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穿著破舊西裝的男人從高空一躍而下，如折翼的鳥，砸在廢棄的豪華轎車上。
    街道上擠滿了憤怒的人群，路邊的商店被洗劫一空，呂誠甚至能遙遙望見，道路盡頭的銀行擠滿了絕望的儲戶，他們手上鮮紅的標語格外豔麗。
    高空全息藝妓的櫻花色虹膜流淌的數據流中，安磊金融的股票一落千丈。
    “嗯，我知道了。”
    呂誠退回公寓樓內，他收回目光緩緩開口：“情況很嚴重吧？”
    “對！”
    費林呼吸聲極為沉重：“超30萬人血本無歸！”
    “……你不是提前上報了嗎？”
    盡管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但這個數字還是讓他緊緊皺起了眉頭。
    “是上報了。”
    費林聲音苦澀說：“經濟犯罪科成立了後浪專項組，但安磊金融的交易數據在新世紀那邊，沒有最高法院的特許令，我們根本沒有調查權限。”
    “申請特許令很難？”
    呂誠不解地問：“這可是45萬人的血汗錢！”
    “是不難，但申請特許令需要去中心城的最高法院當麵陳述報告。”費林語氣凝重：“而我們派出去的人還沒出城就全都死在了路上。”
    “邱鴻有這麽大的能量？”
    呂誠印象中，他不過是個普通的富家翁。
    “這筆上百億的資金在新世紀，事情是誰做的其實很明顯。”
    費林聲音沉重：“我們本來還有更多的時間，正是他們放出的消息導致項目提前被爆。”
    “為了吃下這筆錢，他們已經不擇手段了。”
    上百億的資金憑空消失，所造成的連鎖反應，對整個城市來說是毀滅性的。
    而這一切，正是高蒂爾死前安排的。
    崩壞的經濟環境需要救世主。
    孟康樂會將這筆錢以極低的利息甚至是零利息放出，成為那些末路之人的唯一選擇。
    後浪的資金將以債務的形式，重新回到他們身上。
    新世紀在賺取利息與本金的同時，孟康樂的支持率也將大大提升。
    但這一切，呂誠並不清楚。
    “你打電話給我應該不是為了說這些吧？”他不慌不忙問道：“事情的轉機與我有關？”
    “你是這件事的檢舉人，我覺得這些事情你應該知道。”
    費林繼續說：“另一個原因，上百億的資金沒有這麽好消化，如果能弄到特許令，或許還能找回一些錢彌補損失。”
    “你是唯一活躍的五級傭兵，鑒於之前情況，我們想請你坐鎮前往中心城的車隊。”
    “你意下如何？”
    他的聲音融在雨水中，接天的雨幕將星輝樓內外割裂成兩個世界。
    “……你知道我是個獵人對吧？”呂誠沉吟片刻後說道。
    “這可是民生大事！”費林慷慨激昂地說：“我一直知道你是個……”
    “廢話少說！”
    他說到一半就被呂誠不耐煩地打斷：“少道德綁架我，沒我檢舉後浪，你們都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發現這件事。”
    “那你的意思是……”
    費林聲音一下又沉了幾分。
    護送車隊的任務會得罪新世紀，那些傭兵雖然討厭公司狗，卻也不是傻子。
    這麽危險的事，他們當然不會去幹。
    還真是諷刺。
    這個殺死高蒂爾的法外狂徒克拉克，竟然是他們東淮警局最後的希望！
    “我缺錢。”
    呂誠簡潔明了地說。
    費林語氣略顯苦惱：“你知道的，我們警局可沒什麽錢......”
    電話那頭沒有任何聲音，呂誠一言不發等待他出價。
    “二十萬？”
    費林試探著說。
    見呂誠還是沒有回話，他又繼續問道：“......五十萬？”
    “成交。”
    呂誠終於答應了下來。
    去中心城嗎？
    沒有青月的信息，去了也找不到人......
    “太好了！車隊兩天後出發，我到時候聯係你！”費林十分慶幸他答應了下來。
    自己的職位保住了！
    “弄特赦令是為了獲取交易數據對吧？”呂誠提出一個想法：“如果我用其他辦法也能把那東西弄到手呢？邱鴻你們人抓了嗎？”
    “人已經抓了，你想怎麽做？”
    費林語氣難掩驚訝。
    呂誠神秘一笑說：“一小時後安排我們見一麵吧，我有信心說服他。”
    “好。”
    邱鴻是個又臭又硬的骨頭，費林很好奇，克拉克到底要用什麽辦法，從他口中拿到那份交易數據。
    時間來到一小時後。
    白鹿區，東淮警局。
    呂誠踏入監牢，刺鼻的金屬氣息和消毒水味瞬間鑽進鼻腔，令他下意識皺眉。
    在費林的帶領下，兩人沿著鏽跡斑斑的金屬通道前行，每走一步，沉悶的腳步聲就在狹小的空間裏回蕩。
    最終他們停在了一間牢房前。
    透過能量屏障，呂誠看到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正坐在懸浮床邊。
    邱鴻雖身形佝僂，脊背卻挺得筆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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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平靜地注視著窗外的雨水。
    “邱鴻。”
    呂誠雙手插兜站在牢房外，輕聲呼喚。
    邱鴻扭過頭，微微一愣後，略感意外地開口，聲音沙啞卻有力：“你是......克拉克？那個傳奇傭兵？”
    “你找我有事嗎？”他問道。
    第一次見麵那天晚上，呂誠用了麵具偽裝，邱鴻看見的並非是克拉克的臉。
    所以他並沒有認出呂誠。
    “我要後浪這個項目的所有交易數據。”呂誠語氣平淡說道。
    邱鴻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你覺得可能嗎？”
    “為什麽不可能？”
    呂誠反問，他繼續說：“你很愛你的夫人魚翠容對吧？如果你不說的話，想想我會怎麽做？”
    “我的夫人有新世紀庇護，你就算是傳奇又能怎樣？”聽到對方如此出言威脅，邱鴻語氣不禁上揚。
    “公司狗你知道的，沒有利用價值的人，他們會真的用心去保護嗎？”呂誠微微一笑說道：“高蒂爾·維恩前些天死了，我幹的。”
    “......怎麽可能！”
    聽聞這個消息，即使是久經沙場見過不少大場麵的邱鴻，也在此刻站直了身子，他蒼老的臉上難以自持的閃過一絲驚容。
    這些天他一直在忙於應付警方和銀行的事，高蒂爾之死，他一時半會沒有注意到。
    “note一切皆有可能）”
    呂誠在手機上找到幾天前的新聞，並放在邱鴻身前：“我連高蒂爾都能殺死，弄死魚翠容更是小菜一碟。”
    “所以你會怎麽選呢，邱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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