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21章 背後告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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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睿達的怒火瞬間轉向段曉棠:“段二,你憐香惜玉也得分時候!”
    曉棠麵露窘態,轉移話題道:“讓他們砸鍋賣鐵把錢帛補回來就成了,何必動粗呢!”
    馮睿達冷哼一聲,指著秦桑如說道:“瞧瞧她這一身穿戴,就是把她全家都賣了也賠不起。”
    馮睿達收外室,給不了情緒價值,但經濟上的誘惑卻頗為誘人。
    秦桑如打扮得漂漂亮亮,愉悅的是馮睿達的眼睛。可她千不該萬不該,拿他的錢財去養別的男人!
    馮睿達不光帽子綠了,還是個徹頭徹尾的冤大頭。
    叔可忍嬸不可忍,馮睿達更不可能忍了!
    他豈能善罷甘休!
    段曉棠何不食肉糜久了,對民間疾苦反倒沒有馮睿達了解得清楚。
    秦桑如輕撫著發絲,指尖輕撚,將鑲嵌於發間的珠翠一一摘下宛如星辰般璀璨的首飾輕輕放置於矮榻邊的小幾上,翠玉與金簪在陽光的撫慰下,閃爍著細膩而柔和的光芒。
    “郎君,妾身不識抬舉,這些還請你收回。”
    小幾的一角,被各式各樣的珍寶堆得滿滿當當。
    當秦桑如的目光落在臂上的臂釧與手鐲時,那份從容中不禁流露出幾分踟躕。
    在馮睿達這兒好吃好喝將養了大半年,身形漸豐,以至於那些曾經略顯寬鬆的首飾,此刻卻似乎成了束縛。
    富貴迷人眼,她怎麽可能沒有動心過。
    在這座幽靜的宅邸裏,她所擁有的一切,皆是昔日隻敢仰望的奢華,更有諸多聞所未聞的奇珍異寶。
    秦桑如的心,曾在這份誘惑中搖擺不定,為了家計而割舍的情愫,讓她無奈委身於馮睿達。或許,就此沉溺於這錦衣玉食的生活,遠離塵世的風霜,也未嚐不是一種選擇。
    可馮睿達不是體貼人,他的新鮮勁一過,便將她冷落一旁。
    這份冷漠,讓秦桑如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她難道真的要跟著這個沒良心不念舊情的男人,離開家鄉,遠離父母家人,去陌生的長安和他的貴女妻子作伴嗎?
    未知的前路,從未接觸過的生路,總是讓人心生畏懼。
    於是,秦桑如不得不開始為自己籌劃退路。
    一次偶然的機會,她回娘家時遇到了酈德海,兩個苦命鴛鴦頓時想起過去的濃情蜜意,兩顆曾經熾熱的心,再次碰撞出火花……
    誰知一念之差,鑄成大錯,不僅毀掉了他們兩人,更連累了的家人。
    哀求與辯解皆無用,秦桑如隻能試圖以“誠意”來平息馮睿達的怒火。
    她艱難地褪下手腕上的金釧玉鐲,與桌上的珠翠堆放在一起,那璀璨的光芒,此刻卻顯得如此刺眼。
    可惜馮睿達的火,從始至終都沒有消下去。用他的東西來討好他,天底下哪有這麽便宜的事。
    酈德海望著絕望的秦桑如,反而露出一絲苦笑,“我與桑娘情深意重,馮將軍卻橫刀奪愛,如今要將人趕盡殺絕,我們無話可說。”
    “要命一條,你就是把我們的骨頭榨幹了,也拿不回錢帛。”
    但凡當初有的選,秦家怎會將女兒賣給馮睿達!那些錢財,早就變成了的秦家的衣食田宅。
    馮睿達第一次見到比自己更不講理的人,果然如段曉棠所言,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秦桑如又不是他強搶回來的,秦家收了彩禮,自願將女兒送上。
    那麽多日子裏,無論是秦家,還是秦桑如和酈德海,都未曾向他透露過半分實情,她之前有個談婚論嫁的情郎。
    若是和盤托出,馮睿達又不是非她不可。
    馮睿達再次示意門外的親兵,“去!”
    段曉棠忙不迭阻止,“且慢!”她可真是出了一個餿主意啊!
    馮睿達不悅地喝道:“段二,你到底站哪邊?”
    段曉棠有點怵瘋瘋癲癲的馮睿達,將到嘴邊的“中間”兩字咽了回去。
    李君璞質問道:“事情鬧大了,對你有什麽好處?”
    馮睿達回答得十分清醒,“沒好處,但能出一口惡氣。”
    從馮睿達一開始沒繃住,讓外人知道這件事後,就不可能風平浪靜地過去。
    左右他的麵子已經丟了,索性讓別人的性命和麵子一塊報銷。
    門外的眾人隱約聽到一點聲響,卻沒有人開口。
    男女之事向來難以說清恩怨道理,衝冠一怒為紅顏。但輪到“冠”上出了問題,大多也是這般處置辦法。
    馮睿達的親兵帶隊剛走到院中,大門卻再次被敲響。
    親兵按例詢問來人身份,上前稟報:“將軍,是右武衛的孫校尉。”
    馮睿達心中疑惑,這宅子右武衛來過的人少之又少,孫安豐跑來作甚?
    “請進來吧!”
    說著,抬手示意親隨將秦桑如兩人拖下去。
    孫安豐進門時,看見廳堂內外有這麽多熟人,也是頗為意外。
    目光落在段曉棠身上,說道:“段將軍,我剛從王府過來,找了好大一圈才知道你來馮將軍府上了。”
    段曉棠思量一番孫安豐今日的安排,接過話茬,“王爺有何吩咐?”
    孫安豐並未直接回答,反而看了一眼周圍的“閑雜人等”。
    梁景春心領神會,招呼眾人,“我們去廂房稍作歇息。”
    待人離去,孫安豐開始在廳堂內四處張望,似乎在尋找著什麽。
    馮睿達沒好氣道:“你看什麽?”
    孫安豐語氣急促地說道:“我其實是從白家過來的,有人告到梁國公跟前,說馮將軍草菅人命,請他主持公道。”
    告狀者篤定以馮睿達的脾性,肯定已經把那對奸夫淫婦料理了。
    自古以來的“規矩”是規矩,反正律法規定你不能把人弄死,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馮睿達交友果真是沒有門檻,甚至可能包括那些會在背後捅他一刀的“朋友”。
    孫安豐:“我和長史剛好在白家,白大公子透了信,如今長史正打太極拖住人,讓我來報信。”
    孫安豐左右四顧,“人呢?”不會真沉塘了吧!
    哪條河哪片水域,現在撈出來還能喘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