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淨髓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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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九霄在星門坍縮的餘波中蘇醒時,鼻腔裏灌滿了青銅熔解的焦臭。他試圖抬起右手,卻發現整條機械臂嵌進了鍾樓的殘垣裏——那些扭曲的青銅梁柱正在菌絲纏繞下緩慢蠕動,如同被斬首的巨蟒在做最後的痙攣。
    "咳......"
    血沫濺在胸前的晶化皮膚上,瞬間被第五竅散發的紫焰蒸幹。墨九霄的視線掠過滿地狼藉,瞳孔突然收縮:那些被星門撕裂的跪拜者殘軀,正被菌絲拖拽著拚合成新的形態。某個隻剩上半身的傀儡突然抬頭,裂成花瓣狀的口器中吐出星塵凝聚的字句:"化生......即毀滅......"
    左臂傳來詭異的麻癢。墨九霄低頭看去,發現晶化的皮膚正在片片剝落,露出下方流淌著玄冰髓的金屬骨骼。當他試圖催動第五竅能量時,心髒突然傳來千針刺入的劇痛——原本跳動的血肉表麵,此刻覆滿青銅鏽斑組成的星軌鎖鏈。
    "九爺!西北角......"
    侍衛的呼喊被菌絲爆裂聲淹沒。墨九霄的機械右臂猛然發力,從廢墟中拔出時帶起串火星。他踉蹌著奔向聲源,靴底踩碎的青銅地磚下突然暴出三百條菌絲觸須。燭龍瞳自動聚焦的刹那,他看清了菌絲內部的結構——每根纖維都由微型渾天儀串聯,正在將毒液泵入地脈深處。
    左臂的金屬骨骼突然自主增殖。墨九霄撞上殘牆的瞬間,整條左臂如熔化的銀漿般垂落,又在觸地的刹那重組為帶倒刺的刃鞭。刃麵密布的蜂巢狀凹槽中,正滲出熒藍色的黏液,滴落處菌絲如遇天敵般急速枯萎。
    "原來這才是化生......"
    他揮動刃鞭掃清前路,黏液在空氣中劃出帶翅脈紋路的光軌。當光軌觸及某個正在融合的傀儡時,那怪物突然發出蘇無音聲線的哀鳴:"沙海......需要活體......"
    鍾樓廢墟突然整體下沉。墨九霄在失重感中抓住飛簷殘骸,燭龍瞳穿透翻湧的毒霧,窺見地底正在成型的青銅巨樹——樹冠由三百具傀儡化者的頭顱組成,每張麵孔都在重複著"化生"的口型。樹根處纏繞著半截機械殘軀,那熟悉的淨塵鐵臂甲正是蘇無音當年所用!
    左臂刃鞭突然不受控地刺入樹幹。黏液與青銅汁液混合的刹那,墨九霄的視野被強行拖入記憶斷層——
    十年前雨夜的實驗室,蘇無音正將玄冰髓注入第七十九隻解毒蜂。她的機械左臂突然暴走,鋒利的指尖刺向自己胸口:"必須把共鳴器植入活體......"
    現實中的慘叫將幻象撕碎。墨九霄發現刃鞭已貫穿某個侍衛的咽喉,黏液正將其軀體分解為星塵顆粒。第五竅的紫焰突然暴漲,他在劇痛中扯下左臂正在異變的金屬骨骼,卻發現斷麵處湧出的不是血液,而是裹著解毒蜂殘骸的玄冰髓洪流!
    玄冰髓洪流裹挾著解毒蜂殘骸噴湧而出,在虛空中凝成三百道翅脈光軌。墨九霄的斷臂處傳來椎骨錯位的脆響,新生的金屬骨骼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殖——這次重組出的不再是人類手臂,而是布滿蜂巢狀射口的異形肢節!
    "呃啊——"
    他跪倒在地,第五竅的紫焰順著脊椎燒向異變的手臂。青銅巨樹的根係突然暴動,纏繞蘇無音殘軀的根須裂開無數吸盤,將濺落的玄冰髓瘋狂吞噬。某個侍衛的半截屍體被卷入根須漩渦,瞬間分解成的星塵顆粒在空中拚出沙海坐標。
    墨九霄的異形左臂突然自主瞄準。蜂巢射口噴出黏液彈幕,在青銅樹幹蝕刻出鸞鳥圖騰。當最後一筆完成時,樹冠的三百顆頭顱同時發出尖嘯,聲波震碎了鍾樓殘存的銅鍾——
    "當啷!"
