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該喝藥了。"
    青竹捧著黑糊糊的藥碗站在床邊，眼神閃爍。我盯著碗裏可疑的泡沫，後頸的噬魂釘突然刺痛——這碗"藥"絕對有問題。
    "放那兒吧。"我故意咳嗽兩聲，"本宮一會兒喝。"
    等青竹退下，我立刻把藥倒進花盆。那株百年山茶瞬間枯萎，葉片上浮現出魔教符文。係統突然彈出警告：
    「檢測到記憶清除藥劑」
    「成分分析：與太後子係統同源」
    我捏碎瓷碗，碎片割破手指。血珠滴在地毯上，竟詭異地組成了一個"逃"字。
    "007，"我擦去血跡，"我有過多少次輪回？"
    係統界麵罕見地卡頓了，像老式電視機般閃爍雪花點。趁這機會，我掏出蘇玉柔偷偷塞給我的"蠱了麽"特製香囊——裏麵裝著正在絕食抗議的小銀。
    "現在！"我把香囊按在係統光幕上。
    蠱蟲發出高頻尖叫，係統界麵頓時扭曲變形，跳出一連串亂碼：    【arning】cyce 99 data eak    刺耳的警報聲中，幾段殘缺影像強行彈出：
    第一段顯示我被綁在祭壇上，太後將黑釘一根根敲進我的脊椎；
    第二段是夜玄宸抱著我的屍體在火海中癲狂大笑；
    最後一段最模糊，隻能辨認出一行血色文字：【第100次輪回實驗開始】。
    "原來如此。"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冷靜得可怕，"我是你們造了99次的容器。"
    係統終於恢複穩定，彈出一條冰冷提示：
    「檢測到未授權訪問」
    「執行懲罰：記憶區段封鎖」
    熟悉的劇痛從後頸蔓延至太陽穴，我蜷縮在地上，看著自己的記憶像沙漏中的細沙般流失——不！這次我絕不會任人宰割！
    我抓起梳妝鏡砸向光幕："以宿主權限啟動安全模式！"
    鏡麵反射的月光與係統光芒相撞，竟形成一道彩虹橋。小銀趁機沿著這道光爬進係統內部，我眼前頓時閃過海量數據流：
    【實驗目的：培育完美魂魄容器】
    【實驗體：慕容昭鳳凰血脈純度99）】
    【進度：99次失敗，當前為最終輪】
    "所以你們抹去我的記憶，就為了讓我乖乖當個"容器"？"我冷笑著一把掐滅光幕，"告訴你的主子，這一輪我要掀桌了！"
    ——
    子時三刻，我穿著夜行衣摸向慈寧宮偏殿。小銀在前方探路，它腹部發出的微光在石板路上投下蛛網般的影子——這是蠱蟲對魔氣的天然反應。
    偏殿窗縫透出詭異的紅光。我舔破窗紙，看見太後正對著水鏡與某人通話：
    "...慕容昭已經發現端倪，必須加快進度。"她指尖敲打著那枚血色玉牌，"魔尊蘇醒度達到80時，立即啟動容器轉移程序。"
    水鏡那頭傳來模糊的男聲："太子殘魂呢？"
    "暫時封印在赤玉裏。"太後突然壓低聲音，"但那個叛徒慕容嚴偷偷藏了幾塊碎片..."
    我呼吸一滯。慕容嚴？我那個恨不得把我塞進皇帝被窩的親爹，居然是魔教叛徒？
    太後突然轉向窗戶："誰在那裏！"
    我轉身就逃，卻撞進一個溫暖的懷抱。抬頭對上一雙圓溜溜的鳳眼——是q版夜玄宸！他穿著鬆鬆垮垮的寢衣，懷裏抱著個布老虎。
    "仙女姐姐，"他奶聲奶氣地拽我袖子，"玄兒做噩夢了..."
    沒等我回答，偏殿門"吱呀"打開。我趕緊抱起小皇帝躲到假山後，他的小手緊緊捂住自己的嘴，熟練得讓人心疼。
    太後提著燈籠四處照了照："奇怪，明明感應到係統波動..."
    等她的腳步聲遠去，我才發現懷裏的孩子在發抖。小皇帝心口的黑紋像活物般蠕動，他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
    "哪裏疼？"我輕輕拍著他的背。
    他指了指心口又指了指腦袋："黑黑的東西在咬玄兒...還有好多血紅的夢..."
    我鬼使神差地握住他的手，引導他觸碰我腰間的鳳凰印記。金紅光芒順著我們相觸的皮膚流淌，他心口的黑紋居然暫時褪去了！
    "涼涼的，像雪花。"小皇帝破涕為笑，突然湊近我耳邊，"姐姐，玄兒告訴你一個秘密哦——"
    他小手在空中畫了個複雜的符號，我後頸的噬魂釘瞬間鬆動！係統光幕不受控製地彈出：
    「檢測到仙界皇室密印」
    「權限臨時升級：可訪問加密檔案1份」
    小皇帝做完這些後突然困倦地揉眼睛："玄兒每次畫這個，母後都會生氣..."
