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鋒芒初露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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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光召等人一聽,均暗自一驚,剛才雖有點責怪鍾蕭林不該泄露身份,可追悔莫及,現在說什麽都無法改變。再說他們也沒想到這小刀社的關係網如此的廣羅密布。看李讓的神色亦不像在做作,張,孫兩個督公主管東廠,誰敢得罪,司徒將軍乃東廠總教頭兼東廠錦衣衛首領,更是他們必要一關。他們來此賭錢,便是想送與他們好處的,此一來,卻弄巧成拙,反給自己帶來麻煩。
郭光召等人正自思考之時,卻聽胡剛開口道:“李公子,今日賭局,誰輸誰贏,老夫心中有數,這其中內情,恐怕你一樣清楚。椅子常年失修,斷腿也是正常現象,不足為奇,今個兒他們既不強人所難,你也隻不過輸了百十兩紋銀,這樣吧,這些銀兩有本店賠償,如何”。
李讓冷道:“我們小刀社的聲譽又豈是幾個小錢買來的麽!”
胡剛聽罷,先是回頭低聲對一大漢道:“你去賬房中取一百兩銀子來。”見那大漢已去,他這才回頭又對李讓沉聲說道:“李公子莫慌,且聽老夫一言,若提到張,孫二位督公,試問,李公子和他們有多深的交道,即使有些來往,試問,他們比起王瑾王公公如何,不瞞李公子,就是你們社長親臨,他們也不敢擅自得罪王公公。”
張,孫二位公公雖主管東廠,大權在握,但畢竟不敢公開和皇王最近的王公公鬥法,李讓端的是江湖中人,又年輕少知,對宮內之權勢隻是知道一點蒜皮鱗角。聽胡剛這麽一說,先前那股氣勢已消減下去,再加上他次來另有別事,也不想節外生枝,但頗於麵子,一時兒無台可下,臉色紅一陣,青一陣的,口中道:“我小刀社,從不無緣無故的與人作對,隻是……他們……”
那胡剛哈哈又笑道:“久聞李家兩個公子都是心胸寬廣,氣壯山河的豪爽之人,也難怪這些年小刀社威名遠揚,不都是你們弟兄之功勞麽,橋是一點點架起的,飯是一口口吃完的。李公子的名譽也是這麽一點點積攢的,哈哈,我想這幾個侍衛和李公子一定還有緣分見麵,而且也說不定就成為知已那。”
這幾句話說到李公子的心窩裏,李讓臉上露出不自然的笑意。
此時圍觀之人悄然散去。 胡剛又邀請李讓到後院一坐。那李讓似乎有什麽急事兒,推脫不前。
此時,剛才下去的那個大漢已快步而回,左手拎著個小包裹,沉甸甸的,想必是白花花的銀兩,胡剛道:“李公子,一絲小意,權且收下,其它莫論。”
那大漢將包裹遞與李公子身邊的大漢,李讓又推脫一下,之後示意下人收住。這才雙手抱拳道:“多謝胡總管從中調停,在下笑納,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後會有期,”說話便帶頭轉身而去。
見李讓下樓,郭光召等人正欲謝過胡剛,就聽剛才取回銀兩的那大漢對胡剛低聲道:“胡總管,胡老已知道他們,想認識一下,結為好友,請總管務必留他們到後院一坐。”
胡剛聽了,看看郭光召等人,隨即抱拳笑道:“幾位少俠,想必已經聽得剛才的話,我家主人仗義疏財,樂善好施,無論哪一路江湖朋友到此,胡老自是有聞必見,有見必交。各位想必來自不同之地,在此相遇,也算緣分,以後小店還請你們多多關照”
胡剛刻意留人,委婉勸說,又念在剛才他為自己弟兄解圍的情意之上。郭光召等人感到盛情難卻,若非胡剛,他們說不定要和那李讓有多少的口舌,或許更厲害的是火拚乃至得罪小刀社,故郭光召他們不好意思強行離去。
在胡剛等人的引路下,他們經過長廊,穿堂越階踏入萬水千山總是情的三進院。前院的樂聲人聲漸不可聞,雖是客棧,這裏卻布置優雅,各式各樣的盆景,花草,樹木,顯得優雅寧靜,頗具心思。院落中心有魚池,假山,草坪的地方綠草如茵。一路之上,有幾個丫環不時對他們眉目傳情,暗送秋波,極盡挑逗之能事兒。
他們都是練武之人,受江湖禮儀熏陶,沒有人拘束和扭捏之態,在胡立紅的迎接下,他們豪放的含笑進入寬敞明亮的大廳內。
