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新的世界(帶土if線)(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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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卡西帶著帶土回到了木葉,天色已近黃昏。
    街道上行人不多,偶爾有忍者小隊巡邏經過,看到卡卡西時會點頭致意,目光掠過他身邊那個陌生男子時,則帶著一絲好奇。
    他們沉默地穿過幾條街道,最終停在了一處熟悉的宅邸前。
    水門一家在不久前回了村,想要在村子徹底安定下來後再離開。
    卡卡西上前敲了敲門,開門的是玖辛奈,她紅色的長發依舊鮮豔,眉宇間卻籠罩著一層淡淡的疲憊與憂慮。
    看到卡卡西,她勉強笑了笑:“卡卡西,你來了……”
    她的目光隨後落到卡卡西身後的帶土身上,愣了一下。
    這個年輕人的麵容給她一種熟悉感,尤其是那頭不羈的黑發,但那冰冷死寂的氣質又如此陌生。
    “師娘,”卡卡西開口,
    “我們……想見見老師。”
    “快進來吧。”玖辛奈側身讓開,目光仍忍不住在帶土身上停留。
    屋內傳來腳步聲,水門從裏間走出。
    他依舊是那副溫和的模樣,在看到卡卡西身後的帶土時,整個人猛地僵住了。
    水門的眼睛緩緩睜大,難以置信地注視著那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
    那人褪去了少年時的柔和,輪廓變得鋒利,右臉那深刻的疤痕,還有那雙……
    那雙不再是清澈明亮,而是如同深潭般死寂的眼睛。
    “帶……土?”
    水門的聲音顫抖著,帶著極大的不確定和驚喜。
    帶土抬起眼,目光空洞地看了水門一眼,沒有任何回應,仿佛聽到的是一個與自己無關的名字。
    水門卻像是確認了什麽,猛地向前一步,眼眶瞬間紅了,聲音哽咽著,帶著一種失而複得的狂喜:
    “真的是你!帶土!你還活著……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他幾乎想上前擁抱這個學生,卻被帶土周身那股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冰冷氣息逼停在一步之外。
    水門的喜悅慢慢冷卻,轉化為濃濃的擔憂。
    他仔細打量著帶土,眼前的年輕人與他記憶中那個陽光開朗、有點傻氣卻充滿活力的少年判若兩人。
    現在的帶土,像是一尊被抽走了所有溫度和生氣的冰雕,隻剩下麻木的空殼。
    玖辛奈也走了過來,站在水門身邊,擔憂地看著這一切。
    一個小腦袋從房間門後探了出來,是已經八歲的鳴人。
    他眨著湛藍的大眼睛,好奇地看著這個從未見過的,讓爸爸情緒如此激動的黑發哥哥,小聲問玖辛奈:
    “媽媽,他是誰啊?”
    玖辛奈輕輕把鳴人拉回身後,示意他先回房間。
    客廳裏陷入一種尷尬的氛圍,水門看著帶土,千言萬語堵在喉嚨口,卻不知從何說起。
    卡卡西則是打破了沉默:
    “老師……我們這次來,是想……看看喻留下的那本筆記本。”
    提到“筆記本”三個字,水門的臉色瞬間變了。
    他至今還記得自己看完那本筆記後,那種近乎崩潰的、被龐大命運壓得喘不過氣的窒息感。
    他花了很長時間才勉強從中走出。
    “那本筆記……”
    水門的聲音極其艱難,帶著勸阻的意味,“裏麵的東西……太過沉重。”
    “我覺得……你們或許……”
    “我要看。”
    一個沙啞卻異常堅決的聲音突然響起,打斷了水門。
    是帶土。
    他不知何時抬起了頭,那雙死寂的眼睛直直地看向水門,裏麵燃燒著決絕。
    水門的心猛地一沉,他看著帶土那雙眼睛,知道自己無法阻止。
    他歎了口氣,轉而看向卡卡西,帶著最後一絲希望問道:
    “卡卡西,那你呢?”
