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倒映粼粼波光，白色的浪花在兩側船舷蕩開。
    陳數立在船首，一手按著護欄，仰頭看著成群的海鷗圍繞貨輪上空盤旋、啼鳴。
    嗚嗡——
    航道上偶爾遇到交會的貨輪，汽笛在船上奏鳴。
    盤旋的鳥群驚慌飛遠。
    這艘貨輪從群舟島出發，按著航線往北方南高麗航行已經過去兩日。
    八月的氣候，陽光灼熱曬的甲板滾燙。
    撲來的海風，也有陣陣腥味。
    甲板上，除了忙碌的船員，便是一行八人時不時在船上走動，大抵有人給他們打過招呼，沒人上去說多餘的話。
    自上船離開群舟碼頭，一起前往南高麗季東監獄的領隊，也給陳數等人講了那邊的情況
    這艘船是直接走鍾清南道航線，停靠港口後沿京畿道進入韓城，途中會有季東監獄的車輛來接送，到那邊，這次的領隊先在外麵辦手續，不會跟著陳數等人進入季東監獄。
    “到了那邊休整一晚，然後第一天就把那裏打爆吧，”
    迎著海風，陳數呢喃了一句：“沒必要跟南高麗的棒子墨跡什麽。”
    “聽說這次還有小日國的異能罪犯也過去了。”
    說起小日國和南高麗，他身後的這些人，根本沒將這場籠鬥放在眼裏，小日國或許有些能耐，但棒子那邊，那種自大狂，總會自詡如何如何厲害。
    正印證一句話：越缺什麽，越強調誇大什麽。
    “嗐，一起殺了就是。”雷震嗬忒了一口唾沫。
    “從南高麗那邊監獄出來後，我們怎麽做？”陳平在眾人當中，個子比柳慈和郭婀娜都要矮上十厘米，但他更關心安全的問題。
    “會有人接應我們，護照也都準備好了。”
    陳數手指點了點護欄：“不過，上船前頭一晚，方誌明跟我提到東鑫財閥手裏有原液，我準備去拿，你們跟不跟？”
    說著這句話，他微微側了側臉。
    陳平、柳慈、雷震、林咎終歸是後麵加入的，大家互相熟悉了，但半道入隊，能不能一條心，還需要陳數去驗證。
    目前為止，陳數展露出來的三級異能實力，比他們強太多，自然沒有反對的聲音。
    “跟！”
    “老板，怎麽安排，都聽你的！”雷震用上了郭婀娜他們一樣的稱呼。
    別看塊頭大，以為是一個三大五粗的性格，實則也有心思細膩的一麵。
    陳數望著拂過外麵的海鷗，身後走出金發大氅的盧卡爾，他望著一望無際的海洋，目光之中一艘貨輪正奮力劈開一道蒼白的、翻滾不息的水路。
    “我記得，我也有一艘大船……承載著我的夢想，現在……噩夢該為這裏的人續寫了。”
    高大的男人身旁，走出一個小胡子，他麵容平靜。
    “夢想？我也有一個，它伴隨我的奮鬥一生。對了，這位先生，當年我有好幾支艦隊，可惜無法承載我的夢想沉沒到海底了。”
    “那確實可悲，小個子。”斯維因走到船舷，海風拂著他的白發，目光變得深邃：“一個帝國的崛起和衰落，都是有跡可循，一旦開始了失敗，隕落隻是時間的問題。”
    兩人目光一上一下的互視，隨即分開看向別處。
    “老板一個人自言自語？”
    新加入的四人，對陳數的了解其實不多，就那麽看著陳數一個人分飾三人的語氣在那裏說話，他們甚至能聽到三種不同的嗓音。
    “基操。”
    胖子抱著黑仔擺了擺手：“跟著老陳做事，你們最好別長腦子，反正長了也沒用，不需要你們動它。”
    四人聽了一會兒，心裏漸漸明白，自家這位老板還有人格分裂。
    碧波起伏，掛在天際的日頭西斜，黃昏在天邊雲霞，燒出彤紅的顏色。
    南高麗的水警開始頻繁出現，偶爾會上船進行檢查，他們檢查了船隻和貨物，也看到了群舟監獄領隊遞上去的文件，沒油水可撈的罵罵咧咧回到海警船離開。
    貨輪上船員對這一切司空見慣，南高麗棒子就喜歡表現一點優越感，尤其針對夏國的貨船，抽查的最多。
    不久，貨輪駛入京畿道這條航線，就快要入港，領隊召集陳數等人做最後的叮囑。
    “脫困之後，盡量不要去接觸在這邊的夏國人，小心為妙。”
    “還有……如果被警察追……”
    “直接殺了！”
    這話把領隊給弄懵了，他手中遞出的囚衣，被陳數隨手丟進海裏，回頭看向眾人手裏的囚衣：“丟了吧，讓海水帶走！”
    郭婀娜二話不說，將那套讓她厭惡的衣褲投進海裏，翻卷在水浪中。緊跟著，另外幾人也紛紛將囚衣丟下海。
    名叫林咎的男人有些謹慎。
    “咱們不穿，會不會讓南高麗那邊監獄的人不滿？”
    “你在意死人的眼光？”
    陳數聲音不大，但讓林咎心裏一震，不等他說話，陳數的聲音再次開口。
    “我就沒想在南高麗多待，屁大點的地方，直接殺穿就是。”
    目光掃過眾人。
    “出監獄之後，拿上護照，摸清楚東鑫財閥情況，然後殺一個回馬槍。諸位……”
    昏黃的霞光裏。
    “……盡情發揮。”
    貨輪靠岸，舷梯伸下了碼頭，陳數抬起手讓領隊給他們戴上能量遏製器，隨後走下鐵梯。
    ……..
    裝卸貨物的港口，海鷗飛來落下，有著黃昏下的美感。
    不過卸貨的碼頭上，有著無數的吵雜，南高麗人喜歡扯開嗓門叫叫嚷嚷，聽得讓人耳膜生疼。
    一輛輛裝卸的叉車來往之中，有著高麗文書寫‘監獄’二字的車輛停在那裏。
    走在陳數前麵的領隊率先迎上去，操著一口高麗話，與對方握手說笑。
    片刻後，他才回來，在陳數耳旁輕聲道：“那個人崔文浩，季東監獄懲教事務官，接下來他會帶你們到那邊。”
    陳數朝他略點了點頭，大步走向那個三十多歲大餅臉的南高麗官員，後者看到陳數直視他，嚅著嘴唇嘟嘟囔囔不知道念叨什麽。
    看到陳數身後的郭婀娜，還有柳慈眼睛都亮了，上前擠開陳數靠近二女，一嘴裏的嘰裏呱啦，讓人聽不懂。
    但不難看出對方那是什麽表情。
    “別管他，婀娜、柳慈跟我坐一輛車！”
    陳數回頭叫上二女坐進最前麵的那輛，那叫崔文浩的男人叉著腰，表情很不爽的罵了聲‘阿西吧’，方才上了頭車的副駕駛。
    不久，三輛車直奔韓城季東懲教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