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焚舟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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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九霄的靴底碾過青銅鎖鏈的碎屑,地脈餘溫在星塵長袍上燙出焦痕。三百艘墨家機關舟懸浮在熔岩湖麵,它們的龍骨正在滲出靛藍色黏液——那是初代實驗室埋設的神經腐蝕劑,此刻正順著船體裂縫滴落,在岩漿表麵蝕刻出星墟文明的饕餮紋章。
"從桅杆開始燒。"
長老的左臂突然實體化,機械手指捏碎腰間玉玨。蘇無音的焦尾琴殘片從玉玨中迸出,在虛空劃出青紫色火線。當第一道火線觸及領航舟的青銅帆時,整片熔岩湖突然暴沸——那些沉睡的機關舟竟集體揚起船錨,錨尖彈出星墟餐叉刺向焚舟者!
墨九霄的星塵長袍突然硬化成甲胄,他躍上最近的船桅,獠牙咬斷腐蝕劑輸送管。腥臭的黏液噴濺在青銅甲板,蝕刻出蘇無音當年刻下的星軌密碼。當第三艘機關舟的龍骨開始碳化時,湖底突然升起初代實驗室的投影——
三百個蘇無音克隆體正在船塢勞作,她們的機械左臂被改造成造船工具。最年長的克隆體突然抬頭,瞳孔裏映出此刻的焚舟場景:"你會需要那艘船的……"
"閉嘴!"
墨九霄的獠牙撕碎投影發生器,卻見真正的危機從熔岩深處浮現——初代錨定的星墟餐桌正在上浮,那些青銅鎖鏈纏住即將焚毀的機關舟,試圖將船體改造成餐盤延伸器。長老的量子化左臂突然暴長,半透明的手指穿透三艘船體:"剜出動力艙!"
熔化的青銅如血瀑傾瀉,墨九霄在船桅間騰挪。當他扯斷第五艘船的神經索時,蘇無音的焦尾琴殘片突然共鳴震顫。殘片中躍出的量子殘影按住他的手腕:"留第七艘的龍骨,那是用我的腿骨鍛造的……"
焚燒到第七艘時異變陡生。船體的青銅裝甲突然蛻皮般剝落,露出內部跳動的血肉組織——這具龍骨竟真是由生物材料鑄造,每根肋骨都刻著初代的改造日誌。墨九霄的獠牙刺入脊椎位置時,聽見蘇無音本體跨越時空的痛哼。
"就是現在!"長老的機械右眼炸成碎片,飛濺的齒輪在虛空拚出重組圖譜。
墨九霄的星塵血液凝成鍛造錘,三百艘船的殘骸在熔岩中浮沉重組。當第一根龍骨插入核心位置時,初代餐桌突然伸出青銅舌頭,舌尖卷向懸浮的焦尾琴殘片。
"無音!"
墨九霄的嘶吼聲中,殘存的第七艘船突然自我解體。蘇無音的腿骨從船體迸出,精準嵌入新船的龍骨缺口。當最後塊青銅甲板熔接完成時,焦尾琴殘片突然刺入船舵中央——
"錚!"
音波震碎初代舌頭,新生的"無音號"在熔岩暴雨中升起。墨九霄的掌心剛觸到船舵,就看見駭人真相:動力艙的核心竟是蘇無音被改造的心髒,那些星墟符文正隨著心跳閃爍!
蘇無音的心髒在動力艙內劇烈震顫,青銅血管順著船舵蔓延生長。墨九霄的指節被星墟符文灼出焦痕,他看見每根血管末端都連著初代實驗室的神經索——那些索鏈正從熔岩海底探出,試圖將新生的無音號拽回深淵。
"斬斷臍帶!"
長老的殘軀突然量子躍遷到船底,他的機械右臂彈出星軌鋸刃。鋸齒與神經索碰撞的火花中,墨九霄聽見蘇無音跨越時空的呐喊:"彈奏那首曲子!"
船舵中央的焦尾琴殘片突然暴長音弦,墨九霄的獠牙咬住其中一根。當齒尖劃過琴弦時,整片熔岩海突然陷入詭異的寂靜——沸騰的岩漿凝成青銅鏡麵,映出二十年前禁閉室的場景:少女蘇無音正用斷裂的指甲在牆麵刻寫樂譜,她的脊椎插著初代實驗室的能量導管。
"錚!"
第二根琴弦自主震顫,音波具象成三百把青銅鍘刀。初代神經索在刀鋒下節節斷裂,熔岩海底傳來星墟文明的哀嚎。無音號趁機掙脫束縛,船首像突然活化——那是用蘇無音腿骨雕刻的引路女神,她的瞳孔正迸發著青紫色能量流。
"左滿舵!"長老的機械眼突然嵌入導航台,"避開記憶暗礁!"
墨九霄猛轉船舵,船體擦著突然升起的青銅碑林掠過。那些碑文表麵浮動著曆代機關舟船員的臨終畫麵,他們的眼珠被改造成星墟文明的觀測儀。當無音號的尾舵掃過碑林時,焦尾琴殘片突然迸發高亢音階——
"哢嚓!"
碑林集體崩解,碎塊在虛空重組為星軌炮台。初代實驗室的投影突然覆蓋天幕,三百艘幽靈船從炮口射出,它們的撞角正是墨九霄當年被拔除的獠牙!
"用第二章的變奏!"蘇無音的心髒突然泵出星塵血液,"那是它們的死穴!"
墨九霄的獠牙在琴弦上刮出血痕,音波在船首凝聚成蘇無音的虛影。她殘缺的機械左臂化作指揮棒,當第七個音符炸響時,所有幽靈船突然調轉航向。初代投影在爆炸強光中扭曲,露出深藏的秘密——
那些所謂幽靈船,實則是曆代墨九霄的克隆體。他們的脊椎被改造成彈藥艙,而裝載的炮彈正是蘇無音被剝離的記憶晶體!
"母親……"領航的克隆體突然口吐人言,"你連自己的眼淚都要武器化嗎?"
無音號的龍骨突然震顫,蘇無音腿骨表麵的星墟符文開始滲血。墨九霄發狠扯斷三根琴弦,音波化作青銅枷鎖纏住克隆艦隊。當船首像的瞳孔迸發終極光束時,他看見駭人真相——
光束穿透的不僅是敵艦,還有熔岩海底的初代實驗室。那些被鎖鏈禁錮的墨家先祖,正被星墟文明改造成活體餐具。最年長的先祖突然抬頭,他的喉管裏插著焦尾琴弦:"焚舟未盡……何以破曉……"
長老的機械身軀在此刻完成最終解體,他的星軌齒輪嵌入動力艙缺口。無音號突然突破光障,船尾噴射的星塵在虛空繪出蘇無音的側臉。當最後艘幽靈船在音波中碳化時,初代實驗室的哀鳴化作了嬰兒啼哭——
熔岩海開始逆流,無數青銅手臂從海底伸出。它們掌心的星墟餐盤裏,盛放著墨九霄各個年齡段的器官標本。無音號的甲板突然裂開,蘇無音的心髒順著裂縫墜向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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