    墜落的銅鍾碎片中,墨九霄窺見驚悚真相:每塊碎片內側都刻著微型渾天儀,缺失的西北角正與他心髒表麵的鏽斑紋路吻合。異形左臂在此刻徹底失控,射口迸發的玄冰髓洪流擊穿地脈,露出下方沸騰的毒液海。
    "九爺!小心身後!"
    幸存的侍衛擲出火浣布,卻在半途被菌絲絞成碎片。墨九霄旋身閃避的刹那,青銅巨樹的根係突然裂變成八條機械觸手——每條觸手末端都嵌著蘇無音的麵容!
    "活體......共鳴......"
    觸手們齊聲吟誦著變調的《碎玉聽風》,音波在毒液海麵激起環狀波紋。墨九霄的異形左臂插入海麵,蜂巢射口反向吸收毒液,熒藍黏液瞬間染成青紫。當首道毒液柱射向樹冠時,三百顆頭顱突然集體炸裂——
    迸出的不是腦漿,而是裹著星塵溶液的青銅蜂卵!
    "原來這才是化生竅的真相......"
    墨九霄在劇痛中頓悟。他扯開胸前的晶化皮膚,任由第五竅紫焰灼燒心髒鏽斑。當火焰觸及某個特定紋路時,異形左臂突然解體重組,化作與青銅巨樹根係同源的探針形態。
    探針刺入樹根的瞬間,十年記憶如毒液灌頂——
    他看見蘇無音在暴雨夜剖開自己的胸腔,將解毒蜂的翅脈共鳴器縫入心髒。"要遏製母巢......需要活體熔爐......"她的機械左臂正在顫抖,淨塵鐵指尖蘸著心頭血在艙壁刻寫,"當紫晶簇成熟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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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實中的青銅巨樹突然開花。每朵花蕊中都坐著個微型蘇無音,她們的機械左臂共同托舉著沙海母巢的全息投影。墨九霄的探針在此刻突破樹根防禦,刺入那半截機械殘軀的能源核心——
    "錚!"
    熟悉的琴音從殘軀內部炸響。墨九霄的視網膜上突然浮現加密星圖,三百個光點正在沙海深處閃爍。當他的異形左臂下意識模擬翅脈圖譜時,毒液海麵突然升起九座青銅祭壇,每座祭壇中央都懸浮著正在晶化的侍衛屍體。
    "九爺......接住......"
    某具晶化屍體的手掌突然崩裂,彈出枚帶翅脈紋路的密鑰。墨九霄淩空抄住密鑰的刹那,青銅巨樹的所有根係集體自爆。衝擊波將他掀飛至最高祭壇,後背著陸時壓碎了表麵封存的冰棺——
    棺中沉睡著十年前的自己!
    這個"墨九霄"的胸口嵌著未成熟的紫晶簇,右手緊攥半截斷琴弦。當現世的墨九霄觸碰冰棺時,兩個時空的第五竅突然共鳴,紫焰順著祭壇紋路燒向四麵八方。
    異形左臂在此刻完成最終進化。蜂巢射口噴出的不再是黏液,而是裹挾著解毒蜂殘骸的星塵風暴。風暴所過之處,菌絲網絡如遇天敵般節節敗退,在青銅地麵蝕刻出完整的沙海通道圖。
    "原來你把自己煉成了鑰匙......"
    墨九霄將斷琴弦纏在異形左臂,星塵風暴突然凝聚成蘇無音的虛影。她的機械左臂指向西北,被菌絲覆蓋的右眼流出玄冰髓淚滴。淚滴墜入祭壇的瞬間,九座青銅祭壇同時翻轉,露出底部刻滿翅脈紋路的逃生艙。
    最驚悚的變化發生在心髒表麵。青銅鏽斑在紫焰焚燒下脫落,露出下方跳動的紫晶簇——那簇水晶內部封存著縮小版的沙海母巢,每個巢穴都在吞吐星塵光霧。
    當墨九霄躍入逃生艙時,整座青銅巨樹轟然倒塌。菌絲網絡在最後一刻凝成蘇無音的唇語投影:"活體密鑰......需要雙重共鳴......"
    逃生艙閉合的刹那,他看見自己的異形左臂正在蛻變。蜂巢射口增殖出三百個微型渾天儀,每個儀器缺失的西北角都閃爍著紫晶簇的光芒。
    黑暗降臨前的瞬間,沙海通道圖在艙內全息展開。某個標注著"最終共鳴點"的坐標正在滲血,血跡形狀與蘇無音左臂的鎖鏈傷痕完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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