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新的世界(帶土if線)(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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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帶土的身影出現在了如今忍界的中心地帶:雨隱。
    這裏由「曉」全權管轄,是「曉」總部基地所在的地方。
    從遠處看去,建築物高大,依舊是充滿了科技感。
    各色的霓虹燈璀璨,街道上行人不少,卻並不喧鬧。
    人們撐著統一的、印有紅雲印記的黑色雨傘,步伐從容。
    整個城市仿像是一台精密而高效運轉的機器,在雨水的潤滑下運行著。
    帶土剛踏入雨隱,便感知到了那雨滴的不尋常。
    雨虎自在之術,看來他的行動「曉」肯定有所察覺。
    他並不意外,也沒有刻意隱藏,隻是繼續不緊不慢地朝著中央高塔的方向走去。
    雨水打濕了他的頭發和衣襟,他卻渾然不覺。
    果然,沒走出多遠,一個高大的身影便從前方一條側巷的陰影中步出,恰好攔在了他的去路上。
    幹柿鬼鮫依舊扛著他那柄纏滿繃帶的鮫肌大刀,上下打量著帶土。
    “嘖,”鬼鮫先開了口,
    “這張臉...倒是第一次見,不過,這身讓人不爽的感覺,倒是很熟悉。”
    帶土停下腳步,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雖然還不完全清楚你的底細,”
    鬼鮫咧開嘴,露出尖利的牙齒,“但是,首領有請,跟我來吧。”
    帶土沉默地點了點頭,沒有多餘的表示。
    鬼鮫似乎對他的配合有些意外,但也沒多問,轉身引路。
    兩人一前一後,沉默地穿行在雨幕籠罩的街道上,走向那座象征著雨隱乃至如今忍界權力核心的中央高塔。
    塔內的戒備顯然要比砂隱森嚴,不過在鬼鮫的帶領下,兩人算是暢通無阻。
    乘坐電梯到達最頂層,接近首領辦公室,便能聽到裏麵隱約傳來了對話聲。
    鬼鮫示意帶土在門外稍候,自己則如同雕塑般守在一旁。
    辦公室的門並未關嚴,留著一道縫隙,帶土的目光不經意地掃過門縫。
    裏麵,卡卡西正坐在長門辦公桌對麵的沙發上,兩人似乎剛結束一場正式的會談,氣氛略顯緩和。
    “......公務就談到這兒吧。”
    卡卡西揉了揉眉心,語氣放鬆了些,“說起來,這次過來,怎麽沒看到彌彥和小南?按慣例,他們總該有一個在你邊上才對。”
    辦公桌後的長門聞言,一向冷峻的臉上竟露出一抹極淡卻真實的溫和笑意,
    “他們前段時間剛舉行了婚禮,因為小南極力要求一切從簡,所以就沒邀請什麽人。”
    “這會啊...他們估計不知道在哪度蜜月呢,算是難得的休假了。”
    門外的帶土聽著裏麵傳來的關於平凡幸福的對話,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輕輕攥了一下,泛起一陣細密的疼痛。
    那種觸手可及的溫暖日常,對他而言,早已成為鏡花水月。
    身後的鬼鮫輕輕碰了一下他的胳膊,示意他可以進去了。
    帶土收斂起所有外露的情緒,推開了門。
    辦公室內的兩人同時轉頭看來,卡卡西在看到帶土臉龐的瞬間,瞳孔驟然收縮,猛地從沙發上站起身:
    “帶土?!你還活——”
    他的話沒能說完,便被帶土打斷了
    帶土冰冷的目光掃過他,冷笑著:“托你的福,我沒有在那時就含怨自盡。”
    卡卡西像是被這句話釘在了原地,喉嚨像是被什麽堵住,後麵的話再也說不出來。
    他的眼神劇烈波動著,各種情感交織在一起,最終都化為了沉默。
    他緩緩地坐回了沙發上,手指無意識地攥緊了。
    帶土不再看他,仿佛他隻是無關緊要的背景板。
    他徑直走到辦公桌前,目光落在長門身上,自顧自地在另一張空著的沙發上坐下,姿態甚至顯得有些慵懶,翹起了二郎腿,直視著長門。
    長門微微蹙眉:“阿飛,你來這裏,是什麽目的?”