正堂內,擺置著兩排席座,放滿酒菜,另有幾個老少不一的也紛紛讓座,看來他們也是胡立紅新交的江湖朋友,眾人各占一席,氣氛融洽,後邊有丫環候著,充滿謙卑的態度。
眾人見那胡立紅年約六旬,紅光滿麵,白發蒼髯,果有一副豪俠之氣。
有他在做引薦,眾人才知,對麵第一席那老者姓段,字常德,乃西昌人士,早與大理段氏一脈相承,後大理段氏禍起皇室,一分兩枝。西昌段氏以調藥為生計,常年奔波於武當,禹鄉,洛陽,上都之間,段常德的下席都是他的得意高徒。眾人一一見禮。
胡立紅笑道:“有道是,多個朋友多條路,是個冤家多堵牆,本人出身江湖,最喜結友交朋,把酒話情長,今日各位有緣相聚,實乃天意,來每人三杯,老夫先幹為敬。”說完,爽爽利利喝下三杯,那氣勢豪氣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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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談古敘今,麵世少的根本插不上口。
席間,又有胡立紅的大侄子胡子會趕來,大大方方同眾人見麵,立刻有丫環置來凳子,胡子會闊闊氣氣與段常德等人坐在一排,看他身高體大,比關海龍還要猛上幾分,便知此人勇猛無比,也難怪從他眼神中有一副目中無人之光。
酒過三巡,胡立紅豪興大發,當得知郭光召等人即要入內宮時,當即要命人取來銀兩欲送與郭光召弟兄,好做人事兒之用,無緣無故,郭光召等人也不會接受。
一邊的胡子會對叔叔如此高看郭光召等人早已露出不滿之色,大聲道:“叔叔,侄兒素愛武功,近日又有些長進,正想印證,隻是無緣對手,這幾位既是待詔侍衛,想必功夫不凡,叔叔能否應允讓侄兒與他們過上兩招,以祝酒興。”
胡立紅臉色一沉:“他們均是老夫第一次請來的朋友,言語之中尚不知忌諱什麽,你那三腳貓的功夫算得什麽.”
胡子會臉一紅,辯道:“叔叔要交朋友,自是好事,但有道是:交友須勝己,似己不如無,如果一味交些雞鳴狗盜之徒,最終害得還是自己。”
胡立紅大怒,剛要開口,卻聽段常德道:“胡兄不必生氣,令公子年輕氣盛,言語自然無忌,郭護衛他們自不會計較。”又轉向胡子會道:“賢侄,郭護衛他們既是內功待詔,便不同尋人,怎能與那雞鳴狗盜之徒相比,今日酒興正濃,刀來劍往,豈不傷情……”
“友好間的切磋交流,點到為止,有何不可,”眾人聞聲看時,卻是一邊的總管胡剛:“子會既有此意,主人何不以文較技讓他與幾位少俠討教幾招,也好讓我等見識見識。”
胡立紅雖知道侄兒武功不弱,但郭光召等人第一次來此,以他東家的身份對待客人,實在有些失禮,當下,故作無奈之狀看著郭光召等人,心中倒是想看看他們的功夫。
胡剛隨即又對郭光召等人道:“郭護衛,難得少管家有此心情,何不賜他幾招。少管家說話辦事,雖有些魯莽失禮,但凡心直口快豪爽俠義之人無不如此,望幾位不必介意。”
段常德也笑道:“這有何妨,吾數年來,奔波各處,總要與人探討武學,不但廣結好友,而且鍛煉身體,真是其樂融融,胡老聲明遠震,不交流一番,那就見外啦。”
胡立紅聽段常德這麽一說,臉放喜色道:“段兄所言極是,隻是今日老弟身體略有不妥,我看還是讓他們年輕人交流交流吧,小侄班門弄斧,還請各位手下留情。哈哈!”
經段常德這麽一攛掇,這場以武會友,席間切磋戰勢在必行。
鍾蕭林小聲道:“段氏六脈心經天下聞名,這場戰我看非老大莫屬。”
郭光召搖頭道:“你們還不知道我的心性嗎。還是你們來吧,再說雖然我排行老大,可論功夫我們卻不知道誰真正第一那。”
脾氣暴躁的老七嶽天宏道:“勿用推辭,我們還是老規矩,這次輪到我和老四,這麽多天不動動手,還真有點奇癢難熬,正好看看他段氏的內家心法。”
鍾蕭林含笑亦小聲道:“那好我會會這個胡子會,也殺殺他的傲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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