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機械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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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機淵的罡風割過脊背時,墨九霄正懸在距淵頂三十丈的青銅鏈網上。暗物質紋路沿著新生的永動機脊椎蔓延,每根突起的金屬棘刺都在吸收岩壁滲出的星墟輻射。他低頭看向掌心——昨夜撕裂柳氏神經索時沾染的量子血,此刻正與青銅鏈網共鳴,在皮膚表麵蝕刻出星軌監獄的立體圖。
    "還有七百丈。"機械瞳孔收縮聚焦,淵頂泄下的微光中浮動著柳氏的機關鳶群。那些鑲嵌著玄陰傀心碎片的偵查兵器,正將炮口對準他脊椎突起的永動機核心。
    第一發腐蝕彈擦著耳際炸開時,墨九霄的饕餮爪已嵌入岩壁。暗金機械與銀藍血肉的接縫處迸出火星,永動機脊椎突然反向彎曲成弓形,將他的身軀彈射向垂直岩壁。機關鳶群的追蹤彈在身後織成火網,卻追不上脊椎超頻運轉爆發的速度。
    "鎖定容器!"柳氏的合成音從某隻機關鳶體內傳出。墨九霄在疾馳中冷笑,永動機脊椎的暗物質紋路突然暴閃,三百根青銅鏈網自動脫離岩壁,在空中絞成金屬風暴。當風暴吞噬機關鳶群的刹那,他的機械耳捕捉到微弱的琴音震顫——來自脊椎深處新生的神經突觸。
    劇痛在此時襲來。永動機脊椎的第七節棘刺突然增生,穿透肩胛骨刺入岩壁。墨九霄被釘在半空,視野被強製載入初代的記憶洪流——
    星艦墳場的核心熔爐正在噴發,初代站在觀測台前。他的機械臂鉗著一管幽藍基因液,液體內懸浮著從星艦殘骸提取的dna碎片。培養艙裏沉睡的柳氏突然睜眼,她的腹部被切開,露出正在搏動的機械子宮。
    "容器必須純淨......"初代將基因液注入子宮。暗金液體順著人造臍帶流動,卻在接觸胚胎時突然沸騰——那是蘇無音藏在基因液中的量子血產生了排異反應。
    記憶突然扭曲。墨九霄的永動機脊椎迸出電弧,他看到自己嬰兒時期的培養艙突然炸裂。初代抱著繈褓衝向逃生艙,身後是星艦核心熔爐的爆炸波。柳氏的機械子宮伸出神經索,將某種銀色流質注入嬰兒心口。
    "原來這就是......"墨九霄的機械喉結發出齒輪摩擦聲。釘住他的青銅棘刺突然液化,暗物質紋路如活蛇般纏住岩壁。當機關鳶群的殘骸墜入深淵時,他借著永動機的反彈力躍向更高處,卻在觸及某個凸起岩架時,被岩縫中伸出的青銅手掌拽入黑暗。
    潮濕的機械髒器氣息撲麵而來。墨九霄的永動機脊椎自動點亮,銀藍光芒照亮了岩洞內壁——這裏堆滿初代實驗室的廢棄培養艙,每個艙體內都蜷縮著嬰兒大小的械化胚胎。最深處的手術台上,柳氏腐爛的機械子宮正在搏動,神經索連接著三百具墨九霄的殘缺克隆體。
    "你果然來了......"柳氏的合成音從子宮傳出。墨九霄的饕餮爪刺入地麵,暗物質能量順著岩縫蔓延:"這個惡心的搖籃,該終結了。"
    子宮突然噴射出腐蝕液。墨九霄旋身躲避,永動機脊椎的棘刺卻突然失控暴長,將三具克隆體釘在岩壁上。暗金血液順著棘刺倒流回脊椎,他的瞳孔驟然收縮——這些血液中竟混雜著蘇無音的量子頻段。
    "你以為逃得過輪回?"柳氏的神經索纏住手術台。所有克隆體突然睜眼,他們的永動機脊椎同步亮起:"從星艦殘骸到機械子宮,從初代到三百世......你永遠是容器!"