    聽到這個稱呼,帶土的眼神陰鬱了一瞬,但他很快恢複了那種平靜。
    他身體微微前傾,雙手交叉放在膝上,聲音清晰而冷靜:
    “我的目的很簡單,長門,我要你使用輪回天生之術,複活喻。”
    卡卡西倒吸一口涼氣,再次猛地看向帶土,眼神裏充滿了驚愕。
    長門的眉頭緊緊鎖起,身體下意識地坐直了,
    “宇智波帶土,”他的聲音沉了下去,語氣近乎警告,
    “你知道你正在要求什麽嗎?你是認真的,還是已經被痛苦衝昏了頭腦?”
    “認真?”
    帶土輕輕重複了一遍這個詞,像是品味著什麽可笑的東西,隨即發出一聲充滿譏誚的嗤笑,
    “我當然比任何人都認真。”
    “難道像你們二位一樣,冷靜地旁觀她走向注定的結局,理智地接受她用生命換來的饋贈嗎?”
    他的目光緩緩掃過卡卡西和長門,語氣平穩,卻字字誅心:
    “這份用她的屍骨鋪就的和平,踩著她的名譽建立的秩序,你們享用起來,可還安心?”
    “知情者的身份,讓你們擁有了高人一等的視角,卻也讓你們的心腸變得如此......堅硬嗎?”
    長門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他斬釘截鐵地拒絕,沒有任何轉圜餘地:
    “至少現在,我不可能使用輪回天生的。”
    “為什麽不可能?”帶土話語其中的壓迫感驟然增強,
    “是因為輪回天生需要施術者付出生命的代價嗎?原來締造了這一切的‘神’,也如此吝嗇自己的性命啊。”
    “還是說,在你漫長的謀劃和計算中,她的犧牲本就是可以被量化、可以被接受的成本?”
    “帶土!”
    卡卡西再也忍不住,試圖解釋什麽,“喻死前她曾說......”
    “閉嘴,卡卡西。”
    帶土的聲音陡然變冷,再度打斷了卡卡西的話。
    他緩緩轉過頭,目光如同實質般釘在卡卡西身上。
    “你現在又想以什麽立場來發言?”
    他話鋒一轉,自嘲的笑了笑:
    “是了,你什麽都知道。”
    “你知道她的計劃,知道她的終點,甚至可能還幫她完善過細節。”
    “你冷靜地看著我像個傻瓜一樣沉浸在虛假的希望裏,看著我向她許諾可笑的未來......這種感覺,你很自豪嗎?”
    卡卡西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他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隻能痛苦地避開帶土的視線,極其艱難地吐出三個字:
    “對不起......”
    “對不起?”
    帶土重複著這三個字,聲音輕得像耳語。
    下一秒,那層冷靜的偽裝驟然碎裂!
    帶土猛地動了,一隻手狠狠揪住了卡卡西的衣領,巨大的力量幾乎將他整個人從沙發上提起來。
    “一句對不起就夠了嗎?!”
    帶土的聲音驟然拔高,不再是之前的冰冷嘲諷,而是壓抑了太久的暴怒,眼中寫輪眼瘋狂旋轉,猩紅欲滴,
    “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等到了那一天,我以為終於抓住了光!”
    “為什麽......為什麽你們都要來剝奪它!你告訴我啊!卡卡西!”
    話音未落,帶土的另一隻手已經握緊成拳,帶著呼嘯的風聲,狠狠地砸向卡卡西的臉頰!
    砰!
    一聲悶響,卡卡西完全沒有任何格擋或閃避的意思,結結實實地挨了這一拳。
    巨大的衝擊力讓他整個人向後踉蹌,連帶沙發一起翻倒在地。
    帶土根本不給卡卡西任何喘息的機會,直接撲了上去,膝蓋壓住他的腹部,將他死死摁在地板上。
    他一邊低吼著,拳頭如同雨點般落下,雖然並非全力,但每一下都結結實實地打在卡卡西的身上。
    卡卡西始終沒有還手,隻是被動地承受著帶土的怒火。
    拳頭落在身上的悶響和帶土痛苦的質問交織在一起,他咬緊牙關,嘴角很快就滲出血絲,但他隻是偏過頭,眼神裏充滿了無法辯駁的愧疚,任由帶土發泄。
    “說話啊!你平時不是很多道理嗎?!現在怎麽不說了?!”
