當然知道。”
“哦?”江嶼挑眉,順著她的話問:“那你知不知道她回國的時候,差點打胎。”
邢珊心口一震。她不知道這件事,沒人告訴她。
童顏不愛江正誠那是當然的,可她還能說出什麽童顏殺他的理由?
童顏不可能殺江正誠,她不敢的!
沒聽到回複,江嶼冷嗤一聲,“又撒謊。”
輕飄飄的四個字,讓邢珊心跳驟然加速,大腦思緒變得混亂。下一刻她突然看見江嶼起身摸出打火機,拇指撥開蓋帽,“噌”地一聲,藍色火苗竄出,落在煙盒邊角。
他眉眼沉沉,毫無溫情,“看來你也不是很想要。”
“別……”邢珊想要撲過去,卻又膽怯地收回了手。
她的手這麽髒,碰了隻會更惹惱他。
房間的氣味令人窒息,男人不住打了個噴嚏:“湫。”
那團火苗瞬間熄滅。
他垂眸看了眼跪地上的女人,什麽話也沒再說,把手裏的東西扔給周強,走了出去。
周強明白意思,拆開包裝,碾碎在地上。
倏地,邢珊如一頭饑餓的野獸匍匐過去,全然不顧地上的汙穢。
江嶼站在門口看見這一幕,滿眼輕蔑。他輕吹一記口哨,接著朝門內揚揚下巴,用純正的邏語告知:“裏麵有貨。”
旁邊守衛聽後頓時雙眼一亮,箭步衝進房間與女人糾纏在一起,激烈爭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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