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政治聯姻

字數:3115   加入書籤

A+A-


    平定青州之後,袁昊的聲望,在河北達到了頂峰。坐擁冀、並、幽、青四州之地,帶甲數十萬,兵精糧足,已然是天下最強大的諸侯。他的名字,足以令小兒止啼,令曹操夜不安寢。
    然而,新的問題,也隨之而來。
    為了鞏固統治,也為了更好地聯合西涼馬騰,形成對曹操的戰略包圍,以荀彧、沮授為首的文臣集團,在朝堂之上,鄭重地向袁昊提出了一個建議——政治聯姻。
    迎娶西涼太守馬騰之女,有“西涼飛將”之稱的烈女,馬雲祿。
    這個建議,如同一塊巨石,投入了看似平靜的鄴城湖麵,激起了所有人都無法忽視的漣漪。
    消息傳出,整個鄴城,都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之中。上至達官顯貴,下至販夫走卒,所有人都在私下裏議論著這件事。他們的目光,有意無意地,都投向了那位剛剛在並州立下不世之功,又在鄴城之亂中截斷曹軍糧道,堪稱女中豪傑的主母,張星彩。
    大將軍府內。
    袁昊看著眼前正在為自己整理朝服的妻子,心中充滿了愧疚。他張了張嘴,卻發現任何解釋的語言,都顯得那麽蒼白無力。
    張星彩仿佛沒有看到他眼中的掙紮,她的動作,一如既往地輕柔,臉上,也帶著一如既往地、溫婉得體的微笑,仿佛絲毫沒有受到外界流言的影響。
    “夫君,迎娶馬家小姐,於國於家,都是好事。”她為他撫平衣襟上的最後一絲褶皺,抬起頭,看著他的眼睛,輕聲說道,“妾身,支持你。”
    她笑得越是溫婉大度,袁昊的心,就越是刺痛。
    他知道,他的妻子,是在用她自己的方式,維護著他的尊嚴,維護著這個家的體麵。他知道,她那看似平靜的笑容背後,隱藏著多少委屈與心酸。他知道,這個在戰場上從不畏懼刀槍的女人,此刻,卻要用自己的隱忍,來為他的霸業鋪路。
    他一把將她攬入懷中,將頭埋在她的發間,千言萬語,最終隻化作一聲沉重的歎息。
    “星彩,委屈你了。”
    “不委屈。”張星彩靠在他的胸前,聲音很輕,卻很堅定,“我嫁的,是頂天立地的英雄。英雄的身邊,從不缺少美人。我隻希望,夫君的心裏,永遠有我的位置。無論將來有多少姐妹,我張星彩,永遠是你並肩作戰的戰友。”
    袁昊的心,被狠狠地觸動了。他緊緊地抱著她,仿佛要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裏。
    大婚當日,整個鄴城,張燈結彩,喜氣洋洋。從西涼而來的送親隊伍,綿延十裏,帶來了無數的奇珍異寶和神駿的西涼戰馬,彰顯著馬家的實力與誠意。
    西涼猛將馬超,親自護送妹妹馬雲祿前來。這位號稱“神威天將軍”的西涼錦馬超,身披獅首鎧,麵如冠玉,目若流星,見到袁昊時,也被其沉穩如山、銳利如劍的威嚴與氣度所折服。他翻身下馬,單膝跪地,聲如洪鍾:“西涼馬超,拜見主公!願為主公效死,共討國賊!”
    婚禮之上,最引人注目的,卻是另一個人。
    被赦免的袁立,竟主動前來,向袁昊敬酒。
    他穿著一身樸素的布衣,褪去了一身的戾氣與陰狠,變得沉默而謙卑。他當著所有人的麵,向袁昊深深一拜,聲音沙啞地說道:“大哥,過去,是弟弟錯了。是弟弟被嫉妒蒙蔽了雙眼,險些釀成大錯。弟弟願前往北疆,用我這一生,為我犯下的罪孽贖罪。此杯,是弟弟敬大哥,也是敬……父親在天之靈。”
    袁昊看著眼前這個仿佛脫胎換骨的弟弟,心中百感交集。他想起了父親臨終前的囑托,想起了兄弟二人幼時的情誼。最終,他還是端起酒杯,與他一飲而盡。
    兄弟二人的這杯酒,喝下了過去的恩怨,也喝出了未來的希望。
    借著這場大婚,荀彧也正式開始了他的政治改革。他向袁昊上書,建議廢除舊有的、弊端叢生的察舉製,推行“九品中正製”,在各州郡設立中正官,不問出身,隻看才德,為河北選拔了大量被埋沒的寒門人才。這一舉措,雖然觸動了部分世家大族的利益,卻也為袁昊的統治,注入了新的活力。
    而一直被“禁足”的袁棠,與趙雲的關係,也在這場喜慶的氣氛中,得到了某種程度的“默認”。
    袁昊雖未明言,卻也解除了她的禁足,並正式任命她為軍中“醫官”,負責組建戰地醫療體係。
    這無疑是向所有人宣告,他已經接納了這位未來的妹夫。
    一切,似乎都在向著好的方向發展。
    然而,就在鄴城一片喜氣洋洋,大婚的酒宴進行到高潮之時,一支來自許都的使者隊伍,也抵達了鄴城。
    他們,是奉了曹操之命,前來“吊唁”先主袁紹,並“祝賀”新主大婚的。
    為首的使者,正是曹操最信任的謀士之一,賈詡此處的賈詡應為曹操麾下謀士,與袁昊麾下賈詡區分)。
    他帶來了曹操的親筆信,信中言辭懇切,追憶與袁紹的兄弟之情,痛斥劉表的背信棄義,並表示,願與袁昊,重修舊好,共輔漢室。
    在酒宴之上,曹營的賈詡,與袁昊麾下的賈詡,這兩位同名同姓,卻各為其主的當世頂尖謀士,終於見麵了。
    曹營的賈詡,麵帶微笑,舉杯向袁昊敬酒:“聽聞河北新主,英明神武,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我家主公說了,袁曹兩家,本是兄弟,何必兵戎相見?天下大亂,國賊未除,我等理應攜手,共扶漢室,方不負先帝之托啊。”
    袁昊麾下的賈詡,則慢悠悠地站起身,同樣端起酒杯,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先生說得是。隻是不知,先生口中的‘漢室’,是在許都,還是在鄴城呢?”
    一句話,綿裏藏針,讓整個大殿的氣氛,瞬間降到了冰點。
    一場新的,沒有硝煙的戰爭,在觥籌交錯的酒宴之上,悄然拉開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