    帶土揪著他的頭發,將他拉起來一些,又狠狠一拳砸在他腹部。
    卡卡西痛苦地蜷縮了一下,發出一聲悶哼,依舊沉默。
    就在這時,一股無可抗拒的斥力猛地將帶土從卡卡西身上彈開!
    長門不知何時已經站起,顯然動了真怒。
    “夠了!宇智波帶土!”
    “看看你現在像什麽樣子!”
    帶土被「神羅天征」推得踉蹌後退,背脊重重撞在遠處的牆壁上才停下。
    這一擊,他本可以直接開啟虛化躲過的,可不知為何,他沒那麽想動了。
    卡卡西咳嗽了幾聲,用手背擦去嘴角的血跡,艱難地支撐起身體,緩緩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站直身體,臉上掛彩,看起來有些狼狽,但眼神卻異常複雜地看著靠在牆邊的帶土。
    “停止這無謂的指責和妄想吧,沒有用的。”
    長門深吸一口氣,看著帶土,語氣沉重地說道:
    “在大名府,喻最後時刻對我說過...不要嚐試複活她,那注定是徒勞。”
    長門的的話語帶著一種深切的無力感,
    “她...她的存在本質已經發生了變化。”
    “她的靈魂,或許已與這個被她強行扭轉的世界規則融為一體,或許已徹底回歸本源...超越了尋常生死輪回的界限。”
    “任何力量,即便是輪回眼的至高禁術,也無法召喚一個已然‘不存在’的靈魂,這一點......”
    長門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權衡是否要說出口,最終還是說道:
    “在你到來之前,出於私心...我已經私下嚐試過輪回天生了......”
    “反饋回來的,隻有一片虛無,徹底的......虛無。”
    長門沉默下來,辦公室內隻剩下窗外淅瀝的雨聲。
    他臉上的表情複雜難辨,那是一種混合著失落、釋然和深深無力的神情。
    帶土臉上的冷意瞬間凝固了,長門的話徹底擊碎了他心中最後一絲僥幸。
    大蛇丸失敗的穢土轉生,不讓千代使用己生轉生,再加上長門親口證實的、失敗的輪回天生......
    所有的路,從一開始,就被喻以最決絕的方式徹底堵死了。
    他低下頭,發出一陣低低的笑聲:
    “嗬...嗬嗬...原來...是這樣......”
    他笑聲絕望,所有的偏執、不甘,在這一刻被虛無所吞噬,隻剩下無邊無際的空洞。
    一旁的卡卡西看著這樣的帶土,臉上同樣彌漫著悲傷。
    他忽然想起了什麽,艱難地再次開口:“帶土......”
    帶土沒有回應,依舊沉浸在那片絕望中。
    卡卡西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
    “水門老師那裏......喻還為他留下了一樣東西。”
    “據說...是一本筆記本。”
    “我一直覺得自己沒有資格去看,更沒有勇氣去麵對......”
    他的目光落在帶土身上,帶著一絲不知為何而生的期望,
    “但是你,帶土,你或許應該去看看它。”
    “那裏麵,也許有她真正想對你說、卻未能親口告訴你的話......”
    牆角的笑聲漸漸停止了,帶土緩緩地抬起頭,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如同一潭死水。
    他空洞的目光望向卡卡西,許久,才極其輕微地動了一下嘴唇。
    “......是嗎?”他的聲音輕得像一聲歎息,幾乎被雨聲淹沒。
    卡卡西重重地點了點頭,眼神堅定了一些。
    最終,卡卡西走上前,沒有伸手攙扶,隻是沉默地站在帶土身邊。
    帶土看了他一眼,又緩緩掃過麵色複雜的長門,然後一言不發地直起身。
    兩人一前一後,沉默地離開了這間壓抑的辦公室,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融入窗外連綿不絕的雨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