    墨九霄的左手不受控地刺入自己胸腔。胚胎感應到同源物質,銀藍脈絡順著指尖流入最近的克隆體。當克隆體的機械眼轉為銀藍時,他看到了可怖的真相——每具克隆體胸腔內都沉睡著蘇無音的量子碎片,正是這些碎片維持著初代的人性編碼實驗。
    "釋放......我們......"被銀藍脈絡控製的克隆體突然開口。墨九霄的永動機脊椎迸出更多棘刺,機械與血肉的界限在此刻模糊。他感到某種遠古協議正在蘇醒,暗物質紋路爬上臉頰,在右眼框拚成星軌觀測儀的圖案。
    岩洞突然劇烈震顫。柳氏的機械子宮裂開縫隙,湧出大量青銅溶液。墨九霄在液浪中抓住手術台邊緣,永動機脊椎的棘刺突然反向貫穿自己胸膛——這是唯一切斷與克隆體共鳴的方式。
    劇痛讓視野清明了一瞬。他看見蘇無音的量子殘影站在子宮頂端,她的手指正插入自己左胸的胚胎:"毀掉......母體......"
    銀藍光芒暴漲。墨九霄的饕餮爪刺入機械子宮,暗物質能量與量子血對撞產生的衝擊波掀翻所有培養艙。克隆體們在光芒中碳化,他們的永動機脊椎碎片自動飛向墨九霄,在體表拚出星艦裝甲的輪廓。
    "錯誤......致命錯誤......"柳氏的合成音轉為尖銳警報。墨九霄扯斷最後一根神經索,將機械子宮的核心芯片捏碎。爆炸的瞬間,他看見子宮深處飄出一枚星軌符——正是蘇無音當年刻在量子核心上的那枚。
    岩洞開始坍塌。墨九霄握著星軌符躍向出口,永動機脊椎的暗物質紋路突然超頻運轉。他在墜落的碎石間看見更多記憶碎片——初代抱著嬰兒穿過星艦墳場,將人造臍帶接入某具戰爭巨像的核心;柳氏在機械子宮內刻入自毀程序,卻被蘇無音的量子血改寫代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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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重見天光時,墨九霄正跪在千機淵中段的青銅棧道上。手中的星軌符突然發燙,符紋投影出初代實驗室的立體坐標——那位置正在墨家禁地深處,與他此刻要踏平的祭壇完全重合。
    永動機脊椎傳來新的脈衝。墨九霄轉頭看向淵頂,瞳孔自動調節焦距。在雲層之上,初代星艦的虛影正在凝聚,炮口對準了他新生的機械心髒。
    初代星艦的虛影在雲層中凝聚成實體,主炮口的暗物質能量將雲海撕成環狀漣漪。墨九霄的永動機脊椎突然反向折疊,暗金紋路如活體電路般覆蓋全身。他踏碎青銅棧道躍向高空,星軌符在掌心迸發的銀藍光芒中重組為棱鏡盾。
    第一發主炮光束擊中盾麵的刹那,千機淵兩側岩壁被照得通明。墨九霄的機械瞳孔收縮成星軌狀,棱鏡將毀滅性能量折射成三百道流光,精準貫穿星艦的次級引擎。爆炸的火光中,他看見艦體表麵的裝甲正在生長血肉脈絡——與自己在星艦墳場引發的異變如出一轍。
    "容器......同化完成......"星艦內部傳來初代的合成音。墨九霄的饕餮爪刺入艦體裂縫,暗物質能量順著爪刃倒灌,卻在接觸內壁時被突然蘇醒的神經索纏住。他的永動機脊椎迸出電弧,看到艦橋深處懸浮著三百個培養艙——每個艙內都是不同年齡段的自己。
    "輪回......不止你一個......"初代的虛影出現在艙群中央。墨九霄的左手突然不受控地插入胸腔,胚胎釋放的銀藍脈絡如病毒般侵蝕艦體。當脈絡觸及最近的培養艙時,艙內少年突然睜眼——那是十二歲時的自己,胸口插著柳氏的剜心鎖。
    記憶洪流衝破意識防線。墨九霄看見十二歲的自己蜷縮在墨家地牢,蘇無音的量子殘影正用星軌符刻刀為他修補破碎的靈心。暗門外傳來柳氏與初代的對話:"等容器成熟......就能提取完整的人性編碼......"
