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途中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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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阿野愣住。
"燒了!"拓跋蘭圖抽出短刀,在自己小臂上劃出血痕,"告訴弟兄們,拓跋家的旗幟永不投降,要麽戰死,要麽把敵人的血灌進他們的喉嚨!"
她策馬衝向李弘時,聽見身後傳來悲壯的號角。狼首旗在烈焰中化作灰燼,卻有個受傷的士兵用刀在沙地上刻下漠北文"戰"字,鮮血滲入沙粒,像極了蕭清歡發間的紅寶石。
李弘的弩箭擦著她耳畔飛過,拓跋蘭圖卻在此時看清他身後的人——沈硯的貼身謀士陳默,正捧著一卷密旨冷笑。那密旨上的朱砂印泥未幹,卻蓋著本該在皇宮的"天子之璽"。
"拓跋公主,別來無恙?"陳默展開密旨,聲音裏帶著譏諷,"陛下有旨,說你拓跋部私通柔然,著即解除武裝,聽候發落。你看,這玉璽印鑒可還清晰?"
拓跋蘭圖的黑馬忽然人立而起,前蹄險些踢到陳默麵門。她盯著那玉璽,忽然想起蕭清歡說過,皇帝昨夜曾單獨召見沈硯,而今早禦書房的青瓷瓶...
"假的!"她怒吼一聲,軟鞭纏住陳默脖頸,”真正的天子之璽有九道刻痕,你這印鑒隻有七道!沈硯那老狗竟敢偽造聖旨!"
陳默臉色驟變,卻在此時,遠處傳來沉悶的馬蹄聲,他隨即露出狂野的大笑。拓跋蘭圖轉頭,看見漫天黃沙中浮現出黑色甲胄——是玄鷹衛的重裝騎兵,足有萬人之眾,正呈合圍之勢壓來。
她摸了摸腰間的狼牙匕首,忽然想起楚翎送她匕首時說的話:“若遇絕境,朝東南方連射三箭,我自會來援。”此刻東南方正是大楚邊境,可她知道,就算援軍能及時趕到,三萬鐵騎也等不及了。但是,她最後還是朝東南方射出了絕望的三箭......
"阿野!"她扯下頭上的銀飾,扔給副將,”帶著這個去見蕭姐姐,告訴她...告訴她拓跋蘭圖沒給漠北人丟臉!"
阿野紅著眼眶接過銀飾,突然抽出腰間佩劍砍斷她一縷銀發:"公主的頭發,當給弟兄們做戰旗!"他將銀發係在刀柄上,轉身時已淚流滿麵,"弟兄們,隨我殺開血路!"
拓跋蘭圖望著漫天黃沙,忽然露出笑容。她想起蕭清歡說的江南梅花,想起楚翎腰間的毒蛇令牌,更想起亂葬崗裏那具骸骨後頸的雄鷹刺青——原來有些真相,注定要用鮮血來換。
當玄鷹衛的騎兵衝至百步之內時,她舉起狼牙匕首,對準自己小臂的狼首圖騰劃去。鮮血滴在沙地上,瞬間被熱風蒸幹,卻在陽光下留下一道永不褪色的痕跡。
在那蒼茫的天際線下,夕陽如血,將大地染上了一層悲壯的色彩。突然,一陣突如其來的喊殺聲如同驚雷般炸響,劃破了沉寂的戰場,震顫著每個人的心弦。
拓跋蘭圖猛地抬頭,目光穿越紛飛的塵土,定格在遠方的地平線上。那裏,一麵麵繡著“謝”字的大旗在狂風中獵獵作響,如同死神的召喚,引領著一支浩蕩的軍隊,猶如洶湧的潮水般席卷而來。這些士兵身著鐵甲,手持長槍,眼神中閃爍著不屈的光芒,他們以雷霆萬鈞之勢,將玄鷹衛的騎兵團團圍住,一時間,戰場上刀光劍影,人仰馬翻,慘叫聲、馬蹄聲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曲悲壯的戰歌。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個身影躍入了拓跋蘭圖的視線,那是謝危,如同天降神兵,帶著他的大軍及時趕到,仿佛是命運的安排,專程來為她解這燃眉之急。謝危的輪椅騎綁在一匹雄壯的黑馬上,英姿颯爽,眼神銳利如鷹,他高舉長劍,一聲令下,大軍如猛虎下山,勢不可擋地衝向玄鷹衛的防線,為這場戰鬥注入了新的變數。
拓跋蘭圖的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激動,她眼中的火焰再次熊熊燃燒起來,那是對勝利的渴望,對美好的向往。她深吸一口氣,仿佛要將這天地間所有的力量都納入胸膛,隨即站起身來,身上的鎧甲在夕陽下閃耀著冷冽的光芒。她振臂高呼,聲音穿透戰場的喧囂,激勵著身邊的士兵:“為了榮耀,為了家園,與我一同衝鋒!”
在她的帶領下,士兵們如同被點燃的烈火,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勇氣與力量,他們跟隨著拓跋蘭圖的步伐,如同潮水般湧向戰場,與謝危的大軍形成了完美的合圍之勢。兩股力量匯聚在一起,如同狂風暴雨般衝擊著玄鷹衛的防線,每一次交鋒都伴隨著金屬的碰撞和生命的消逝,但那份為了正義而戰的決心,卻讓每個人的心中都充滿了不可動搖的信念。
而此時的皇宮,皇帝的步輦停在冷宮門前。蕭清歡望著剝落的朱漆,心中忽然想起拓跋蘭圖的話:“中原的皇宮比漠北的墳場還冷。"
"清歡可知,朕為何帶你來此處?”皇帝咳嗽著示意宮女退下,獨留她與沈硯在殿前。
"回陛下,此處是沈如霜的居所,也是當年她‘通敵’被打入冷宮的地方。”蕭清歡故意咬重"通敵"二字,目光掃過沈硯驟然繃緊的下頜。
"沈如霜...沈如鐵的親姐姐,沈硯的堂姐,是清歡引薦給朕聯姻的......"皇帝伸手撫過門上的銅環,"當年朕還是太子,她是朕當年最寵愛的良娣。有一夜,她突然衝進東宮,說有人要殺老皇帝,手裏還攥著半塊玉佩..."
沈硯忽然跪下,聲音裏帶著顫音:"陛下明鑒,堂姐當年是被奸人李崇利用!她手中的玉佩...是先皇給她的護身符..."
"朕知道。"皇帝轉身看向蕭清歡,"清歡,你手中的青瓷瓶,可曾發現什麽?"
她取出瓶底暗藏的銅片,上麵刻著與拓跋蘭圖玉佩相同的雄鷹紋路,隻是多了行小字:“李崇弑君,嫁禍堂姐。”
“所以當年老皇帝遇刺,凶手不是沈如霜,而是李崇,嫁禍的是她的堂弟弟。”蕭清歡盯著沈硯,“你為了上位,不惜殺串通李崇殺君栽贓,挑起大楚與沈如鐵聯合漠北的戰火,又趁亂掌控玄鷹衛,對嗎?"
沈硯忽然發出癲狂的笑聲:”蕭清歡,你以為自己多聰明?當年若不是陛下默許,我哪有機會接近李崇?他需要一個借口整頓老臣勢力,而我...不過是個拿劍的手!"
皇帝的臉色瞬間鐵青:"放肆!你竟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