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15章 親自接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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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歸家的馬車上,齊蔓菁像隻歡快的小鳥,滔滔不絕地說起在花果山的見聞。
    她們在那裏可忙乎了!又是種藥又是采藥,甚至還套到了一隻兔子。
    師姐妹幾個分工明確,有的負責生火,火生得旺旺的,劈裏啪啦可帶勁了。有的忙著烤製,把兔子翻來翻去,烤得滋滋冒油。還有的撒佐料,手法瞧著比庖廚還專業…… 最後師門幾人把一隻兔子吃得幹幹淨淨。
    齊白斂微笑著聽妹妹講述,時不時點點頭,臉上滿是寵溺。等齊蔓菁說得差不多了,才開口問道:“你師父呢?她沒和你們一起嗎?”
    齊蔓菁:“師父忙其他的去了,我們一直是趙大夫帶著。他教了我們好多東西!”
    齊白斂聽了,也沒太在意。藥學本就是林婉婉的短板,濟生堂一直采用聯合培養模式,幾個大夫一塊拉拔徒弟,倒也沒什麽稀奇的。
    日子一天天過去,待到林門眾人再在濟生堂聚首時,突然發現了一件不同尋常的事。
    眾人回家的方式各不相同,但初入門時年紀小,林婉婉擔心安全問題,向來鼓勵家人接送。
    齊蔓菁往日多是由家中仆役護送回家,但近來齊白斂卻雷打不動地每天下午來接她放學,早上倒是不見蹤影。
    齊白斂心裏門兒清,齊蔓菁出門時間都是掐算好的,但凡路上耽擱一會,都趕不上上課的點。
    下午可就鬆動多了,趕作業、留堂……有的是正當理由。
    對於齊白斂的異常表現,林婉婉作為過來人,心裏門清——防火防盜防早戀。
    少女心思就該純潔,一心用在學習上,便隻能當哥哥的齊白斂獨自承擔所有。
    齊蔓菁偶爾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總覺得會耽擱齊白斂的正事。
    孰料齊白斂大手一揮,豪氣道:“我這輩子都無法在醫術一道上有所建樹,但常去醫館走走看看,也能有所裨益。”
    作為正宗的醫家子弟,齊白斂並非駑鈍之人,他隻是資質不如人。
    長兄齊廣白年幼時就展露出極高的醫學天分,被齊和昶當做衣缽傳人悉心培養。
    齊和昶精力有限,沒有林婉婉一拖N的本事,管理太醫院庶務、和行醫治病之餘,隻夠教導一個兒子。
    如今齊廣白已經在太醫署站穩腳跟,前途一片光明。
    太醫署齊家,又能多傳承一代了。
    齊白斂嘴上說得漂亮,實際上履行的就是一個家長的本分——等孩子放學,然後接回家。
    說什麽討論醫學問題,從來就沒發生過。
    謝大夫偶爾來接女兒,還記得帶謝靜徽去吃點好的呢!
    齊和昶為何默許這件事發生,自然打的是一箭雙雕的主意。
    齊蔓菁那邊不提,齊白斂每天下午有事情絆著,省的跟著一群狐朋狗友出去鬼混。
    一座濟生堂,綁住他兩個兒女,果真是一筆劃算的生意。
    今日齊白斂來的比往常早一些,也不多說話,隻安靜地坐在大堂裏的座椅上休息,時不時瞟一眼正在藥櫃後麵分藥的齊蔓菁。
    抓藥、稱藥、包藥……看起來做的倒是有模有樣的。
    如今有他這個當哥哥化身防火牆,權德幹倒是一次都沒出現過。
    齊白斂正暗自得意的時候,大堂內又進來一個小郎君。
    濟生堂經營獨具一格,前來看病抓藥的多是女眷。但突然來一個與齊蔓菁年紀相近的小郎君,讓齊白斂腦中的雷達瞬間瘋狂作響。
    他現在最煩這些和齊蔓菁年紀相近的小子了!
    危泰初已經混成濟生堂的熟客,齊蔓菁一見他進來,連忙不動聲色地拉了拉趙金業的衣袖。
    趙金業抬頭一看,熱情招呼道:“危小郎來啦!”那語氣,仿佛是尋常店鋪在招徠熟客。
    但濟生堂是醫館啊,門口的對聯寫得明明白白,他們可不想有 “熟客” 常來。
    危泰初語氣尋常,“我來買點藥。”
    說著,主動將手腕放到藥櫃上。
    趙金業伸手搭脈,問道:“近來可曾服藥?”
    危泰初一本正經地回答:“山楂丸、芝麻丸算嗎?”
    趙金業微微一愣,停頓半晌後說道:“要不換換口味,來點濟公丹,消食開胃,提神醒腦。”
    山楂丸、芝麻丸存貨不多,還得留給真正需要的病人。
    危泰初點了點頭,“好吧!”
    趙金業繼續問道:“現在有兩種口味,鹽津棗和陳皮,要哪種?”
    危泰初萬萬沒想到,濟生堂進步如此神速,連藥丸都分出口味了。
    遲疑片刻,說道:“我都要。”
    趙金業轉身從藥櫃中取出兩個大肚瓷瓶,慎重地交到危泰初手上,“濟公丹都是小蜜丸,每日吞服不得超過二十粒。”
    危泰初在這方麵向來謹遵醫囑,認真說道:“我明白。”
    仆役上前結清錢帛,危泰初揣著新“零嘴”回家了。
    齊白斂看得一頭霧水,見人走了,湊到藥櫃跟前打聽道:“我看剛才那位小郎君麵紅發濃聲亮。”怎麽看都是一個健康人。“他哪裏不舒服?”
    齊白斂粗通醫術,望聞問切第一條總歸是學牢固的了。
    趙金業的診斷,就不像正經大夫給病人看病的模樣。
    嚴格判定的話,趙金業當前隻是藥童,沒有獨立的行醫資格。
    濟公丹,更是一味從未聽聞過新藥。
    齊蔓菁低聲道:“危小郎沒病,他隻是有個癖好,喜歡吃藥。尤其是不苦的藥。”
    因為他,濟生堂的製藥作坊都快單開一條生產線了。
    世間怪人千千萬,齊白斂見過不少,想來一天限製隻能吃二十丸的藥,不大可能是什麽正經治病救人的,頂多算個平安方。
    是啊,危泰初每次來買藥,擔心藥性衝突,濟生堂的人都得給他把回脈,這怎麽不算平安脈呢!
    長安城裏的貴人們,還得時不時地宣召太醫請平安脈,哪有他方便啊!
    齊白斂不再關心他人怪癖,轉而問齊蔓菁,“還有多久放學?”
    齊蔓菁轉頭對望向診室內的方向,“郭大夫那兒有一個骨折的病人。”會耽擱不少時間。
    齊白斂長歎一口氣,怪隻怪今天和朋友散場太早。轉頭對趙金業說道:“趙師兄,給我來一瓶濟公丹!”
    他也吃來玩玩,打發打發時間。
    齊白斂懂醫理,趙金業都不用再額外給他把脈,直接問道:“鹽津棗和陳皮,要哪一種?”
    齊白斂:“陳皮。”
    趙金業將陳皮味的濟公丹放到藥櫃上,齊白斂讓親隨上前付賬,隨即揭開瓶口倒出幾粒在手心,又放到嘴中品嚐起來。
    齊白斂辨藥的本事不及齊和昶,但總歸知曉一些皮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