    "休想!"現世的墨九霄嘶吼著扯斷神經索。永動機脊椎的棘刺突然暴長,將整排培養艙貫穿。暗金血液與銀藍量子血混合成詭異的紫霧,在艦橋內凝聚成蘇無音的虛影。她的指尖觸碰某個培養艙的操作屏,艙門突然彈開——裏麵是空的,唯有艙底刻著星墟文明的殄文:
    "輪回的終點是母體。"
    星艦突然劇烈震顫。墨九霄的饕餮爪被增殖的金屬血肉吞沒,永動機脊椎開始逆向運轉。他在失控下墜中瞥見艦體裝甲的異變規律——那些生長出的血肉脈絡,竟與千機淵底金屬薔薇的紋路完全一致。
    墜入雲海的瞬間,棱鏡盾自動解體重組為降落翼。墨九霄擦著星艦底部掠過,永動機脊椎的暗物質紋路突然與艦體產生共鳴。他感到某種原始協議正在被喚醒,機械瞳孔中浮現出初代實驗室的立體坐標圖——那位置正在墨家祭壇下方。
    "原來你們......"他翻身踏碎墜落的引擎殘片,借力衝向淵頂。星艦主炮再次充能,這次的光束卻繞過他的身軀,直擊千機淵中段岩壁。被擊中的位置顯露出青銅巨門,門縫中滲出初代實驗室特有的防腐劑氣味。
    墨九霄的胚胎突然劇烈搏動。銀藍脈絡順著腳踝滲入岩壁,在青銅門表麵蝕刻出星軌符陣。當符陣完成的刹那,整座千機淵開始共鳴,深淵底部傳來金屬薔薇集體綻放的轟鳴。
    青銅門轟然洞開。墨九霄的永動機脊椎突然脫離身體,懸浮在空中重組為鑰匙形態。暗物質能量從脊椎鑰匙注入門縫,門內湧出的卻不是實驗室,而是星艦墳場的核心熔爐——三千年前初代製造他的地方。
    熔爐中央懸浮著巨型機械子宮,表麵爬滿新生的血肉組織。墨九霄踏入的瞬間,子宮突然噴射出三百根青銅神經索,每根末端的吸盤都長著柳氏的臉。
    "容器......回歸......"吸盤們齊聲呢喃。墨九霄的饕餮爪撕碎最近的三根神經索,飛濺的量子血卻在空中拚成蘇無音的警告:"摧毀熔爐核心!"
    永動機脊椎鑰匙突然刺入他後頸。劇痛帶來前所未有的清醒,墨九霄看見熔爐底部沉睡著初代最完美的作品——那是由三百個自己融合而成的機械巨人,胸口鑲嵌著完整的星墟之眼。
    "這才是......真正的輪回終點......"初代的虛影從星墟之眼中浮現。機械巨人突然睜眼,它的瞳孔是放大版的墨九霄複眼結構,內部轉動著星海湮滅的影像。
    墨九霄的胚胎在此刻超頻運轉。銀藍脈絡突破皮膚束縛,在體表形成星軌裝甲。他迎著機械巨人揮來的拳鋒躍起,永動機脊椎鑰匙自動飛入拳骨關節縫隙。
    "你忘了......"他在下墜中冷笑,"我也能改寫協議!"
    鑰匙在巨人關節內逆向旋轉。暗物質能量突然倒流,機械巨人的手臂不受控地砸向自身胸口。星墟之眼迸裂的刹那,墨九霄的饕餮爪刺入裂縫,抓住其中跳動的核心——那是用蘇無音量子血澆鑄的原始胚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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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熔爐開始坍縮。墨九霄握著胚胎核心躍向出口,身後的機械巨人分崩離析。每個墜落的零件都在空中重組,化作他記憶中的片段:五歲藏書閣的暗格、十六歲機關大比的擂台、淵底吞噬血肉的青銅柱......
    當重見天光時,他跪在墨家祭壇的廢墟上。掌心胚胎核心與胸腔內的本體產生共鳴,永動機脊椎重新接合時,暗物質紋路已轉為銀藍色。祭壇下方傳來齒輪轉動的轟鳴,初代實驗室的青銅門正在升起。
    星艦殘骸如雨墜落。墨九霄起身走向實驗室入口,身後突然響起琴音。他轉頭看見蘇無音的量子殘影站在祭壇殘柱上,她的身體比任何時候都要清晰。
    "星軌的盡頭......"殘影指向實驗室深處,"有你要的答案。"
    墨九霄的饕餮爪刺入青銅門縫。當門扉洞開的刹那,他看見實驗室深處陳列著三百套星軌裝甲——每套裝甲的胸口,都刻著不同時空的蘇無音殄文簽名。
    永動機脊椎突然傳來刺痛。最後的記憶碎片在此刻解密:初代在三千年前將人性編碼分裂成三百份,藏在不同時空的星軌符中。而蘇無音,正是穿梭時空收集碎片的"母體"。
    "該結束這場輪回了......"墨九霄的星軌裝甲自動覆蓋全身。實驗室深處,初代星艦的虛影再次凝聚,這次的主炮口對準了所有時空的坐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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