    卡卡西避開了水門的目光,低著頭沉默了許久。
    最終,他緩緩搖了搖頭:“我……還是不用了。”
    水門不再說什麽,他點點頭,對帶土說:“跟我來吧。”
    水門領著帶土走向書房,玖辛奈擔憂地看著他們的背影,卡卡西則站在原地,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握緊。
    書房裏,水門挪開書架,打開一個隱蔽的暗格,從裏麵取出了一個看起來保存完好的筆記本。
    封皮是深色的,沒有任何花紋,這也正好符合喻的風格。
    水門將筆記本鄭重地遞給帶土,動作小心翼翼,仿佛捧著什麽易碎品。
    “就是這本了。”
    “你……自己看吧,我在外麵等你。”
    說完,水門深深地看了帶土一眼,退出了書房,輕輕關上了門,將一片寂靜和昏暗留給了帶土。
    書房裏隻剩下了帶土一個人。
    他深吸一口氣,翻開了那筆記本的扉頁。
    入目的,是那無比熟悉、清秀的字跡——屬於宇智波喻的字跡。
    紙張的右下角,簡單地簽著她的名字。
    他開始一頁一頁地往後翻,越看,他的心跳越快,呼吸越急促,瞳孔因為震驚而不斷收縮。
    筆記本的前半部分,以一種無比冷靜的筆調,記錄了一個與他所知截然不同的,“第一世”的宇智波喻的人生。
    他看到了一場慘烈最終卻失敗的戰爭,看到了喻如何戰死在大筒木輝夜手中。
    但在死亡降臨的前一刻,她發動了一個名為「不滅輪回」的禁忌瞳術,將自己投入了無盡的輪回之中,隻為尋找一線渺茫的生機。
    看到這裏,帶土的手已經開始顫抖。
    接著往下,他的血液幾乎要凝固了。
    筆記本上密密麻麻地記錄著每一次輪回的經過。
    每一次輪回都始於同一個起點,無一例外地走向失敗的終結——戰死、被背叛、計劃失敗、目睹珍視之人一次次死在眼前……
    整整一萬次輪回!
    每一次失敗都記錄得很簡潔,但那冰冷的文字背後,是足以將任何人逼瘋的絕望。
    直到第次輪回。
    帶土的指尖停留在這一頁,隻因這一次的記錄開始變得不同。
    一個全新的名字出現了——宇智波幻。
    筆記中描述,這個自稱是她哥哥的人如同奇跡般出現,他的每一個行動、每一次幹預,都精準地改變了世界原本的軌跡,像一盞明燈,指引著喻一步步接近那個萬年來從未觸及的成功彼岸。
    帶土的心猛地一揪,宇智波幻?他從未聽過這個名字,更不知道喻還有這樣一個哥哥。
    他迫切地向下翻閱,想知道這個“幻”究竟是誰。
    筆記的內容越來越多地圍繞著“幻”展開,他溫柔、智慧,總是能在最關鍵的時刻給予喻支持和指引。
    宇智波喻的字裏行間,開始流露出久違的依賴和信任。
    直到……第次輪回。
    宇智波幻使用了「命運織機」,改變了那因果,讓喻掌握了自己的命運。
    而這代價是他徹底消失,靈魂也消散於世間。
    “原來……是這樣……”帶土喃喃自語。
    他終於明白了,為什麽大蛇丸的穢土轉生、長門的輪回天生全都失敗了。
    是因為喻也在最後使用了「命運織機」,用她的生命為力量,守護著這個地球。
    而他,現在這個第次輪回的帶土,之所以對“宇智波幻”一無所知,正是因為幻的犧牲,從根本上改寫了“故事”的起點和過程。
    繼續往下看,帶土看到了喻在這一世的詳細計劃。
    看到她是如何利用已知的信息,一步步謀劃,如何背負罵名,如何算計所有人,包括她自己……
    所有的冷酷、所有的犧牲,最終目的都清晰地指向唯一一個終點。
    創造那個沒有無限月讀、沒有大筒木威脅、她所珍視的所有人都能活下去的、和平的世界。
    她甚至從未想過自己能否活到那個未來。
    淚水悄然落下,大滴大滴地砸落在泛黃的紙頁上,暈染開墨跡。
    他渾身劇烈地顫抖著,心髒像是被一隻巨手狠狠攥住,痛得他幾乎無法呼吸。
    他想起自己還曾怨恨她、指責她自私、不理解她……巨大的愧疚和心痛如同海嘯般將他淹沒。
    他看到了計劃的最後,寫著“隻要最後解決了人神和慈弦,一切就差不多結束了。”
    如此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是她生命的終局。
    是她,親手保護了這個風雲變幻的世界,結束了自己的輪回。
    帶土終於崩潰,猛地低下頭,額頭重重抵在冰涼的筆記本上,失聲痛哭起來。
    就在他沉浸在無邊的悲痛中時,他脖頸上一直貼身佩戴的那條墨遁項鏈突然散發出了柔和而璀璨的白色光芒!