    我心頭一震。這難道是...仙界太子的手筆？
    ——
    回到鳳棲宮，我把熟睡的小皇帝放在榻上，立刻調出係統加密檔案。光幕顯示的卻是一段看似無關的仙界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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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界曆9999年】太子夜玄宸私自下凡，與魔教光明左使慕容嚴之女締結婚約，天帝震怒。
    配圖是紅衣少年與一名女子的背影。那女子轉過頭衝畫師笑的瞬間，我的血液凝固了——那分明是我自己的臉！
    「檔案損壞程度：97」
    「剩餘信息：婚約信物為赤玉鳳佩當前碎裂狀態）」
    我摸著腰間的印記，突然明白為何它會與玉佩碎片產生共鳴。但更讓我心驚的是——如果這是真的，那現在的"夜玄宸"體內不僅有魔尊，還有我名義上的...未婚夫？
    "姐姐..."小皇帝在夢中囈語，"別跳誅仙台..."
    我輕拍他的手突然被抓住！小皇帝睜開的眼睛裏閃過一絲不屬於孩童的清明："阿昭，找齊玉佩...阻止儀式..."聲音又變回奶聲奶氣，"玄兒想吃糖葫蘆..."
    這精分現場讓我頭皮發麻。係統突然彈出紅色警報：
    「檢測到雙重記憶波動」
    「警告：幼體狀態不穩定」
    我趕緊哄著小皇帝睡下，轉頭卻看見窗外飄過一道熟悉的身影——蘇玉柔正鬼鬼祟祟地往冷宮方向去，懷裏還抱著個鼓鼓囊囊的包袱。
    ——
    冷宮破敗的庭院裏，蘇玉柔正對著口枯井說話："...今天又偷了三塊，太後應該還沒發現。"
    我悄無聲息地靠近，看見她從包袱裏取出三塊赤玉碎片！碎片在月光下泛著血絲般的紋路，與我腰間的印記相互呼應。
    "姐姐？！"她嚇得差點把碎片扔進井裏，"你怎麽..."
    "這話該我問你。"我按住她發抖的手，"什麽時候開始偷太後的東西的？"
    小銀從她袖口鑽出來，衝我比劃著前肢。蘇玉柔苦笑："從我發現這些碎片能緩解蠱蟲的狂躁症開始。"她展開手掌，掌心有與我相似但顏色發黑的鳳凰紋，"一個月前突然出現的，小銀說這是...容器候選人的標記。"
    我如遭雷擊。所以太後不止準備了我一個"容器"？
    三塊碎片突然懸浮到空中，與我懷裏的那塊一起組成半個玉佩形狀。投射出的全息影像比之前清晰許多：
    紅衣少年被鐵鏈鎖在血色祭壇上，七根黑釘貫穿他的身體。他抬頭看向虛空，仿佛能穿透時空與我對視：
    "阿昭，當你看到這段記憶時，我已經死了九十九次。"他的聲音虛弱但堅定，"係統被篡改了核心指令...我們每一世的婚約都是鑰匙...找齊玉佩...阻止魔尊完全蘇醒..."
    影像突然扭曲，切換成另一個畫麵——太後與一個模糊人影站在屍山血海中，那人手中捧著與我係統同款的玉牌：
    "容器計劃很完美，"那人說，"用太子妃的血脈溫養太子殘魂，再讓魔尊奪舍...屆時三界再無阻礙。"
    畫麵戛然而止。碎片"叮當"落地，我和蘇玉柔麵麵相覷。
    "所以..."她聲音發顫，"我們都是備用容器？"
    係統突然在我們頭頂強製彈出：
    「檢測到機密泄露」
    「啟動終極協議：立即回收實驗體」
    整個冷宮地麵亮起血色陣法，無數黑手從地底伸出！我拉著蘇玉柔跳上井台，小銀瘋狂吐絲結成防護網，但黑手越來越多。
    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金光劈開夜幕——是鳳臨！他手持青銅鏡衝進來："抓住我的手！"
    我們剛碰到他指尖，整個空間突然扭曲。再睜眼時已置身於一座水晶宮殿，四周牆壁上滿是與我腰間印記相同的鳳凰紋路。
    "歡迎來到鳳凰族秘境。"鳳臨收起翅膀，臉色凝重，"你們看到的影像，是百年前的真實曆史。"
    他指向宮殿中央的水晶棺，裏麵躺著個與夜玄宸一模一樣的紅衣男子，心口插著七根黑釘。
    "這才是真正的仙界太子。"鳳臨的聲音在空曠大殿回蕩，"而你們認識的那個"夜玄宸"，是太子殘魂、魔尊意識與人間帝王的三重融合體。"
    蘇玉柔突然暈倒在地，她掌心的黑紋像活物般蠕動。鳳臨迅速結印鎮壓："不好！太後在遠程激活容器印記！"
    我腰間的印記也開始灼燒，係統光幕在疼痛中扭曲變形：
    「最終警告：立即返回實驗區域」
    「否則執行：魂魄抹殺」
    鳳臨將青銅鏡對準我，鏡中竟映出兩個重疊的身影——一個是我自己，另一個是身穿嫁衣的古代女子！
    "看到了嗎？"他聲音顫抖，"你的魂魄深處，藏著太子妃的記憶碎片。"
    水晶棺突然劇烈震動，太子屍身的心口處，最後一塊赤玉碎片緩緩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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