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藍的核體懸浮在影子之上，哪還有半點紫色痕跡。
    原來是突破了！！！
    她立刻在腦海中揪住係統興師問罪道：“你剛才到底在嚎些什麽啊！我以為要交代遺言了！！”
    係統氣的聲音變調【宿主！我那是按流程宣讀突破指南！！你一個字都沒聽到嗎！！！】
    花戎戎氣勢洶洶地在意識裏反駁：“當然沒聽到！你這破係統怎麽當的！宿主都快失血過多死了都沒發現！那時候我耳朵裏嗡嗡響得啥也聽不清！”
    【……】係統沉默片刻【宿主，這裏是柳續的內心之境，你哪來的傷口，哪來的瀕死體驗】
    它突然壓低聲音【難道宿主當真把幻境當了真，險些要陷進去了？】
    花戎戎懶得搭理這破係統，轉頭把臉埋進柳續頸窩裏蹭。
    少女身上帶著冰雪氣息的涼意，雖然總是板著張臉，但勝在膚白貌美骨相佳。花戎戎蹭著對方微涼的臉頰想，這波進來撈人血賺不虧。
    或許是身處心境的緣故，柳續竟沒推開這得寸進尺的家夥，隻垂眼抓住她亂摸的手：“為何來。”
    “別人進不來呀。”花戎戎趁機蹭了蹭對方銀白發尾：“能進的話大家早衝進來撈你了，你很重要的。”
    她指的是仙門大比缺不得領隊，峽雲穀還等著人主持大局。
    這話落在柳續耳中卻變了意味，少女睫毛微動，突然別過臉去。
    “心境雖允你進……”她聲音輕得快要消散：“可能會死。”
    “嗯嗯，我知道啊。”花戎戎胡亂點頭，故意用頭頂她下巴擾亂打坐氣息，把在外麵聽的警告當耳旁風：“君如琢說過的嘛。”
    其實說什麽根本不重要，狗係統早說過這是必走劇情。
    再說了自己好不容易從合歡宗隊伍脫離出來，跑都跑了大半個地圖，來都來了總得把事辦完，現在救女主一命，說不定將來能討個免死金牌呢。
    柳續不再說話，隻極輕地歎了一口氣。
    花戎戎的胳膊越發抱緊她，劫後餘生的後怕感縈繞在心頭，若是不抱住些實在東西，她總覺得下一秒要回到雲裏，畢竟花戎戎到現在還懷疑自己是不是真上了天堂。
    她整張臉埋在對方頸窩裏，嘴上倒是不饒人：“柳續，我討厭你。”
    花戎戎讓發頂蹭過對方下頜，理直氣壯地嘟囔：“你該找大夫瞧瞧腦子。對同門冷心冷肺的，倒信我這個當麵殘殺同門的妖女。”
    殘殺同門四個字咬得極重，既是說內心之境裏屠了整座峽雲穀，也是說現實裏手刃合歡宗叛徒朱達的事。
    她說的這般放肆，無非是吃準了柳續不會還嘴，橫豎吵不起來，倒不如罵個痛快。
    沒成想這次柳續突然開口：“殺人的是你。”
    花戎戎點著頭認下：“是是是，可我要是不殺穿內心之境，你就得困在這裏永遠當睡美人。”
    她忽然想起什麽似的支起腦袋：“你從前陷進內心之境時，怎麽出來的？”
    總不能回回靠殺人破局，畢竟按常理說，總該有別的方法。
    柳續點頭，言簡意賅：“世上沒有兩個穆長老。”
    果然是那個神經長老！
    她撇著嘴暗罵穆揚舲，罵到一半又卡了殼。
    原遊戲設定裏，柳續雖以弟子自稱，穆揚舲將其一手培養，兩人卻非正式師徒，其中具體淵源花戎戎記不太清，其中牽扯的秘辛早被自己當下飯的電子榨菜忘光了。
    “好些了？”柳續捏著花戎戎肩膀迫使她抬頭，目光直直映進對方瞳仁裏。
    花戎戎磨蹭著從少女懷裏支起身子，後腦碎發在柳續懷裏蹭得亂糟糟的：“還是討厭你，憑什麽每次都是我殺到渾身血汙，你卻總能幹幹淨淨出現。這合理嗎？”
    她死活不肯承認，這大概就是反派和主角的差別，就像遊戲裏那些撐場麵的絕美角色，哪個不是纖塵不染從天而降？
    最可氣是柳續分明強得離譜，可當初遊戲內票選最受歡迎npc時，理由永遠隻有好看二字。
    想不通索性不想了。
    花戎戎把自己重新埋回柳續胸口，鼻尖抵著對方外衣像吸貓一樣猛吸幾口，直到被人拎著後領拽出來，柳續布料下的心跳聲依舊：“該走了。”
    她自然知道外麵還有人在等她們，可花戎戎就是不願出去，故作深沉地重複以前係統說過的話：“修士在幻境內裏困個千八百年，外頭不過一瞬也是常有的事。”
    柳續低垂著眼簾沒答話，四周景象逐漸崩塌，轉眼間她們已回到現實。
    花戎戎在暖融融的溫度裏睜眼，手還貼著柳續心口，隔著布料都能摸到衣衫下有規律的跳動。她觸電般縮回爪子，連忙端出副正襟危坐的模樣。
    最先入目的是柳續近在咫尺的側顏，少女白色睫毛輕輕一動。唇峰微不可察地抿起，終究還是一言不發。
    她見柳續反應還算正常，剛鬆口氣，耳邊就響起少年拖腔帶調的嗓音：“嘖，怎麽醒了？”
    那聲音帶著明晃晃的嫌棄：“我當你死這了，永遠醒不來才好。”
    這人誰啊！
    花戎戎耳尖一抖，循聲望去。山洞裏篝火昏黃，火光堪堪夠照亮少年身上層層疊疊的錦衣，衣料鋪張得蠻不講理，每寸都閃著貴氣，偏偏又嚴絲合縫裹著腰身。
    昂貴的衣料貼著胸口，金線在火光裏閃著刺眼的光芒。
    錦衣少年斜倚在洞壁上。尖下巴往上一抬，他生得實在好看，眉尾彎彎的弧度像是專門氣人用的，嘴角噙著笑，一副本少爺隻是實話實說的表情。
    蒼白皮膚透出點病氣，脖頸纖細得能一掐就斷，嘴角翹得恰到好處，仿佛天生就是來惹人生氣的。那眸子卻又生得溫軟，眼尾垂著病懨懨的模樣，倒顯出幾分虛張聲勢的可憐。
    ……
    花戎戎突然想起穿越前短視頻裏刷到過的熱評：
    你的性格十分惡劣，但勝在臉實在太好看了，所以缺德的樣子反而別具一番風味。
    但這嘴也太欠了吧！
    髒話被她強行咽回去，她深呼吸默念三遍不跟傻子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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