    那光芒溫暖而熟悉,蘊含著喻的查克拉氣息,也交織著他自己的查克拉。
    光芒流淌而下,如同有生命般,緩緩融入了他手下的筆記本,最終匯聚在那空白的最後一頁上。
    帶土被這異象驚動,猛地抬起頭,淚眼模糊地看去。
    隻見那空白的紙頁上,光影流轉,一行行屬於喻的字跡,緩緩地浮現出來...
    致我最愛的笨蛋帶土:
    當你看到這些話的時候,想必你已經知道了一切。
    對不起,用這種形式留下告別。
    一萬次的輪回很長,長到足以磨滅很多事物,但每一次遇見你,喜歡上你,都是我重複人生裏唯一的、不曾後悔的奇跡。
    那些並肩的時光,那些笨拙的溫柔,是我在無盡黑暗裏唯一的光。
    別為我難過,我選擇了結束輪回,不是犧牲,而是終於走到了我能給予的、最好的終點。
    這個世界或許不夠完美,但它擁有了沒有‘無限月讀’也能存在的未來,而我珍視的人們,包括你,都活在了這個未來裏。
    這便是我所能想到的、最棒的結局了。
    不要再尋找我了,帶土。
    好好看看這個你用生命守護過,我也用生命換來的世界吧。
    替我去享受那拂過樹梢的風,淋一淋那不再冰冷的雨,看看木葉的煙火,嚐嚐一樂的新品…
    替我,好好活下去,自由地,幸福地。
    最後,謝謝你能一直陪著我。
    我愛你,帶土。
    淚水再次洶湧而出,但這一次,已不再是絕望或痛苦。
    那字裏行間蘊含的深深愛意、釋然與祝福,像溫暖的光,一點點滲入他破碎的心髒。
    帶土貪婪地注視著每一個字,仿佛能看到喻寫下它們時的樣子。
    他在昏暗的書房裏,對著那頁留言,待了整整一個多小時,才慢慢平複下來。
    他珍重地合上筆記本,仿佛捧著世間最珍貴的寶物。
    他用袖子仔細擦幹臉上的淚痕,盡管眼睛依舊紅腫,但那雙死寂的黑眸裏,卻重新燃起了一點微弱卻堅定的光。
    他打開書房門,走了出去。
    一直等在外麵的水門立刻迎了上來,臉上寫滿了擔憂:
    “帶土,你……”
    他的話頓住了,他敏銳地感覺到,帶土身上的氣息變了。
    雖然依舊沉重,卻不再是那種令人窒息的麻木,而是多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決意。
    帶土舉起手中的筆記本,聲音依舊有些沙啞,但平靜了許多:
    “老師,這個……我能帶走嗎?”
    水門看著他,毫不猶豫地點點頭:“當然可以,它本來就……該屬於你。”
    他頓了頓,依舊不放心地問,“隻是,帶土,你……真的沒事嗎?”
    帶土勉強地彎了一下唇角,形成一個算不上笑容的弧度:
    “我沒事。”
    他的目光掠過水門,看向同樣站在不遠處、一直擔憂著的卡卡西。
    那眼神已不再冰冷,不過他也沒有對卡卡西說什麽,隻是拿著筆記本,徑直向門口走去。
    卡卡西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猶豫了一下,還是追了出去。
    “帶土!”
    在帶土即將走出院門時,卡卡西叫住了他,
    “你……接下來打算……”
    帶土停下腳步,沒有回頭,聲音順著晚風傳來,平靜卻帶著決心:
    “卡卡西,接下來,我要去做一些事。”
    ”可能以後……就很難再見麵了。”
    卡卡西的心一緊。
    但帶土接著說道:
    “但是,不用擔心,我可不會做傻事。”
    他頓了頓,似乎在組織語言,最終,他輕輕地、補充了一句,“
    卡卡西,謝謝你……能有你這個朋友。”
    說完,不等卡卡西回應,帶土的身影在空氣中一陣扭曲,消失了原地。
    這裏,隻剩下了空蕩蕩的風聲。
    卡卡西獨自站在原地,望著帶土消失的地方,晚風吹起他銀色的發絲。
    他怔愣了許久,帶土最後那句話,卻莫名讓他想起了喻。
    帶土變得和喻有些像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